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竹茹

“那我们如何出去？”萧鹤兴致冲冲。

林凡想了会道：“既然回溯了我们的记忆，大概是为了让我们明白一些事情，等事情弄明白后也许就能出去了。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吗？”他问萧鹤。

萧鹤轻笑：“怎么会没有呢？”

她想知道青云台上为何会出现怪物，竹茹的身上为何出现那些红线，最后为什么在欧冕的榻上。最重要的，清延和欧冕为什么会打起来。

看出她心中所想，林凡道：“我当时到欧冕殿时，他们已经打起来了，而后你就来了。但至少能确定青云台的怪物和竹茹身上的红线与欧冕脱不了干系。”

萧鹤握紧了拳头：“是啊，若是可以真想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顿。”

林凡看着她，鬼使神差的同意她这话：“要打的话，算我一个。”

萧鹤笑笑。

林凡将萧鹤送到宿舍院口，看她进了宿舍里这才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悠悠的往回走。

他身上的佩剑发出低鸣，似乎是在不解询问。这把剑是远山曾经送给他的剑，自此他到哪都带着，没想到被妖兽吃掉落入幻境后，它变成了林凡的佩剑。

佩剑呜呜咽咽的像个小孩子在哭：“师父现在对你一点都不好，都不关心你这几百年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再欺负你了。”

林凡摸索着剑柄，低低应答：“师父只是还没有想起我而已。”

剑柄不满哼声：“我看师父对伏善那个崽子都比对你好，你看刚才你们说那么久的话，她都没一句话问你的！”

林凡站在门外，抬头就能看见天上的圆月。

在人间看月亮和在仙界看月亮始终是不一样的。比起仙界，他更喜欢在这样一个满是虫鸣的夜晚，抬头仰望着那轮高高的月亮，贪婪的看着月亮向人间投下月光，然后总有一丝月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就像仰望那个永远不会属于他的人一样。

“风晖，不得胡闹。”

风晖的剑身透出凌冽的剑光，如同跟在温梵仙君身边的那把神剑一般神气。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他想起远山将风晖给他时，笑着这样对他说。

“师父会想起来的。”

萧鹤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生怕将竹茹吵醒了。可刚关上门转过身，就在夜里对上一人清明带着怒气的眸子。

“你去哪了？”

竹茹挎着脸看她，怒气冲冲：“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一直都担心你！”

平日里萧鹤总能在睡觉前赶回来，今日过了子时都不见她回来。竹茹心急，却又不知道去哪找她，只能在屋子里等着她回来。

这一等就差点睡着了，萧鹤回来时虽放轻了脚步，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萧鹤自知理亏，却不想竹茹竟然这么晚还没睡。平日里少睡半个时辰第二天起来都困的要死的人，今日竟然活生生等了她几个时辰。

“师兄回来了，我找师兄多聊了会，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她边说着边乖乖的将竹茹扶着躺下，对着她的眼睛乖巧的眨眼。

竹茹不满道：“就算你去找林凡也要注意时间，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若是被人看见你这么晚还同师兄呆在一起，你就不怕别人怎么说你？”

竹茹果然是竹茹，不管什么时候都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又贴心。

萧鹤心底一软，趴在床边看着她的眼软绵绵的求饶：“我错了，以后一定不这样了。你先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第一次见萧鹤这么乖乖服软，竹茹愣了愣，最后还是点头又嘱咐：“那你也快点洗漱睡觉了，今日你不在，掌门传令，明日你同我去上基础的理论课。”

萧鹤最不喜欢的课就是理论课，平时晚上睡得好了上这课都要打瞌睡，更别说今日睡不了多久。

但她还是哄着竹茹快睡了，自己打水简单洗漱几下躺在了床上。

竹茹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萧鹤没有睡意。

不知道这个幻境能持续多久，她想弄清楚的事情现在还一头雾水没有线索。隐隐的，萧鹤感觉也许灵剑派出现的怪物与青云台的怪物有些许联系。

侧过身，看着竹茹的睡颜。

萧鹤眼眸沉了沉，她一定会找到竹茹变成那个样子的真相，替她报仇。

就这样想了一晚上，第二天理论课上时，萧鹤不负所望的睡着了。

原本她坚持了半个时辰，可后面讲的越来越无聊，加之都是曾经学过的只是，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竹茹原本还能用手肘怼怼萧鹤提醒她，可看着教课老师朝她们走来，走的越来越近，她绝望闭眼。

萧鹤，我尽力了。

你自求多福吧！

被赶出教室的萧鹤百无聊懒的看着天，头上顶着的课本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眼看着摇晃着要掉落时又晃到了另一边，颤颤巍巍的保持着平衡。

课间休息时，竹茹站到她身旁叹息：“都让你不要打瞌睡了，现在好了。不仅被发现了，还被罚站。这可是第一天上课，这下你可被老师记住了。”

萧鹤顶书看天：“我也不想，但讲的太无聊了，我听的真的好困。”

“别别别！”

听她说这话，竹茹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凑在她耳边小声道：“私底下说说计算了，老师就在里面呢，隔着一堵墙这么说你不要命啦！”

萧鹤朝她眨眨眼笑了。

恰逢上课，竹茹道：“你好好罚站，这节课下课了就吃午饭了。”

说罢，她跑进了屋子。

热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枯燥的知识点隔着墙跑进萧鹤的耳朵里。

萧鹤原本看天都不困了，听着墙内老师似有若无的说话声，又开始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头顶的重量一轻，原本堆在头顶的书瞬间哗啦啦朝下落去。萧鹤一惊瞌睡全无，刚要出手时，另一只手比她更快接住了这些书。

抬眼一看，原来是林凡。

林凡看着萧鹤站在屋外，又看了看里面上课的众人，有些好笑：“你这是？”

萧鹤撇嘴：“打瞌睡，被罚站了。”

林凡与她排排站着，听着里面上课的内容，颇为认同的点头道：“理解，这节课确实很无聊。”

萧鹤叹：“能不能和师父说一声，别让我学这门课。”

林凡挑眉：“清延还没成为你的师父，对他来说你只是众多弟子之一，他又为何要给你这个特权。”

道理萧鹤何尝不知，反正她也只是随意说说，没想过真的能把这门课给逃了。

以后上这节课前，还是把瞌睡补足吧。

萧鹤这样想着。

不想没几天，林凡又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她去学堂的路。

青云台的大师兄走在哪里都引人注目，此时堵着一个新来的弟子，更是吸引了众多吃瓜人的目光。

竹茹道：“师兄，有什么事吗？”

“竹茹师妹。”

林凡对她点头算是打招呼，却是在对萧鹤说：“师父有事找萧鹤师妹。”

竹茹：“现在吗？马上上课了。”

林凡：“没关系，我替她请过假了。师父已经在等着了，劳烦师妹了。”

竹茹虽心存疑惑，但面前的人是掌门座下唯一的弟子，加上平日掌门有什么事都吩咐林凡去做，她也就没有多想。

萧鹤看着竹茹进了学堂，又看身旁的林凡，笑道：“没想到师兄真能帮我逃课呢。”

林凡无奈叹气。

清延殿大门闭着，人是没看到，但隔着门清延将事情说清楚了。

大致就是萧鹤刚刚上山，难免跟不上进度会觉得有难度，就先让林凡带着她学习几月后再去与其他人一起学。

萧鹤对着那道门拜了又拜，信誓旦旦好不诚意的说自己一定不负掌门所托，跟着林凡师兄好好学习，一心修仙。

林凡在旁听了嘴角不住抽搐。

离开了清延殿，林凡带着萧鹤往后山去，这里清静鲜少有人来，最重要的他在后山发现了一些端倪。

“你看这些。”

他扒开一处隐秘的草丛，露出里面被灼烧过，焦黑的一块地来。

萧鹤蹲下细看，皱眉道：“似乎是用法力灼烧的，而且还不是青云台的修仙之法。”

林凡道：“你看旁边这些暗痕，这是灵剑派用过法力后留下的特有的痕迹。”

萧鹤：“你是怀疑青云台中有人与灵剑派暗中勾结？”

青云台山上有结界，非本门派内人士不可进入。灵剑派若果进来了青云台，只有可能是青云台里的有人将他带了进来。

“八九不离十了，就是不能确定是什么人。法力烧掉的草无法自动恢复，看这痕迹约莫是半个月前留下来的。”

林凡嘴里念咒，手下一阵白光闪过，白光随着他的手指动作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好了，只要再有青云台以外的人出现在这一带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来。”

他说着，将草丛重新扒拉回去，做出没人查看过的样子。

“对了，你的那个室友似乎有些奇怪。”

萧鹤一愣：“你说竹茹？她怎么了？”

林凡道：“我偶尔夜晚回来时，看见她一人在外鬼鬼祟祟的，似乎在躲着人。”

“竹茹素来喜欢做饭，也许是晚上从后山偷拿了些蔬菜回来吧。”

萧鹤倒不以为意，毕竟她曾经也和竹茹去后山偷过，不过都是趁着休沐或者白日没课的时候，晚上竹茹睡得比谁都早，还严格要求自己也早睡早起。

林凡看她一眼又道：“不像，她衣衫单薄，不似去后山的样子。且她并不是往宿舍走，而是朝着欧冕殿走去。”

萧鹤瞬间止住脚步。

林凡回看她，就见她满脸阴沉愤怒又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林凡转过头，继续往前走着语气放轻，说出的话依旧刺耳：“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你想想竹茹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加上青云台毁灭时她赤身躺在欧冕的榻上，有些事也许让人难以信服，但越离谱的事有时往往是真相所在。”

萧鹤想起通过考核醒来的那个夜晚，她在院外找到了衣衫不整，红着眼偷偷哭的竹茹。那时她心里已有许些想法，想着也许竹茹遇到了喜欢的人，却被那人辜负了种种的事情。

只可惜后来下山处理簸箕村一事，再上山后不过一晚青云台就覆灭，她再也没有机会向竹茹问清楚当初的事情。

可林凡却说看见竹茹往欧冕殿方向去。

萧鹤眸中怒气涌现，竟有了想要将欧冕碎尸万段的想法。

“我要杀了欧冕。”

萧鹤道。

林凡走在前面没有回答她，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幻境罢了，就算在幻境中将欧冕杀了千万次也改变不了事实。

欧冕早就和青云台的众人一起死了。

林凡安慰她道：“也许这幻境想告诉你青云台，灵剑派，还有竹茹的事。等这两件事情弄清楚了，也许我们就能出去了。”

萧鹤冷笑：“欧冕死了倒是便宜他了，若灵剑派也有青云台的覆灭有关，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它。”

林凡道：“灵剑派的掌门实力可不弱，还有两位长老在，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毁掉的。”

萧鹤没回答他，但心里已有所想。

凭萧鹤一人之力当然没办法，但她体内还有远山残留下来的仙力。妖兽死后，怨气进入她体内，她能明显感觉到怨气为她所用，体内的法力更是高涨。

萧鹤问：“边境的妖兽你杀了多少了？”

林凡道：“大约六七成，还剩下的都在中心。等这次出去就能全部消灭掉。

他又叹气：“但妖兽是杀不完的，过不了多久又会产生新的妖兽。”

萧鹤看着自己的手，凭她现在的力量要想毁掉灵剑派并不难。但她如今被妖兽吞下，那现在大概就在妖兽的肚子里，若是出去后想办法将妖兽“吃”了，再把剩下的妖兽“吃”了，她的实力又能大涨。

这样想着，萧鹤又想到。

她能将怨气化为的妖兽吃掉的话，那怨气化身的塔，她是不是也能用这种办法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