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起睡

见他走来，谢尘缘也掐灭了烟头，把窗户开的更大些。

顾云程一来开玻璃门就被这扑鼻而来的二手烟味儿呛得有些睁不开眼，下意识抬手去扇，语气有些嫌弃道：“咳咳…你怎么…咳咳…大晚上在这抽烟”

谢尘缘看他实在是喘不过气，伸手在他后背拍了拍，说道：“不行了就先进去”

“没事，我可以”顾云程强撑着身子来到窗户这边，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才缓过来。

谢尘缘带上眼镜好整以暇得看着他，说道：“老师说你在学校不服管教、还到处惹事打架，我还以为你要被带坏了”

听到他这么说，顾云程满天黑线，就说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一顿教训，心想：这主任还真是实话实说。蓦地抬头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辈分乱了呢。又道：“什么时候近视的？”

“你要是这么问，我倒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打架的？”谢尘缘推了推眼镜框反问道。

“一直都会”顾云程低眉道。

“那以前被别人追着抢雪糕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还手？”谢尘缘挑眉看着他。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顾云程忽的的抬头不悦地看着谢尘缘。

面对这么蹭的小孩，谢尘缘似乎知道他为什么一提起以前的事就这么暴躁，识趣的岔开话题：“原先的发色很好看，为什么要染成金的？”

他知道顾云程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所以瞳孔是雾蓝色，但头发是黑色的随了他父亲。

谢尘缘见他闭口不答也没有为难，两人都仰望着并不存在的月亮微微出神。还是谢尘缘打破了宁静，浅声问道：“上了高二后，学习挺忙吧”

“叔叔，你这话得分人说，爱学习的孩子呢当然就没有不忙的时候，不爱学习的孩子呢，再忙他都有空闲的时间”顾云程仿佛对这件事情有千百种怪谈。

谢尘缘成功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又问：“那你属于哪一类？”

顾云程以为他早就看出了，没好气道：“叔叔的眼镜还真没白带，这都看不来？”

谢尘缘听到这话略作生气得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像小时候那般，沉声说道：“你身上又没带标签，叔叔怎么分的来？还是说，标签在你心里，你就当所有人都能看见？”

这一串的反问，顾云程刹那间做不出什么回答，神情慌乱的说：“不爱学就是不爱学，那里来的你那样的说法？”

反正从初中以来，顾云程的成绩就没好过，他家有的是钱所以他也从不担心自己的前程，即使也会因为成绩不好而感到自卑，但时间一久他也就不在意了，毕竟还有大把的人羡慕他家有钱呢。

谢尘缘眼见这个话题说不下去了，只好转口道：“那打人的事呢？你们老师告诉我，你在学校里纵横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是他们先动的手！一群蠢货还欺负一个女生，我实在看不下去才出手的，可他们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哼！”顾云程将头扭到一边生气道。

“这么说来你是被人摆了一道”谢尘缘摸了摸他的头，示作安抚，说：“他们固然做的不对，但不是由你来惩治，这种事情告诉老师就好，你没必要出手”

顾云程没出声，似是懂了，望着远方的明灯塔打了哈欠。

“去睡觉吧”谢尘缘出声提醒。

“那你睡哪？”

“书房或者沙发，反正都可以”

顾云程有些无语，二话没说把人拉到卧室，推着他坐在床上，像教育孩子一样说：“睡眠是很重要的，你看看你，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我勉强可以把床给你分一半”看谢尘缘想说什么，他赶紧又说道：“不过不许你在抽烟后和我一起睡”

“这…”

看他还想拒绝，顾云程拉过被子直接盖上，随后自己也上床。他倒觉得没有问题，毕竟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反正都是男生，也无所谓了。

原本宽敞的床现在变得有些紧凑但也刚好，谢尘缘心叹：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爱粘人。许是好多天都没睡觉了，他也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一夜好眠。

隔天一早，顾云程醒来都日上三竿了，这才想起来还要去学校！

等等，今天是周六啊！

找了一圈也没见谢尘缘，只在茶几看到他给自己留的便利贴和早饭，上面的字体隽秀美观，一看就知道谁写的：我去上班，给你留了早饭，中午我就不回来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什么？！早点回去？这么着急赶人啊！

那我可偏不！顾云程这满身的反骨，给保姆打了电话提醒她换锁还说了这几天不在家里住，让人家保密不要告诉父亲。又把谢尘缘的卧室整理得和昨晚一样整齐。

吃过饭，就往沙发上一躺，打开电视随便转到个综艺频道，悠闲地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谢尘缘是做什么工作的，也知现在打电话给他有些不妥，只好亲自来到书房。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才找的理由。

书房里更简约，有几排书架和书桌，墙上挂着一些书法字画，靠窗户的那边还有个小型躺椅，看起来确实能睡个人。顾云程手轻轻地拂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眼神最终落在一张照片上，那张照片看起来有很多年来了，顾云程一瞬不瞬地盯着它，脚底仿佛又千万斤重停滞在原地不肯往前，思绪也被拉去千里之外。

“嘟嘟嘟～”

一阵电话声将他的思绪强行拉回，顾云程浅笑出声，将那张照片放回原处，好像又往中间移了一些。

回到客厅，拿起手机一看，是谢尘缘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