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Chapter2

沈苑愣了一下，“先不用，查一下他的学生证，我马上过去。”

他扭头看了看拥挤的人群，手里的通讯器还没有切断，一闪一闪地冒着绿光。

沈苑皱着眉挤进人群，艰难地朝着后门走去，“你还没回答我，车上的问题。”

对讲机的另一方静默了几分钟，沈苑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自己，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把那个趁机逃窜的学生带回市局，沈苑也没再和陆衍知搭话，仿佛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无声的较量。

然而另一边的审讯室可就没这么文明了。

“陈萧是吧，知道抓你干什么吗？”

被抓来的男孩低垂着头，似乎在琢磨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满脸的无措。

沈苑站在门外若无其事地喝茶，里面审讯的人是刘彦，他大可放心，反正自己也不是与人沟通的料。

“警官…你们抓错人了吧，我就一普通高中生，哪能知道这种大事。”刘彦皱了皱眉，面前这位嫌疑人的语气非常自然，基本找不到任何瑕疵，可要说他没有嫌疑，那为什么要跑？

“什么大事？我记得我应该没有提到过抓你的缘由吧，所以敢问你这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你不知道什么大事？”

“……”刘彦在试探他，这是沈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陈萧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抖了抖，抿了抿唇道：“我听说许景出事了，这不是新闻上报道的吗？放学那会看到这么大阵仗，想着八成就是这了。”

“那你为什么要跑？明知道会被怀疑不是吗？”

“我没跑！我…我就是有点怕…”

“怕什么？”刘彦持续追问着。

“我前两天偷了许景一部手机，新款的，好几万，就想着要是被你们知道就完蛋了…”

刘彦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水质不怎么好，勉强能压制口中的干燥。

“这熊孩子到后面怎么问都一声不吭，我真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嫌疑人！”

沈苑愣了几秒，挑眉道“刘队，你也有今天啊。”

“……”

刘彦没跟他继续缠着这个话题不放，“你家那位大学生怎么样了？刚看他还挺冷静的，心里素质良好啊。”

“大学生？没毕业来市局送死？”

“嗯，大四了，我寻思着这小屁孩也干不出什么事就给他批了。”许是有些烦躁，刘彦皱眉从兜里掏出根烟来。

“诶，打火机有没有？”

沈苑扭头嫌弃地看着他，“没有，别在我面前抽烟，味大。”

刘彦撇了撇嘴把烟收回去，是了，他这娇嫩的副队不喜烟味。

“行，我走了，出去透透气。”

沈苑没搭话，转身打算回办公室，结果就是，他撞人了。

“不好意思。”沈苑抬起头想要看清来人，然后视线对上陆衍知的唇角。

“……”

“没关系，沈副队。”陆衍知的语气很像调侃，可他又不能直接说人家语气不好，毕竟是自己没看路。

注意到沈苑的视线，陆衍知微眯了眯眼笑道：“你盯着我嘴看什么？好看吗？”

沈苑：“……”你还挺自恋。

“没事就行，回见。”沈苑没理会他后面那句话，黑着一张脸绕开他走。

几分钟后，沈苑又黑着脸走回来，伸手把手机掏出来打开微信界面，“加个联系方式。”

陆衍知有些诧异，“你还挺主动。”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附近的同事们听到了，一群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工作而已。”

“嗯，工作而已。”陆衍知附和。

沈苑：“……”

好不容易疏散开人群，转头就看见陆衍知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有事？”

陆衍知没否认，“有啊，邀请我们的沈副队共度晚餐。”

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妈”。

沈苑抬头看着他，喃喃道：“接个电话。”

“喂，怎么了妈？”

“你问我怎么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大周末不在家回市局加班，你可真勤奋啊？是不是都打算夜不归宿了？我不给你打电话你都不回家了是吧？”

“……”沈苑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

“下午有点忙，没注意时间，我这就回去，您消消气。”

沈苑向陆衍知摆摆手，示意他先走。

“阿苑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了，一天天的不着家，给你安排相亲你又不要。”

“行行行，您安排，咱回家再聊啊，挂了。”

沈苑收起手机朝门外走去，意料之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衍知。后者闻声扭头，“打完了？我送你回去。”

沈苑皱眉，“你怎么没走？”

“我不急，跟你说几句话。”

“……”行，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车上的暖气很足，沈苑犹豫着坐进了副驾。

“你要说什么？”他只想赶快结束这次谈话。

“你家住哪？”陆衍知答非所问。

沈苑挑了挑眉，这家伙真要送他回去？这么好心？

“北苑路71栋。”

“呦，跟你名字一个字。”

沈苑无语，这名字就是按照这字取的，听爸妈说本来想取个愿，寓意也好，谁知道出来是个男孩，正好全家搬家到北苑，干脆就改苑了。

从市局到他家得十几分钟车程，陆衍知在红绿灯口停下。

“沈苑，你认识我吗？”

正低头玩手机的当事人一头雾水，“认识，你是我同事。”

对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继续追问道：“我不是说这，我是说以前。”

“以前？不知道，我认识的人多了，你是哪个？”

像是被他这回答噎住了，陆衍知没再问。

沈苑被送到了自家门口，忙了一天有了些困意。“谢了，晚安。”

“嗯，晚安。”

次日，正经的工作日上线，沈苑一大早就奔向市局，到了才意识到自己没吃饭，还挺饿。

陆衍知比他来得早，随手扔了俩包子给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陆衍知一愣，缓缓道：“不知道，我吃过早饭了，这是多出来的。”

沈苑无言，拿起包子就听那人又补了句，“你还挺自作多情。”

“……”他这种人怎么还没灭绝。

早上八点半是市局的上班时间，刘彦八点到的，其他人卡点，生怕早了一分钟来受罪。

沈苑低头啃着从某人手里收来的包子，想着昨天的案件细节。

“呦，吃包子呢，什么馅的？”

“虾。”这欠欠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刘彦脸上闪过一丝震惊。

“虾？你今儿挺奢侈啊，够吃不，送我一个，我也没吃饭。”

沈苑吃完手里的最后一口，无语道：“你还要脸吗？昨天那俩小孩口供给我对一下。”

刘彦看他吃完了，顺走剩下那虾仁馅包子，咬了一口。

“行，等会发你邮箱，包子谢了。”

沈苑没理他，吃完舔了舔嘴唇，陆衍知眼光不错，包子还真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