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硬骨头目录

第6章硬骨头

顾铭眼里情绪复杂,有那么一刻,他恨不得亲手掐死司奕,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可憎恶之后,他又万般舍不得。

以前念在司奕是司家独苗,他不敢有非分之想,如今他还需要顾及什么?

不是爱慕他吗?不是喜欢跑吗?

那他成全他,将他永远困在这皇城,永远困在后宫,好好折磨他,让他知道背叛他会是什么下场。

顾铭的怜悯和心痛被背叛带来的恨一扫而光,他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笑,道:“司二公子很痛吗?半点直不起腰来?”

司奕把腰挺起来,顾铭冷笑,“看来司二公子对朕很是不满。”

司奕咽了咽喉,他现在知道为何顾铭将他关了起来,为何将他与族人分开。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提醒他调动西南军。

好一招声东击西,重整朝堂!

从反叛到今日半月有余,他已然失了先机,现下怕是没人指责顾铭了。

太子怯懦,王公之中还有谁能跟顾铭争权夺势?他只能俯首为臣吗?

司奕低头,可即便他俯首为臣也不能交出西南兵符。一旦他奉上西南兵符也就是承认顾铭没有反叛,他的父亲祖父刚毅,怕是会直接自缢于牢中。

“怎么不回话?”

锁链沉重,压得司奕肩膀和腰犯痛,他一脸委屈的看向顾铭,却在顾铭脸上再也瞧不见以往的心痛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顾铭耐着性子闲暇的往后靠,满脸不在意就等着人回话。

司奕扫视了周围侍奉的人,也未见以往犯错会替他求情的榆林榆夕和萧赦萧炎。

“不是要见朕,就这样见?”

“臣不敢。”

顾铭冷哼一声:“不敢?那西南兵符你到现在都不肯交出来,这叫不敢?”

司奕手指蜷紧,顾铭语气凉薄:“你不是爱慕朕吗?交出兵符,朕让你入宫为妃。”

此话一出,司奕震惊得心漏跳了半拍,耳边似有轰鸣声起,再也听不见四周音色。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顾铭,这还是他认识的寒王殿下吗?还是那个手把手教自己骑马射箭的三哥哥吗?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交出兵符,朕让你入宫为妃。”

兵符做胁,如此践踏……

司奕咬牙,两腮鼓起青筋,接踪而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对他的爱,在他那,就这么的肮脏丑陋?

变了,他的寒王殿下,他的三哥哥真的变了。

司奕想问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那句为什么要弑君夺位,为什么要射杀他已经不言而喻了。

见人不答话,顾铭眼中更加厌恶:“人贪心了不好。司二公子好好想一想朕的建议,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

顾铭说完起身走出两步又折回来道,“司二公子可是西南兵的统帅,这枷锁着实轻了,再加重些。”

司奕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他身上的枷锁都要两百斤了,再加是想将他骨头压碎吗?

顾铭看见司奕有些惊恐的眼神,终于心情好些了。他踱步出御花园,徒留司奕跪于园中。

没多久,侍卫在司奕身上加了好些枷锁。烈日高照,他嘴唇发白又发干,没人敢上前帮他,没人肯递水给他。

与别人而言,他现在是皇帝心头的刺,也是皇帝泄恨的狗,更是百姓口中的乱臣贼子。

司奕垂眸,俊美的脸上毫无生气。

方才那个人真的是他从小就爱慕的将军?那个曾经誓死护卫隋燕国的寒王?

司奕心凉,六月酷暑,可他身上的血液都寒透了。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刺得他血肉模糊。

司奕越是回忆,越是心寒,干燥让他不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但好像并没有唾液给他吞咽。干涸的嗓子灼痛不已,他抬眼看向烈日,这一刻他真希望能燃成灰烬,一肤一发都不必留在人间。

司奕在空荡的龙椅前跪了三日,直到晕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六日后,沉重的枷锁被取了,只留下脚上禁锢的锁链,他依旧被在关在熟悉的皇宫地牢。

顾铭看见人醒了嘴角微微上翘,接着是冰冷刺耳的声音:“看来西南统帅司二公子,当真是块硬骨头。”

司奕听见这句话不寒而栗挣扎着坐起来。铁笼外坐着的正是顾铭,也正满眼寒光的看着他。

他其实很怕顾铭,比第一次上阵杀敌斩下别人头颅更怕。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铭就成了捆缚他的枷锁。

从前他怕顾铭不开心,所以处处讨好,后来他怕顾铭不要他,更是小心相待。他还记得他当着顾铭的面说喜欢他的时候,顾铭很结实的给了他一拳,打得他现在都隐隐作痛。

现在顾铭不仅不要他了,更是恨上他了。那双眼睛成了直刺他的心窝的利刃。每一次冷眼,每一句疏离冷漠的话,都是在他心上狠狠剜刀。

司奕看着顾铭没有说话,顾铭便在心底默认了司奕不屈,也因此眼神更加冰冷,他勾勾手指对刘公公说了些话,刘公公领命退了出去。

顾铭再次看向司奕,继续道:“司二公子骨头这么硬,正好朕也喜欢啃硬骨头,当然不能让司二公子就这么死了。”

片刻后刘公公带着人抬进来一个木桶,里面装满了水,上面还撒了些花瓣。刘公公引着侍卫将木桶放下便将侍卫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几个会功夫的太监列在顾铭旁侧。

顾铭眼泛寒光,皮笑肉不笑的道:“司二公子身上的伤也得治治,要是溃烂泛脓死了怎么办,朕找谁要兵符去,你说对吧,刘公公。”

刘公公恭敬的道:“陛下说得对!”

顾铭笑得瘆人,道:“那还等着干什么?让司二公子,好好泡泡伤,上上药。”

在这一瞬间,司奕真想跟铁笼融为一体,他不想出铁笼,不敢出铁笼。奈何太监们打开了铁笼,掰开了他抓着铁笼栏杆的手指,将他拖了出去。

接着,太监伸手扒司奕的衣服,司奕反抗以至于提起人就甩了出去,众不敌寡,见人少了困不住司奕,太监一拥而上。

司奕青筋暴起扯断枷锁,再次将人甩飞了出去。可下一刻,他就对上了顾铭的那双眼睛。

司奕往后退,想退回笼子,“不要逼我,陛下,不要逼我!”

这句陛下是司奕最大的让步。

“逼你?”顾铭愤然起身,转眼来到司奕的面前,他一把捏住司奕的脖子,将司奕按在铁笼上,目光阴冷甚至带着一些厌恶,“既然司二公子不让这些没根的人碰,那朕亲自给司二公子更衣。”

顾铭的手指收紧,司奕被掐得有些缓不过气,脸也憋得通红。

顾铭嘲讽道:“看来司二公子是真的很爱慕朕,连手都不舍得还了。”

司奕眼里泛起泪,在顾铭再次加大力度的时候,那颗泪顺着脸颊滴到了顾铭的手上。

司奕闭上眼,绝望道:“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顾铭冷哼了一声,随即放开了掐着司奕脖子的手,“不,朕怎么舍得杀你,朕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顾铭扯开司奕的袍子,司奕没再反抗,紧绷的身子因为气愤发着抖。

顾铭又解开他的腰带将人背过去,随即扯下整张袍子。

司奕的前胸后背都是伤,特别是后背,有一条从琵琶骨一直落到腰根的伤,那是替顾铭挡的一刀。

顾铭看着这刀伤,伸手抚摸。

那年司奕十九岁,他驻守北疆,鞑靼偷袭,他带着亲兵一路追至莫洛河,谁知那里埋伏着鞑靼精锐的半步鹰,那些人拥有强壮的战马和精铁炼制的弯刀,他们的进攻被逼成落荒而逃。回撤的路上,鞑靼设了绊马绳,他们被围困四逃,是司奕带着另一队亲兵及时支援,才解了他们的困局。这一刀,也是司奕踢飞一个鞑靼兵,扛在他身后替他挡下的。他还记得,这一刀,差点儿要了司奕的命。他还记得,司奕因为这一刀发了三日烧,他废寝忘食的守在身边,生怕他出点什么事,但现在看见它,竟然是那么讽刺!

顾铭收回手,提着人一把扔进了木桶。

钻心刺骨的痛从伤口处传来,原来那桶里不是水,是酒,是烈酒。

司奕痛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半天缓不过气,隐忍中咬破了嘴唇,嚎叫声好似揪着人的心。

顾铭坐回椅子,对着刚爬起来的太监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司二公子沐浴。”

司奕被围上来的太监搓裂了伤口,惨叫到没了力气,那桶烈酒最后都被染成了红色。

“陛下,他晕过去了。”

内侍让开位置,顾铭目光终落在司奕身上,司奕身体还在不自主颤抖,脸像是白瓷器般,好似稍不注意就会被打碎。

顾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命人把司奕捞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司奕的背,缓缓捏紧了拳头。

半晌,顾铭对刘公公道:“去叫李季太医过来。”

刘公公应着退了出去,不会儿引着太医入来。

太医跪到御前:“陛下!”

此时的司奕依然昏迷,身体也还在抖,赤着的身子只在重要的位置搭了皇帝的外袍。

刘公公看着司奕,又看着顾铭,一时间猜不透顾铭的心思。

顾铭盯着司奕,缓缓开口道:“先看看他的伤。”

“是。”

太医挪过去,看了伤,开了方子递给顾铭,又从药箱里拿了金疮药递给旁边的刘公公。

顾铭看着药方,一把仍在地面喝到:“朕是让你看看他身上那些旧伤怎么去除。朕要他身上那些刀剑之伤一点儿疤痕都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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