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修罗界域
椿茶出入须弥境四百年,但人间仅仅只过了四年。透过镜予的眼睛,椿茶从高空往下俯瞰,心下讶异,这四年里,无名山到底经历了什么?
夜色中的无名山孤零零矗立在一片荒芜里,只有外围零零碎碎长着些杂草,山上竟然连一颗树也看不到,整座山如同一个巨大的光秃秃的坟包,静悄悄的。
“师傅……”镜予叹了口气,椿茶感知着镜予的情绪,来无名山这一路上,镜予每分每秒都在悲伤着。
玉衡子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椿茶想安慰她,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镜予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椿茶耸耸肩,缩得更小了些。
无名山境内仍旧不能御剑飞行,镜予收剑,站在山脚打开神识,识海内的探索的地域渐渐扩大,直到即将笼罩整座无名山,忽然,脑海里一阵刺痛,神识好像撞上了什么,识海内渐渐出现轮廓的无名山地图“砰”的一声碎裂开来。镜予闷哼出声,吐出一口血来。
椿茶也感觉到一阵虚弱,这一遭,居然伤到了镜予的神识。玄天大陆竟然有能伤到渡劫强者的存在吗?
“修罗界域。”镜予抿唇,“师傅就在无名山。”说罢,也不顾受的伤,她径直向方才神识唯一没有探索到的地方拔足狂奔。
另一边,易钊也在空中悠悠转醒,他躺在一个巨大的酒壶上,身披水袖的女修背身坐在他前面,时不时用灵力驱动酒壶飞行。他没有出声,悄悄运转起魔功,直到发觉经脉已经没有了阻塞才松了口气,看着女修毫无防备的后背,血色的瞳孔愈发幽深。
路比想象中的难走,无名山已无植被挡路,露出来的山体处处是陡峭石壁,要是想前往目的地,起码要翻过三个山头才能到。但镜予显然没有半分翻山的意思,她一身修为不知为何一进无名山就被压制,但他还是一次一次用尽全力,硬生生轰碎了山体打穿隧道通行。
感受到经脉传来的隐痛,椿茶想起自己在须弥境中不知日月修炼的岁月,她曾经无数次同样的体验,这是灵力将要枯竭的迹象,再这样下去,镜予的灵力就要被挥霍干净了。
停下来!停下来!椿茶着急了,镜予这明显就是不要命的架势!无名山荒芜至此,灵气淡薄,镜予消耗的这些灵力完全没有可能恢复,而很显然,无名山里的危险不仅仅是没有灵气这么简单,她再这样下去,就是在自-杀!她镜予可以自-杀,但是李椿茶可不想死啊,不然她累死累活在这个世界折腾这么久是为什么?
“我让你停下来!”一声低沉的嘶吼,椿茶重新接管连身体,她摸了摸震动的喉咙,短时间内巨大的消耗让镜予的身体不堪重负,就连嗓子都在痛。
重新掌握身体的椿茶一刻没停,转身就往山下走,她可不想管任何人的死活,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让镜予存活到飞升成神才是她来玄天世界的目的。可是还没走两步,身体忽然又不听使唤,两只脚死死盯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在干什么】脑海里,镜予的声音沉冷。
“我在救你!”椿茶咬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的师傅在这里】镜予坚定【这就是我该来的地方,哪怕我会在这里死去】
“不可能!”椿茶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让你死的。”
脑海里再没有声音了,但是腿还是不能动,椿茶破罐破摔,不再角力:“罢罢罢……就……就去看一下,不过要老老实实走过去,不许用一点灵力。”
腿终于是自己的了,椿茶叹了口气
无名山深处的魔界缝隙黑气弥漫,黑气最浓郁的地方隐隐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出,蓝色剑光忽闪,破开一层黑气又很快被更浓的黑气包裹,而不远处,一团一团的黑气跃跃欲试要冲过去。玉衡子横剑在前,忍了又忍,还是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老匹夫,别挣扎了!”黑气中,一条巨大的黑色蛇尾闪过,狠狠向玉衡子抽过去:“正派修士竟然能得到修罗界域这样嗜杀秘境的认可,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被魔气吞噬!”
“孤陋寡闻!”谁说修士就不能嗜杀?玉衡子抹去嘴角鲜血,修罗界域方才传来的波动乱了他的杀心,杀心一乱,修罗界破,再想弥补犹如登天。好在,他感知到那是镜予的玄天功,旁人的玄天功大多柔和,只有镜予的玄天功势如破竹,比剑刃还要锋锐,他挑开巨蛇蛇尾,向后撤,直到退至缝隙边缘才止步:“我说,你这没有文化的胖蛇,追我这么久不累吗?”
“老匹夫!我说过!不许叫我胖蛇!”黑气中蛇尾狂扫,巨大的蛇头从高处猛得落下,朝玉衡子张大了嘴巴。
玉衡子叹了口气,屈膝弯腰从脚上褪下一只鞋,朝蛇嘴里扔过去。那巨蛇来不及闭嘴,双眼圆瞪,只感觉有个什么臭东西划过喉咙丝滑入腹。
趁着巨蛇呕吐,玉衡子抖了抖汗脚,又跑得远了些。他灵力已消耗得差不多了,唯一的保命技能修罗界域又被自家徒弟戳破,在这无名山中实在跑不了太远,只能不远不近吊着这蛇妖,给镜予争取点时间。
椿茶已经爬过了一个山头,堂堂渡劫大能竟然累出了一头汗:“还……还有最后一个山头,就到了……我们先……先歇一歇……”
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双脚又开始往前迈步,椿茶咬牙:“好……好样的……镜予!”
无名山外围已经有黑色的魔气弥漫,住在这周围,少数一些仍旧还有理智的凡人陆陆续续背着包袱,趁着天还未黑结伴离开。路上黄沙漫漫,远远的有一个人影走近,帷帽遮着他的脸,看不清是谁。
“喂!”一个背着包袱的凡人呼和道:“别去无名山,那里不太平!”
而那个头戴帷帽的人仍旧越走越近,也丝毫没有理睬他的意思。
“跟你说话呢!”凡人有些不耐,伸手要去摘这人的帷帽,突然,身边的同伴抓住他悬在空中的手,硬生生按住,:“干……”话还未脱口,又被另一个同伴死死捂住了嘴。
等帷帽人走远,直到看不见了,两个同伴才松了手。
“你们干什么?被魇住了么?”
“蠢货!那人满身的血腥味,闻不到吗?”同伴甲烦躁道:“自己想死别拉上我。”
“那人的眼睛,是红色的……”同伴乙的声音颤抖:“他是……魔……”
空气一滞,三人互相看了眼对方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四肢,确认大家的命都还在,连包袱也顾不上,麻溜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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