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除夕快乐”

大年三十，除夕夜。

吃过团圆饭，陈娅躺在床上看书。春晚节目的声音透过墙体传到房间内，客厅外爸妈看得正欢，她倒是没什么兴趣。

“叮”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打开一看，是“礼”发来的：除夕快乐。

对话框的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之前元旦讨论节目的时候。

陈娅同样回了：除夕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段何昀礼找她的频率明显下降。有时遇到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最近，何昀礼也很纠结，所以他在躲着她。但除夕夜，犹豫再三，还是发了信息给她。他从不是做事婆妈的人，却总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些无能为力。

他没想到自己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如果他的远离，可以让她更好些，那就这样下去吧。

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一个她在身边。

回完消息，陈娅也没了心思看书。站在窗边透气，外面有人在放烟花。

烟花一下子窜到天上，美丽绽放，但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已消失。

烟花虽转瞬即逝，但也曾灿烂过。人的一生漫长，却总是在遗憾中度过。陈娅想，或许，她是不是也该选择前者。但她好像也还没真正了解自己的内心。

这段时间，他对她的态度转变，好像也让她心里有些异样，但又说不上来。

忽地，空中飘下白色小点，渐渐地，越来越密，是雪花。伸出手去接，掌心的余温还在，雪花很快融化。

江城的冬天已经很久没下雪了，今年，看来是很特别的一年。

又站了一会，远方的烟花再次密集的响起，看了眼手表，原来零点了。

手机又收到信息，还是“礼”，依旧只有四个字：新年快乐。

陈娅的手落在按键处，删删减减，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想了想，还是删掉。

“新年快乐。”她在心里悄悄地说。

大年初八，梁瑜和宋以微从乡下回来了，约陈娅来个上学前最后一聚。

但梁瑜没说辛恒也来，辛恒也没说何昀礼要来。以至于陈娅见到他时，有些尴尬。

“师妹，好久不见。”

何昀礼神色如常，但语气里却没了往日的轻松和熟络。其实也没多久，只是他觉得时间有些度日如年罢了。

“师兄好。”

梁瑜和辛恒见了面又是互殴，追着就跑前面去了。宋以微见状去帮忙，又留下两人在原地。

陈娅低下头看着地板，一瞬间心神有些恍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何昀礼也同时开口。

她忽然笑了，他也是。

“你先说。”

“迟到的新年快乐，让你久等了。”

何昀礼低头望她：“只要说了，就不算迟。”

他原本沉寂的心好像死灰复燃般，一下...两下，强烈且有声。

只为她的一句话，他的心便又再次剧烈地跳动......看来，他是彻底败给她了。只是面前的少女笑得单纯，好像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假期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学期正式开始。

宋以微新学期在艺术班里凭着自来熟的性格混得风生水起，跟同学关系处得不错，学习成绩自然也稳步提升。爸妈也没再跟她提转科的事情。

学生会这边，陈娅和梁瑜渐渐增加了工作量，开始接手重要的事宜，因为换届大会也很快进行，蔡月认为她俩是得力接班人。

上学期的篮球赛因为各种原因延办，本学期继续进行。

但由于高一后来又分班了，所以各班又再次组队，直接从淘汰赛阶段开始。宋以微班的全是艺术生，不擅长篮球，早早就被淘汰出局。

最后决赛，竟是在何昀礼跟陈娅的班级之间进行。

比赛定在周五的体育馆内进行，由蔡月亲自上场当记分员。

高二一班因为何昀礼的缘故，又加上是卫冕队，不少人早早就来到体育馆给他们加油。但陈娅元旦晚会的一曲钢琴合奏惊艳全场，不得不让很多人对他们班也充满期待。

陈娅本不想去人挤人，梁瑜被辛恒喊去给他加油。怕尴尬，硬是叫上了陈娅。赛前，梁瑜开玩笑问道，“欸，你支持何师兄还是我们班啊？”

“那你是来看辛恒还是看我们班的啊？”

梁瑜反倒被问住了，忙解释道。

“自然是我们班！”

陈娅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双方球员进场了。她俩站在蔡月隔壁，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何昀礼穿了件白色连帽卫衣，下身是球裤。

刚立春没多久，江城虽不下雪了，但温度还是有些低。

场馆没有暖气，一阵风从门外吹来，陈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瞥了眼何昀礼，他倒是不冷，卫衣下依旧是短袖打底，球衣背心外穿。

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高一二班这边先下一城，两分命中。轮到高二一班球权，辛恒拿球，看到空档后一个快传给何昀礼，远投，三分命中，两人配合默契十足。

进球后，何昀礼指了指场边的位置，在胸膛比了个“C”的手势，引得观众席山呼海啸。

“啊啊——师兄好帅！”

“礼哥yyds！”

“他的‘C’是什么意思啊？”

“应该是指carry全场吧。”

只有陈娅知道，是指她，陈娅的陈。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偷偷看了她一眼。

有些心跳加速......心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

半场结束，双方打平。

场间休息，轮到双方啦啦队暗自较量了。因为都是两个一班都是理科尖子班班，女生偏少，只能靠道具取胜。梁瑜从宋以微那学了简易打气棒的做法：就是把小彩灯装进大矿泉水瓶里。

一边摇晃，不仅小彩灯亮了，它跟水瓶碰撞还会发出声响，无形中又增加了声势。

她给陈娅手里也塞了一个，何昀礼瘪了瘪嘴看过来，陈娅对上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有些左右为难，她干脆放在一边，谁也不支持。

观众席有人认出了她，激动喊道：“女神！女神！陈娅，你是我的神！”引得场边大笑。

她不是容易害羞的人，这会却也有些无地自容，扯住了梁瑜的衣服挡住脸，好想给自己挖个洞埋了。不是来看比赛吗，怎么喊上她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