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家法

陆衍第二天一早便出发前往老宅，因为沈泠下午要到医院陪他。

一进老宅就看见了不想看到的人。

他在林三身旁停下，却不直视对方。

“林三，你这次太过火了。”

“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陆衍斜睨了他一眼。

“当年如果不是齐霁，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林三身侧的手猛然握紧，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

他还想反驳，二楼书房传来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

“你们还要吵到什么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陆衍眼神平淡，而林三眸子里都是怒火和不甘。

陆衍移开视线，不再跟他争执，往书房走去。

“父亲。”

他站在书房正中间，恭敬地低下了头。

几张照片甩到了他的脸上，后又掉落在地。

照片上全是他和沈泠。

陆衍的瞳孔猛地颤了颤，却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听说，你昨晚去1号店大闹了一场。”陆谨行那双鹰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陆衍，“就为了照片上这个？”

他似乎也不需要陆衍的回答，自顾自地说着。

“我不在乎你找的人是男是女，但是你必须清楚，做我陆家的继承人，你只能和婚约上的人结婚，其他的一律不得上台面。”

他打开柜子，拿出一根藤条，在空气中挥舞了两下。

“你这次逾矩了。”

陆衍一句话也没有反驳，缓缓跪在地上，脱下了西装外套。

透过白色衬衫，陆谨行可以看到自己儿子腰部缠了一圈绷带。

他冷哼一声，藤条划破空气打在了陆衍身上。

陆谨行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毫不留情。

总共二十下，几乎鞭鞭见血，但都避开了原本的伤口。

陆衍死死咬着下唇，额角显现出青筋。

最后一鞭结束，他额头早已布满冷汗。

他从地上起身，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穿好外套后，他朝陆谨行鞠了一躬。

“感谢父亲教导。”

见对方没有回应，陆衍便离开书房，在经过林三身旁时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身后的林三却死死盯着陆衍离去的背影，像一条恶毒的蛇。

迟早有一天他会坐上陆衍的位置……

等陆衍的车消失在视线后，林三才走出老宅。

走路的时候牵扯到背后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在陆衍来之前，他已经挨过一顿鞭子了。

理由很简单，他害陆家继承人受伤了。

所以他恨陆衍。

林三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陆衍，连齐霁都心甘情愿地跟随他。

他发动车辆，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而陆衍回到医院时，沈泠已经在病房里头等他了。

见他回来，沈泠立刻走了上去。

“你去哪儿了？伤还没好怎么就乱跑？”

他伸出手想替陆衍脱下外套，查看对方的伤口，却被一把抱住。

“让我抱会儿。”

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隐忍了许久。

沈泠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环上陆衍，力度很轻，并且小心地避开了伤口。

但他不知道陆衍背部也都是伤。

他感觉陆衍情绪很低落，但他不知道原因，只能这样企图让对方高兴一些。

“好点了吗？赶紧去床上趴着休息。”

但对方没有反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沈泠发现陆衍其实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

他侧过头，亲了亲对方的脸。

“好啦，该松开了。”

纯情小白兔沈泠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个吻像火柴般点燃了本就暗流汹涌的欲望。

接着他感觉陆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然后对方转过头吻住了他。

“唔？”

这个吻比昨天更加猛烈像是要击溃沈泠的所有防线，直至将他吞入腹中。

先是牙关，然后是口腔，每一寸都被扫过。

沈泠悄悄睁开一只眼，发现陆衍也刚好看着他，眼神柔和。

他心猛地颤了颤，赶紧闭上眼。

而陆衍也是中途睁开眼看看小孩有没有学会换气，结果被抓包。

于是像冰山一样的陆总颈侧染上一片绯红。

最后唇瓣分离的时候，沈泠赶紧大口大口地呼吸。

“怎么还没有学会换气？”

他对上陆衍打趣的目光，原本就红得脸像是要滴出血。

他从对方怀里挣脱，将陆衍硬拉到病床边。

心满意足的陆衍也乖乖地趴在病床上。

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跟沈泠说：“叫陈医生来吧，我想喝牛肉粥了，你去买吧。”

看着小孩屁颠屁颠地去给他买粥的背影，陆衍似乎明白了人们所说的幸福是什么了。

陈医生来给陆衍检查伤口时，看见对方背部的鞭痕后，并未惊讶。

在他印象里，陆衍很少生病，每回来找他都是因为背后的伤。

最严重那次连大腿都是伤，还因为伤口发炎烧了一个礼拜。

他叹了口气，将准备好的药均匀抹在陆衍背部。

上好药后收拾东西的陈医生看见陆衍在穿衣服。

“等等，陆总，不能穿衣服，这药才刚上好。”

“不碍事。”

陆衍并未当回事，他只是不想让沈泠看见这身伤。

但陈医生死拽住他的衣服不让他穿。

“陆衍？”

他回头看见愣在门口的沈泠，对方视线停留在他背上。

他赶紧转过身，从陈医生手里抢过衣服，并且瞪了对方一眼。

“这么快回来了？”

“疼吗？”

沈泠走到陆衍身前，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眼眶红红的。

对方伸出手抚弄他微红的眼角，摇了摇头。

他咬了咬唇。

“是你家里人……”

他不知道陆衍会不会告诉他。

“是我的父亲，他是个很严厉的人。”

陆衍心里想总有一天他会全盘告诉沈泠，但至少不是现在。

而小孩也没继续追问，默默地打开牛肉粥的盖子，跟昨天一样喂陆衍喝。

等沈泠收拾好后，发现陆衍趴着睡着了。

他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对方。

沈泠的手抚上陆衍的脸，描摹对方的轮廓，棕色的瞳孔中央是陆衍。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像是在讲述一个金光粼粼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