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衡大人是个石头脸

天刚擦黑，梁云霜将青色的帕子偷偷挂在了窗檐下，进屋静静等着。

月光皎洁，她闲来无事，还用心打扮了一番，大约半个时辰，她听到有颗石子打在窗上的声音，便出去了。

只见院中墙角忽现出个人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临立风中，身姿英挺，一身墨色锦袍，显得高雅矜贵，她便知道是他来了。

“衡大人，你来了。”她有些小喜悦，这是她的救命恩人，也算她进宫后交的朋友吧。

“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今天我在赵婧儿的房里发现了一双短靴，不过她大方承认了是她的，也说她从小会些拳脚功夫，可我觉得她不像是那天刺杀我的人。”梁云霜没有头绪，但觉得不能把细节放过了。“还有，前些日我家中失火，我的房间被盗了，不过没有丢任何东西，只是被人翻过。不知道和遇刺有没有关系。”

“兵部赵烨丞的女儿？”“嗯，是她。”

衡玉思考着没说话。梁云霜开口道：“衡大人，我有点想家了，能托你帮我捎封书信吗？”

衡玉不想卷入梁云霜家的事，只要不跟皇上有关，他并不想理会。

“家书你打点下就可帮你带出去，我又不是跑腿的。”

“我宫中遇刺，怕不只是冲着我来的，我只是想让爹娘也加些小心，这家书别人送我不放心，衡大人，宫里我只认识你，你若不帮小女子，那我只能是那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衡玉看了看梁云霜那可怜巴巴的样，也有些不忍。

“大人，你的妻儿若处在危难当中，你是否也希望有人能帮一把？”梁云霜眨巴着眼睛准备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我还未成家，不过我会帮你带，但我不会登门拜访，不会带回信。”他冷冷地说道。

“谢谢大人，小女已万分感激。”她内心激动，一是帮了她的忙，二是他还没成家呀，她咋有些高兴捏？这石头脸，对皇上也这样吗？

“衡大人你等我一下，我进屋去取。”她轻快地跑进屋，将信翻出，又想了下，将蜡油滴在信封封口处，又小心地甩了甩。

走出屋她将信交给衡玉，认真地嘱咐：“大人，我家中最近事多，霜儿只想求个平安，这封信麻烦你将它放到我爹的书房，。”

衡玉看了眼手上的信封，说了句“宫中的刺客暂时不会再对你下手，不过你自己多留意些。这个袖箭你放在身上，防个身。”说完他从袖口掏出枚短柄袖箭交给她。

“这个要怎么用？”梁云霜摆弄着手里袖箭。

“这里有个机关。”衡玉凑上前去给梁云霜解释用法。

他颀长的身材突然靠过来贴她很近，借着朦胧的月色，梁云霜觉得这距离有些暧昧，尤其他认真的样子，真是让她很迷，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吗？还贴心的给她防身的袖箭。

这让梁云霜心里生出暖意，不自觉得抬眼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冷傲孤清，那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细长锐利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下，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在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见了，这颜已让她沦陷了。

衡玉说完回看她，突然与她四目对视。梁云霜心魄一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在夜里脸红得不明显。

“哦，我大概明白了，谢谢大人。”她有些羞羞答答。

衡玉依然是那张石头脸，见梁云霜说懂了，他便后退一步说：“行，我今晚就将信送到府上。你歇下吧。”转身便隐入夜色中。

留梁云霜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慢悠悠的回房里，仔细端详这柄袖箭。做工精细，布满云鸟花纹，上面刻着个小篆的“玉”字。

她精心的将袖箭贴在胸前，露出痴痴地傻笑。

衡玉从慈宁宫出来，一路拐出皇宫。他无召是不可在宫中过夜的，只是他会轻功，宫墙拦不住他，所以一路躲着巡城守卫，怕给自己惹麻烦。

出宫后他来到大街上，白日里热闹的商家早已关门，少了喧闹。

来到梁府侧门，他偷偷攀上房顶，看了一圈，梁府在修缮房屋，失火的柴房离书房并不远，难道纵火者的目标是书房？他悄悄潜入梁大人的书房，偷偷将信放在砚台下，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