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宗门内斗

率先发动攻击的是长剑修士，站在年长师兄身侧的两个修士分别挽了一个剑花向荼蘼刺过来，脚下奔跑速度极快，手上的剑拿的极稳。

荼蘼身形下滑一个一字马躲过他们的长剑，接着她一腿扫射变换动作，顺势盘坐在地上，稳定好身形后再一次躲开他们的长剑，电光火石之间起身反身一脚踢过去，被长剑剑身挡了下来，剑身还在嗡嗡争鸣。

荼蘼本来想接着再踢一脚，却见他们执剑正对着她，但是步子却是立马后退，直到退回师兄身后才有安全感。手中动作未变，随时等着下一次快速出剑。

荼蘼不耐烦的撇了撇嘴，看着日头正足，打了一上午，她现在就惦记着吃午饭，满心满眼只有饭菜，根本无心同他们纠缠想着快点结束，荼蘼借此机会率先出手了。

荼蘼率先扔出白绫，直指师兄面门，忽然发现她的白绫在半米开外就不动了，如何指挥都没能前进半分。荼蘼疑惑的望去，只见师兄举着一把大剑立于身前，大剑剑气如盾抵住了荼蘼白绫的伤害。

以身御剑，以剑当盾的还是荼蘼第一次见到。毕竟见惯了修士佩剑，大剑重千斤不是最好的选择武器。

荼蘼顺势收回了白绫，她没能打破大剑的盾，倒让修士看见了胜利的希望。既然荼蘼无法破盾，那么说明他们的胜算很大，只要每次抵御荼蘼的招式，剑修再伺机而动一击毙命。

长剑修士趁机再次挽出剑花，一路破空直指荼蘼面门。眼见两把剑即将穿过荼蘼的鬓发，荼蘼刻意往前一步半蹲着，一掌分别击向两个修士的肩膀。

待到他们吃痛齐齐摔向身后，大剑师兄一脚踢起剑末，将大剑背在背后就向荼蘼跑去，跑到长剑修士面前转身将背后的剑对上荼蘼剩下的掌风，接着固定动作背剑半蹲在地上。这样一来，剑盾抵御伤害，荼蘼对上的还是的就是剑盾，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身后疗伤的修士将符纸按在两个长剑修士肩膀上，应该是暂时隔绝伤痛，接着从药囊倒出一把丹药给修士喂下。

荼蘼一白绫突然钻出将剩下的丹药卷起放到了她的手上，闻了闻手上丹药的味道，荼蘼立马变了变脸色：“我问你，你这药到底是什么做的？”

修士不答，荼蘼的声音更大了一些，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我在问你，这药到底是什么做的！”

丹修一张脸红了白，白了又红，嘴巴几次蠕动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荼蘼将手里的丹药捏了个粉碎，手上的动作越发凌厉，白绫似游龙灵活打乱了四个人的站位。

白绫一扫将所有人打倒在地上，最后朝腰间别着丹药葫芦的修士而去，缠绕几圈缠上修士的腰。

长剑修士艰难挺起身对着白绫一砍，白绫毫发无伤，紧接着大剑修士爬起来双手紧握大剑，一剑将白绫扎在地上，大力将地面斩开一道裂缝。

荼蘼眼神一冷，右手握着白绫一抽，只见大剑被白绫大力向前带，依靠修士双手才能提起的大剑被荼蘼轻而易举一带就这么弹飞，大剑弹飞砸在了修士的身上瞬间就乌青，而被它砸进裂缝的白绫仍旧完好。

荼蘼收回白绫，白绫顺势将修士带到她面前。看着躺在地上的修士，荼蘼居高临下让他看不清她的脸色，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太阳光，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入目就是冰冷的眼神，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让它他害怕。

荼蘼向前一步，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双眼冷冷的直直看着他，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的丹药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最好一字一句说清楚！”

修士感觉到荼蘼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任凭他双手如何击打荼蘼钳制住他的那只手，后者依旧坚定的不放开。对荼蘼来说，他的反抗像猫儿一样无力。

“我、咳咳，我、我说。这丹药是捉的妖练成的！”

荼蘼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还不说实话吗？”

随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眼见他脸色呈猪肝色，后面的长剑修士待不住，持剑不由分说刺向荼蘼，抱着一丝必死的决心，却在离荼蘼半米距离被她一只手控住不能动弹。

另一个长剑修士和大剑修士起身，荼蘼手上动作停滞然后一挥，被控制的修士身上的力量一松连带着被甩到后面两个人身上。

荼蘼另一只手突然放开了面前的修士：“说？不说？”

“我说，咳咳，我、我说，这些丹药是用刚满月的妖族婴儿炼制的丹药。在母亲腹中，他们没有沾染血腥罪恶，新生妖族婴儿药效比一般的妖制成的丹药效果好一些。”

等到他说完，不少修士都倒吸一口冷气。

说起来，那名弟子也算个神族后代，他们家世世代代靠着神族先祖留下的丹药方才有一席之地，如果按照他所说丹药均由妖族制成，那么想必世世代代只有他一个有神根的修士应该算得上是报应吧。

“所以，你明明知道如此残忍，还是练成丹药了。”

荼蘼说的肯定句，修士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你真该死啊。”

“我有什么错！弱肉强食，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这样制药的，若是不对，自由有正义之士讨伐，你一个妖族有什么资格下定论！”丹修捂住脖子，吼叫。

听他说完这一句，荼蘼出手留下一抹灵力进入修士的眉心，只见他捂住脑袋痛哭低咽。

年长的大剑师兄忍不住质问：“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妖法？”

荼蘼淡淡回看了他一眼：“不过午夜梦回时想起小妖惨死的景象罢了。不同的是，他会是那只妖的视角，要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虐杀，要么活生生在炼丹炉烧死。一点小幻术罢了，对于那些他迫害的小妖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比武广场上的修士没了和她对战的能力，自然算作荼蘼胜出，荼蘼紧接着一步步走下广场。

“你不打了吗？”

身后闹哄哄传来这么一句话。

荼蘼：“打个屁，吃饭了！”

陆枕风从师叔祖密室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荼蘼离开。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陆枕风陷入思绪。

密室内。

陆枕风和未庆师叔祖席地而坐，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

未庆熟练的烫壶置茶温杯，一套行云流水，直到一杯茶放到了陆枕风面前，未庆示意陆枕风品茗。

入口稍苦，过后回甘，陆枕风如是说道。

但是陆枕风知道他此番唤自己前来，两个人并不是单纯品茶这么简单。

“如今局势动荡不安，不少妖族潜入人族，若是求人妖和平，倒不如借朝野上下的妖族力量。拉拢妖族这个筹码对抗魔族固然是好事，但是妖族内部妖王如何布局还不得知。这是步险棋！”

未庆率先开口，他此般出关，是因为他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只是可惜了还没来得及飞升，但是活了这么久，他也该知足些。

陆枕风敛下目光，对未庆开口：“神族不似从前，上位者骄奢意淫，神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今的神族一片颓废奢靡，魔族相反。现任魔王励精图治、军队严治，如果魔族再一次挑起争斗，神族只怕溃败丢兵弃甲。”

“下一步，神尊想如何？”

“荼蘼想离开清虚，我刚好调查到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此行会去传闻中的‘妖镇’一探究竟。”

未庆点了点头，继续：“没想到，你竟然还真能找到她。也是，你们是几世的情缘。”

只要一想到荼蘼，陆枕风不免从一些杂乱中还能露出一抹笑。纵使四族关系错综复杂，他耗费心力从中周旋已经疲惫，可是只是看着荼蘼，他心里才有半分安宁。

未庆：“神王当真如此治理？”

陆枕风：“是，也不是。倒不如说，享受的太久了，忘记了神族是怎么过来的。神魔大战打了几次除了两败俱伤再无其它结果。妖族和魔族也几次离心，利用好这点，想必能策反妖族。”

……

陆枕风回过神，眼前已经没了荼蘼的影子，暗自叹了一口气后离开。

等待夜幕陆枕风再次见到荼蘼的时候，她正好打完最后一个挑战修士。

眼中的她永远运筹帷幄，打架永远得心应手。

最后一幕落下，荼蘼有些支撑不住倒在岁岁怀里，打了一天的架，就算是妖物也累了，身心俱疲。

陆枕风不知从何处出现，顺势从岁岁手上接过荼蘼，暂时还有些神智的荼蘼闻见陆枕风身上沉稳的味道安心极了，不自觉眼皮打架，头一歪就昏睡过去了。

陆枕风也就顺势抱起荼蘼，没关注身后岁岁一行人变幻莫测的脸色。

岁岁还保持着伸出的双手，怔怔的问了一句：“他就这样再这样，就把大人带走了？“

木舟一巴掌打在岁岁摊开的手掌上：“还愣着干嘛，跟上去啊！万一他对大人见色起意，你就是妖捕门千古的罪人！”

“我寻思，陆修士应该不是这种人吧。”锦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木舟：“知人知面不知心！”

“锦鲤说，陆修士是个好人，不会欺负咱家大人的！”

锦瑟说罢，顺便将手中的变换出来的一只小锦鲤放在木舟手里，接着也跟着离开。

而荼蘼在陆枕风怀里入睡，安稳极了。均匀的呼吸撒在他的胸口，他能清楚感受到热气攀附上他的脖子。陆枕风望着荼蘼的脸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距离上一次这么近看他已经是恍惚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在看竟恍如隔世。

陆枕风亲自看的荼蘼下午的对战，至于上午的对战还是从别的修士处打听别的。

他就知道，荼蘼从来如此都是闪闪发光的，无论在哪里，她永远恣意潇洒，在人群中是最亮眼的那一个，她强大、热心、自由。

将人轻轻放在床上，陆枕风小心用洗脸帕替她擦拭脸和双手。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等到岁岁赶来，就看到陆枕风隐忍克制的一吻，吓得她赶紧捂住眼睛。

“哇，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陆枕风走出房门，就留下一句：“她睡着了，不要打扰她。”

岁岁小声应了一声，就低着头，直到陆枕风走远了，才拍拍胸口：“怎么平日没发现陆修士如此可怕，周身气压好低，吓死她了。”

岁岁走进房内，化成一只兔子就跳上床，舒舒服服窝在荼蘼怀里睡觉，自从来了清虚，岁岁没有安全感，就是一直如此挨着荼蘼睡。

等到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荼蘼脸上，荼蘼在半梦半醒睁开眼睛，将睡得歪七竖八的岁岁提起耳朵摆正动作整整齐齐的放在枕头上。

接着打开房门，就看见昨日的苏砚少年徘徊在门口。

“听说你要离开，去妖镇捉妖，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苏砚说罢，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荼蘼的脸色，接着又继续说：“我、我才不是舍不得你，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不行的话，我、我…就带上我吧，我绝对不添乱，真的，我还是很厉害的。”

荼蘼挽起胳膊，依靠在门口，看着苏砚说：“你既然是内门长老亲传弟子，他会安心放你和我们一起走吗？而且你也知道，我们是捉妖，那一路一定危险重重，打起来可顾不上你！”

苏砚听后，气鼓鼓的回答：“第一，虽然我是内门亲传弟子，但是我很厉害一点儿都不娇气！第二，我自己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拖后腿！第三，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长大了，也想去外面历练！”

荼蘼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一下子就笑了，看着矮自己一截儿的小孩子，揉了揉脑袋，说：“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

苏砚仿佛看见转机，急忙说：“我去找过木舟妖捕和锦瑟妖捕，他们说只听你的！我也去找过师父，虽然他不许，但是代理掌门同意了！”

荼蘼连连答应好好好，苏砚这才展开笑容，小跑离开，边跑边说：“我回去收拾东西，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