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结伴

没有时间在白沙镇过多停留。殷明乾给掌柜的留下了几枚现场用鸡血画的辟邪驱鬼符，告诫他好好掩埋骸骨，或者找到女尸死亡的原因，也没有过多地介入这件事。

那掌柜的说，说起来半月前确实有一蹊跷之事，王大夫的妻子整日在客栈门口徘徊，有人问她要做什么，她却只字不提，也不喊不闹，掌柜的忙着收钱打点生意，看了两眼也就没有怎么留意。第二天再看，那王大夫的妻子已经不在门口了。

“许是自尽。”殷明乾说。

丈夫在外勾搭，对女子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可是她的脸皮薄，闹事这种事，反而不如默默死去抵抗而来得容易。

可怜一个弱女子脆弱而普通的一生，就这么潦草仓促地结束了。

“唉......”掌柜的颓然坐下。“我自认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会落得个如此下场，真是天要绝我啊！”

殷明乾没说什么，什么话语都没有用，事已至此，只能靠人算。他说了句告辞，转身离开客栈。

而白景爱早早地就把包裹行囊收拾好，带着小有在外头解马准备离开。

踏出客栈的门槛，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先前围观的人早在王大夫被捉之后就已经散得七七八八。抬头遮住明媚的阳光，听着鸟雀飞过天空传来的嬉戏啁啾声音，好久都未曾感受到的轻松和愉悦，让殷明乾不由得扬起了唇角。

虽然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过往那种吊儿郎当外表下的思虑沉静。

应如虹和他并肩而出，此时拱手正欲告别。

殷明乾叫住了他。

“如虹兄这次北上，是要去往何处？”

应如虹一愣，先是不适应如此亲昵的称呼，后是疑惑为何殷明乾知道他要往北走。

殷明乾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因为你似乎带了许多冬衣，啊，无意冒犯。”昨晚擅闯应如虹客房，的确看到一边散开的行囊里有几件棉衣，他顺口把这个说了。毕竟总不能说是在茶馆里对他使用了灵力探听这种缺德事儿。

“......”应如虹沉默了一下，又笑道：“阁下确实细心。方才命案被破，阁下功不可没。”

殷明乾看着他的笑容，手指尖都要发烫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直到一阵马蹄声将二人注意力吸引，转头去看，竟是茶馆上见过的那位天仙儿玉燕来。

玉燕来还是那副模样，苦蓑衣大斗笠，面容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露出一双玲珑的眼，直白地盯着应如虹，看也不看在一旁的殷明乾。

她说：“剑阁门下老阁主的得意门生应如虹，我就知道是你。”

应如虹没有出声作答，但他用揖让礼表示了默认。“不知前辈是......?”

“呵，我名玉燕来，乃出身合欢宗的一名散修弟子。不知你可曾知道？”

散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殷明乾感到疑惑，但人家前辈没有搭理你的意思，还是不要贸然发问为好。

“晚辈有幸听师尊讲过，前辈家族世代实力超群，游走江湖很有名气，不曾想在此遇到前辈，不知是有何事？”

果然是嫉恶如仇，合欢宗名气向来不好，因其损人利己的功法和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总是为人所诟病。没想到美色当前应如虹也不为所动，所讲话语也是冷淡。

玉燕来毫不在乎眼前男人不对她献殷勤的样子，虽然在茶馆里她的露面惊为天人，但若就因如此而让这个刚正不阿的剑客为她着迷，那才真是叫人大失所望。

“只是想请你引荐我入剑阁见一个人罢了。我知道你要去赵宗护送宝物，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话说完，不等应如虹的反应，她策马前进，白色马驹鼻喷着小跑走了，只给他们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如虹兄是要去赵宗护镖？”殷明乾趁机打探道。

应如虹叹了口气，他本意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他没有料到会遇到玉燕来，玉燕来还莫名其妙地要他引荐。

这无论如何都是很难做到的。

且不论玉燕来是名不熟悉的女子，就凭她合欢宗的出身，剑阁也决计不会欢迎她。

“是，我的任务就是将宝物安全护送到赵宗人手中。”他说。

殷明乾：“巧了，我们师兄妹三人也要去赵宗，倒不是为了护送宝物，只是为了观摩学习各大宗师，寻找些历练的机会罢了。难得相认识，不如我们一起走吧，这一路上也方便些。”

应如虹略微沉吟，今天这事让他重新对殷明乾这人改观，虽然还有些防备，但大致认为他不算个坏人。而且也讲人情世故，不会咬着一点线索就不松口。

在这一点上，应如虹很是羡慕。他常常因为自己的性子太直而吃亏，做人做事是一条路走到底，不像殷明乾那么自由自在。

所以目前来讲，对这人印象还是很好的。

“好。”他说，我去牵我的马来，半个时辰后，在镇口的道上见。

说完两人就暂时告别。

殷明乾也走回马厩去牵马，把这事和白景爱说了。对方很是不能理解，瞪大眼睛：

“师兄，你疯啦，让他来，我们还怎么完成静宫的任务！”

“应如虹不知道我们是静宫的人，还以为我俩是那什么白雪山庄的弟子。让他一路上帮我们掩护身份，不也是节省了很多麻烦吗？”殷明乾讲得头头是道。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赵宗宝物出土的事情，之前听师傅说得那么轻松，我还以为是青阶的小法宝而已。那么多人去阻止我们，也不知有几个是想趁乱捞进自己腰包的。等到时候那个应如虹把宝物抢到手了，我们再抢过来溜走，这不就好了么！”

饶是白景爱，都对自己的师兄感到无语了。

“师兄，真有你的，那么阴。”

殷明乾俏皮眨眼：“我们半斤八两吧！”

小有在一旁瑟瑟发抖，这两人在一起竟然给他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人类的世界真是残酷。

白景爱摸摸怀中银袋，想要临走前买点路上吃的零嘴，结果摸了一手空。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和小有都没钱了。她问旁边牵马走着的人：“对了师兄，你还有没有银子？”

对方转过头来，那无辜的眼神像是在说：不是你带着钱吗？

两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完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