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出宫修禅

慈宁宫内，太后晨起梳妆时问邬沐：“皇帝下个月就要大婚了，司礼监安排得怎么样了？你去安排尚宫教汲朝雨规矩了吗？”

“太后放心吧，这些老奴都已安排了，连大婚的吉服霜儿都去盯得紧呢。”

“哦？对呀，这小丫头跟朝雨情同姐妹，但霜儿啊，她以后就是皇后了，你可要记得尊卑有别呀，千万不可越了矩呀。”太后语重心长。

“太后教训的是。霜儿懂得分寸。”她乖乖巧巧。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这几日我也累得很，明日陪我出宫走走吧。”

“出宫？”梁云霜有些疑惑更有些兴奋。她困在这宫里好久了。

太后笑了笑，让邬沐去准备，跟梁云霜说“去养心殿跟皇帝说一声，明日哀家要去宫外禅房静修几日，不必兴师动众，让太监彦琛带些守卫即可。”

梁云霜应了声刚要走，太后又想了想说“还有，提醒皇帝天恩要润泽大地，万物才能长生。”

梁云霜退了出来转而来到养心殿，大太监郭嘉迎过来说“哟，霜儿姑娘来了是太后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太后要我代话给万岁，她明日要去宫外禅房静修几日，要彦琛带几个侍卫随行即可，还给万岁捎了句话。”

“什么？”“天恩要润泽大地，万物才能长生。”

梁云霜明白太后的意思，虽然朝雨被立为后，但不可盛宠，外戚虽然官职不高，权势不大，但也要防。

郭公公笑着回应“太后真是……”果然太后是懂后宫法则的。一家独大不可，外戚不防不可。

“有劳公公代话了。”她颔首道别，正要走，殿里朱寒傲喊她进去。

她随着郭公公进入，对朱寒傲行礼问安。

“最近太后气色不错，看来有你的功劳。”

“奴婢不敢居功，全是因万岁您的大婚，普天欢喜，太后甚慰，所以宽心了不少。”

“你不必自谦，朕见你天天变着法逗太后，又侍奉得勤谨，朕要赏你。”朱寒傲觉得对待下人就是要赏罚分明才行。

“谢万岁。”她心底乐开了花，但没太敢表现出来。

“朕平时政务繁忙，但也时常担忧太后，太后为朕着想不愿将烦心琐事告诉朕，朕看你机敏，你平时侍奉太后，若有些事令太后忧心烦扰的，你随时过来告知朕，以让朕及时为太后分忧。”朱寒傲嘴角微扯地看着她。

哈！啥意思？如果想了解太后的情况不是该去问邬沐姑姑吗？难道是想收买她让她去当个小间谍？这两边都不能得罪呀。

“是，万岁体恤太后操劳，奴婢也自当尽心效力。”

朱寒傲满意地点了下头，“下去领赏吧。”

梁云霜拿着赏赐的东西回到了慈宁宫，想着毕竟是太后留她在宫中，于是进入内室打算跟太后说一声。谁知正巧邬沐姑姑从榻上的柜里取出一个锦盒，那锦盒十分精致，是个八角方盒，放在了桌子上，她本也没在意，开口跟太后说：“太后，奴婢刚去了养心殿，与万岁说了您明天出宫修禅之事。”

太后见她突然进来，秀眉微拧，一个冷冽的眼神逼过来，没开口便已让梁云霜感到一丝寒意。

她马上跪下意识到自己并未通报就进来有些鲁莽，可平日里太后对她都是笑脸宠溺，怎么现在如此冷漠。

太后见状，停了几秒，换上了平日里的慈眉善目缓缓开口，“起来吧，皇帝怎么说？”

她谢过太后起身，本来想告诉太后她被赏赐一事，但刚才的情形让她又心有余悸，她偷偷瞥了一眼那个锦盒，小巧玲珑，上面有个类似于蛇形的几何图案，于是她慢回太后的话说：“万岁说见您最近为他大婚之事确实操劳，问奴婢您最近饮食起居是否安好，也想让您多清静休息下，如果有其他需要尽管向万岁要，他也好尽份孝心。”

“唉，哀家能有什么需要，就希望帝祚永延，霜儿呀，这盛世是先帝留下来的，我能做的就是协助我的皇儿永固这江山。”

“是，奴婢明白。”梁云霜小心翼翼地回道。

“你既是我手下当差，自然不是一般的婢，要有臣子之心，哀家不瞒你，这锦盒里是助益长生的丹药，是哀家多年求得的，多少帝王想长生万世，若先帝还在，哀家也不至如此筹谋为皇帝清扫障碍，以固国本，哀家只想陪伴皇儿，含饴弄孙，霜儿，你是否也愿意为哀家守护这朝基业？”太后说的情深意切，眼含期待地看着她。

“奴婢……愿意。”梁云霜突然理解了太后的立场，父母都是为了子女计长深远。尤其这帝王之家，看似无限风光，实则凶险异常。

邬沐姑姑对梁云霜说：“回去收拾下东西吧，明日去宫外要小住几日，太后用丹后要午睡会。”

梁云霜退了下去并关好门，邬沐问太后：“太后，您为什么要告诉梁云霜丹药的事？不怕她说出去吗？”

“她敢吗？我就是要告诉她这些，刚才她进屋时看到了，我若不说，此事传出去我无法拿问她，她也必会好奇与人打探，你和彦琛都是我多年心腹，她既然明天要跟着哀家去宫外禅修，早晚也会知道，还不如让她提早明白做个忠仆，否则……”太后露出了一抹邪恶凶狠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梁云霜其实在门外并未走远，太后说的她听了个大概，魂都要吓飞了。腿软得站不住，扶着墙回到自己住的偏厢，颤巍巍的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定定神。

这太后是有意让她听见的吗？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太后怎么会怕她一个小小的奴婢？任她怎样都翻不出个风浪，还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个不知名的刀下冤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难怪朱寒傲让她随时过去汇报太后情况，这两母子唱的是哪出呀？现在想起梁老爹说的官场保命秘诀就是要远离权力中心呀，她当时还天不怕地不怕地想进宫逛一圈，真是不自量力。现在搞不好还要连累家人，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收拾包袱时，她看到了袖箭，想到进宫后唯一的朋友也就是衡玉大人了，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找他商量下。可她又吃不准衡玉到底是哪边的人。一整晚都显得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