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失控

“是，是我做的又怎样？”

“呵，可是你们有证据吗？”

面前的少女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冷冷地笑出声来，与之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形象截然不同。

安晴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也没有退路了。她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反倒是他，很在乎陈娅吧。

何昀礼站着，静默的双眼异常寒冷，上下打量她片刻，有些厌烦地出声，“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居然还问她想干什么，难道这她所做的一切还不够明显吗？

她只是想要他能低头看她一眼，就这么难吗。

一阵凛冽的风吹过，她像泛行于江河之上的一叶扁舟，经历狂风肆虐后欲要坠入深渊，却始终没人能看她一眼拉她一把。

孤独又无助，用浑身地刺保护自己。

“从元旦晚会的《LonelyDay》再到故意偶遇你，送你礼物，甚至...这个发型，你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安晴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眶似有些微红。

何昀礼承认，见到她的第一眼，他有过丁点的触动，只因她和陈娅有一些像。

但他很清楚，她并不是她，无论再像，也不是。

安晴的那些把戏他又岂看不懂，只是不想管，可她却一次次地触及他的底线。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安晴又继续说，“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喜欢你有错吗？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语气有些哽咽。

空荡荡的长廊里只有他们两人，安晴的声音久久回荡。

“喜欢一个人没错。”何昀礼抬起头，侧过身背对着她，“但，这是你中伤她的理由吗？”

虽然没有明确这个她是谁，他也没再对谁说起过她，但安晴知道是指谁。

“她就那么好吗？”安晴不死心地问，“在你来找我之前，我在想，既然我得不到那便毁掉吧。”

“可是当你出现的一刻，我心软地改变了主意。我对自己说，只要你向我低头，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她。

“你永远也比不上她，更不配和她比较。”何昀礼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没有温度。

即便安晴特意将自己打扮成她的样子，她也成不了她。

陈娅不会因为自己得不到一些东西，就会毁掉，也不会因此记恨一个人。

她性子清冷，大家也许会觉得她不好相处，可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她都是直来直往，一腔热情。

“陈娅这个贱人到底哪里好了？”安晴不知怎么了，眼底闪过深深的怨恨，从口中愤愤地大骂一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何昀礼的脸色越发铁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血管中膨胀，逐渐向四周散发，终于他忍不住了，怒火超越了他的理智，他一手掐住了安晴的脖子按在墙上。

修长的五指微微收拢，安晴的脸也因此充血变红，“咳咳，你放开...放开我！”

看着何昀礼离开课室的那一刻，辛恒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犹豫再三，他决定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何昀礼去找安晴对峙了。为了给双方留下一定的隐私，他只远远地看着。

可突然，只见何昀礼冲了上去，用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何昀礼失控的模样。

“你再说一次。”何昀礼的脸绷得很紧，眼里充斥着怒气，手又收紧了些，女生忍不住再次剧烈地咳嗽。

辛恒呆不住了，赶紧冲上前一把拉开何昀礼，“礼哥，冷静啊！”

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喊出声来。

因为他真的害怕何昀礼会因此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毁掉她的同时也毁掉自己。

安晴的脖子如释重负，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男生的胸膛也因为重重的呼吸而剧烈起伏，他低下头，双手胡乱抓了抓头发，陷入久久的沉默。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理智在这一刻竟然毁于一旦。

有些气愤自己，他一拳打在墙上。

辛恒自知现在劝说什么也不管用，只是静静陪着他，让他自己想想。

安晴早没了踪迹。

她被吓怕了，原来人失控的地步是那么的可怕。

......

新的一周，贴吧上之前讨论陈娅跟何昀礼的帖子被删得干干净净，荡然无存。

也没人再提起此事，大家又进入了新一轮的复习之中。

应付完期末的模拟考，放寒假了。

新的一年又要来了。

陈娅出院后，就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过门。难得新春佳节临近，方语莉喊她出门一起买年货。

她的身体由于长期用药，已经远不如从前那般好，走快几步有时还会喘气，便想拒绝。

可扛不住方语莉的撒娇，她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苏城过年。

往年在江城的时候，爸妈忙于生意，年货一般都是在网上买好直接送上门，她也没有这种闲逛的机会。

见风有些大，陈娅在浅杏色的毛衣长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头顶还带了个同色系的毛线帽，远远看去，像足了一个圆滚滚的小汤圆。

街上全是摆摊的小摊位，四处透风，她怕冷，又把羽绒服拉紧了些。

方语莉带她来到一家卖糕点的摊位，糕点被做成巴掌大小，上面印着各式各样的花纹，精致又小巧。

老板很热情，拿着切成小块的让她尝尝。不好拒绝，她笑着尝了尝，饼皮初入口时酥脆十足，咀嚼后又入口即化，口感很丰富。

她忽然想起了宋以微，她最爱吃这种小糕点了。如果她在，一定能一口气吃很多块。

可看了一旁的位置，什么也没有。心里空落落地，陈娅仰着头长长叹了口气。

方语莉刚付完钱，转过身看到陈娅的模样，便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一把揽住她，轻轻拍了拍肩头。

陈娅笑了笑，也抱住方语莉的一只手臂。

言下之意，她没事。

年货采购还在继续，才逛了几家，方语莉的手上已经提满了东西，看她的表情，有些吃力。

陈娅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接过几袋子，分担了些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