第12章属于他们的《LonelyDay》

蔡月和梁瑜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陈娅有些发麻，眉头一挑，“干嘛？”

“我们决定，元旦晚会，就派你和何师兄上场了！”

何昀礼意外地淡定，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继续看。陈娅见这人还没反应，猛地站了起来。

膝盖不小心碰到桌角，发出碰撞声。

“嘶——”，痛得说不出话。

听到声响，这会儿的何昀礼倒是把书扔一旁，一脸担忧，“碰到哪了？”

“都是你的错。”她怨恨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他对他们的提议毫无意见，她实在不是很想出这种风头。

“好，我的错。”

一向冷漠的何昀礼此刻说出的话让人大吃一惊。什么时候他也是会低头认错的人了，辛恒和蔡月吓得瞪大了眼。

两人一来一回，看呆了众人，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在这。

“你们...难道...”

“不是，没有，别想多！”陈娅打断辛恒来了个三连否认。

何昀礼：“我是关心师妹。”越解释越可疑，他从来不会刻意向别人解释自己的事情。

辛恒表示，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呢，就又否认又解释的，这两人，好不了一点。

蔡月和梁瑜也不信。

回到正题，蔡月表情认真起来：“我们真的觉得你俩是最好人选，男帅女美，学生会两大门面，一出场就赢了呀！”

“对，之前就说过，吉他和钢琴合奏，简直绝配、无敌。”部长应声附和。

最后投票，全票通过这个建议。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了，陈娅答应得很勉强，反观何昀礼十分愿意。

一中这周破天荒，周五就放学。平常是周六才放，陈娅妈妈通常来接，今天她自己回去。

想着回去也是一个人，陈娅在学校呆了一会儿写作业。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走出学校，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公交站台也只剩寥寥几个人，昏黄路灯下的影子，有些孤单。

车来了，陈娅找了个后排靠窗位置坐下。

带上耳机，按下播放键，闭眼凝神，将自己与外界的喧闹隔开。

忽地，右边的耳机被摘下。她被吓得一惊，瞪大眼睛。何昀礼晃了晃手中的耳机，对着她笑了笑。

也不知从哪来的想法，用力推了他一把，“还给我。”

力量悬殊，陈娅用力一推，何昀礼还是稳稳靠在椅子上。

“对不起，吓到你了。”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何昀礼立刻道歉。

“怎么这么晚才回。”

“要你管。”

“你可是我的搭档，出了事我不得负责。”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陈娅摘下耳机，侧眸看他。

“全是歪理。”

“好，都是歪理。那亲爱的搭档，可否留下联系方式方便商讨演出事宜。”何昀礼语气里全是纵容。

如果辛恒在场，恐怕又要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对一个那么纵容过。

陈娅也没扭捏，伸手找他要便签。确实，时间很紧迫，他们必须尽快定下演出的内容。

何昀礼把右手手背递到她面前。

“写这？”陈娅不解。

“嗯。”他的眼神恢复了淡然。

公交车开得不稳，眼前的手像是故意的晃来晃去，陈娅不知如何下手。

一狠心，她抓住了何昀礼的手，温度透过掌心传递。男生的手修长，指腹内侧隐隐摸到有些粗糙。没想太多，她快速写下一串数字。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陈娅下车，何昀礼摆摆手。

“周一见噢搭档。”

她一个新的称呼，之前是师妹、老板，现在是搭档，下一个又是什么呢。

晚上，一条qq好友申请发来，头像是个外国老头，不认识。名字只有一个“礼”字，备注是：我。

陈娅按了同意后便关机睡觉。

直到第二天起来，才发现通知栏有好几条消息。

“吉他和钢琴合奏的话，得选首合适的曲子吧。”

“搭档，有何高见？”

“搭档怎么不理我。”

“看来是睡着了。”

“晚安。”

陈娅看着消息，嘴角微微上扬。不是说高冷且拒人于百里之外吗，她倒觉得他不是。

其实她也没什么想法，而且这学期疏于练琴，指法都有些生疏了。

吃过早餐，陈娅打开琴房的门，琴布上都有些落灰。这学期，她好像还真没碰过琴。

用鸡毛掸轻轻扫去掉落的灰，打开琴盖，食指敲在琴键上，“哆——”，嗯，还是熟悉的感觉。

练了会音阶，指法恢复得差不多了。陈娅才正式弹了一遍《LonelyDay》，几个月没弹，谱子依旧烂熟于心。准确无误弹完最后一个音，突然有了想法。

“《LonelyDay》如何？”她在对话框敲出字发送。

那边的人几乎秒回：好。

周末两天，陈娅把琴谱弹了又弹，力求恢复熟练度。

周一活动课，跟何昀礼约了在艺术楼集合。蔡月跟音乐社的人商量好，借钢琴一用。

因为老师拖了下堂，陈娅是一路跑着去艺术楼的。她不是喜欢迟到的人。

靠着门气喘吁吁，还没缓过劲，脸上红扑扑的。

“你急什么，我又不跑。”

何昀礼总是喜欢打趣她。

陈娅用手撇开凌乱的头发，向上呼气吹了吹刘海，发丝飞起来，她又理了理。

“捉紧时间！”她才不是怕他跑了，只是怕耽误了排练。

熟练地掀开琴盖，点头示意何昀礼可以了。

先是一段吉他的扫弦开场，何昀礼右手轻轻划过琴弦，声音悦耳清脆。后加入钢琴的合奏，一气呵成。虽是第一次合乐，但两人十分默契。陈娅进的时间卡得刚刚好。

一曲毕，两人都还算满意，毕竟是第一次合乐。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三，琴房。

陈娅又跟何昀礼弹了一遍，琴声悦耳却没有动人心弦。

陈娅有些顿住。还记得启蒙老师曾跟她说过，弹琴，最重要的是要投入感情。只有把感情投入了，琴才会跟人产生共鸣，琴声才会动听。

这次她弹曲子似乎只是为了任务，每天机械般的重复......

如果换个想法，这次不是任务，而是献给大家新年的贺礼呢。调整了呼吸，她示意再来一次。

指尖慢慢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果然，这次的感觉跟前面很不一样。

何昀礼抬了抬眼，瞧见女孩望着琴呆呆发笑。

落在脸上的目光像是窥刺她的想法，陈娅收住了笑容，低下头不看他。

元旦晚会如期而至，学生会的节目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

前面的节目都是唱歌、舞蹈类，不少同学看得有些乏味了，开始自顾自地聊天。

“让我们有请高二一班何昀礼、高一一班陈娅同学给我们带来吉他钢琴合奏《LonelyDay》。”

主持人介绍完，舞台上的几盏聚光灯忽然变暗。

再亮起时，暖调的灯光打在陈娅身上。她一袭长裙，光折射在裙摆，像是在发光。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女生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什么时候一中有这号人物了。

何昀礼也有些看愣了，原来穿裙子的她，是这样的。

陈娅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向琴凳。何昀礼拿着吉他示意准备好了。

音乐起。

先是男生一段吉他的solo，像是冬日的暖阳拂过心间。再是女生钢琴的加入，跟吉他声交织，悲观和希望在交叠重合......

以钢琴结尾，似是得到救赎。

最后一个音准确落下，掌声雷鸣。

两人齐步走到舞台中央，又深深鞠了一躬。而后，男生缓缓低头注视着女生，女生也抬起头回应，相视一笑。

“咔嚓——”美好的瞬间被定格在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