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Chapter4

正值初秋，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夏日的炎热。

“最近几次徐正惹事的现场监控都在这了，你先看着，我去安顿下外面那群人。”

沈苑抬手握住鼠标，问道：“安顿什么？”

“大半夜的，我看这情况还得一晚上，我去给他们买点夜宵，不然还得闹。”刘彦俯身解锁电脑的加密文件，强颜欢笑地看着沈苑。

“最近市局的管理是不是太松了，什么时候晚上加班还能出去买夜宵了？”

沈苑微微皱了皱眉，手指轻敲鼠标点开其中一份录像。

跟陈萧说的一样，徐正每次惹事时许景的确都在场，这人大概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夜宵先放着，我等会叫人去买，你帮我调一下徐正的社会关系，他现在在市内吗？”

刘彦刚抬起的脚又放下，扭头看着他说：“在啊，我叫了点人在他家附近蹲着呢，早怀疑他有问题了。”

刘彦顿了顿，继续说：“对了，还有那另外两个人，分局那边昨天刚接到案子，这俩人失踪两三天了。”

沈苑放在鼠标上的手一顿，“失踪？那还真不巧。”

刘彦抬头扫了一眼墙上的钟，附议地点点头道：“录像看完了吗？有线索？”

他的眼神停留在屏幕上显示一周前的录像。

“徐正这人绝对有问题，天亮就把他给我带过来。”

刘彦并不质疑他的决定，虽说自己是个队长，却远远不如这位副队心细。

“行，那你早点休息。”

“嗯。”办公室的沙发挺大的，平常有通宵的活儿就在这凑合一晚，顶多早上起来脖子疼点。

沈苑轻轻合上电脑，又想起夜宵的事。

陆衍知是不是还在外面？

实际行动告诉他，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沈苑打开通讯录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仅仅存活着那么几个联系人。

陆衍知的名字跟刘彦挨着。

这很正常，可他怎么越看越不爽呢。

正盯着思考怎么才能看顺眼点，界面上就蹦出了来电显示。

行吧，陆衍知先打了，倒也省了他主动。

沈苑按下接听，听到了对面急促的呼吸声。

“…沈苑？你还没睡吗？”陆衍知坐在街上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接，看到时间第一反应是他怎么还没睡。

“……”打个电话而已，他怎么说不出话呢。

“准备睡了，你在外面吗？”

陆衍知扭开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说着：“嗯，怎么了？”

沈苑这边接到电话又是喘气又是水声的，脑子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事，回来买点吃的吧，局里的人想吃夜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局里的人想吃夜宵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苑无言，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

“但如果沈副队想吃，也不是不行。”陆衍知的语气有些玩味，听得他不禁皱了皱眉。

“那你别买了，我自己去。”

“不敢不敢，我去，消消气，你在局里等着吧，我马上回去。”

陆衍知起身挂掉电话，喃喃道：“脾气还不小。”

十分钟后，陆衍知提着两大包出现在市局门口。

“我去，这谁？”

“那半包高价巧克力是认真的吗？”

“我认得他，刑侦部新来的，但我不认得他手里的东西…”

陆衍知把零食放在一张空桌上，转头对几位两眼放光的人说道：“夜宵吃吗？不吃我拿走了。”

结果就是这位刚进市局就以总价364的夜宵征服了广大被黑眼圈欺压的百姓们。

这场轰乱一直持续到沈苑被吵的出门查看。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罪魁祸首，“你还挺舍得花钱。”

结果罪魁祸首笑着对他说：“没有啊，我赊账了，从你工资上扣。”

沈苑：“……”这是他想把这家伙扔出市局的第n次。

陆衍知见他有发火的欲望，半推半劝地把他送回办公室。

与此同时，幽暗的城市角落有人私语。

“你确定他们找不到我？”

男人低着头跟他说了句什么。

“行，知道了。”

早上八点半，市公安局。

“徐正跑了…”刑侦部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汇报。

“跑了？你他妈怎么看人的？这都能跑？”刘彦通宵找了一晚上的资料，到现在没一个好消息。

沈苑昨晚刚确认的关键证人，由于警方疏忽给放跑了，传出去对市局影响有多大他很清楚。

“怎么跑的？”沈苑依靠在门板上，脸色惨白地问道。

“他中间好像是接了个电话，甚至门都没出过！就那么…”

“凭空消失？”

“你随便编一个我就得信？你告诉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凭空消失？”

那人被刘彦的语气吓了个半死，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还是有可能的。”

沈苑的眼神闪了闪，“这时候你凑什么热闹？”

陆衍知没搭理他，继续说：“刘队，我建议派点人去他家里看看。”

“你怀疑有人工通道？”沈苑怔了一下，如果真的是凭空消失，那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刘彦伸手戳了戳沈苑，“你怎么看？”

“听他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很有可能有人在背后带走了徐正。”

刘彦瞳孔逐渐放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徐正这人就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沈苑不可置否。

片刻后，他带着陆衍知来到徐正的家门口。

“锁着的，没人。”陆衍知拽了拽门上的家用铁锁。

“这锁是新的，应该前不久刚换…”

“什么情况？换了新锁反倒没人住了？”

沈苑拿出手机照着门上的告示拨打物业电话。

铃声响了一分钟后接通。

“喂，有事吗？”

沈苑扭头跟陆衍知对视一眼，开口道：“我想打听一下，徐正这人你认识吗？我有事找他，他家门没开，我想麻烦你帮我开个门行吗？”

“……”

“哦，徐正啊，他钥匙不在我这。”

“什么意思？”这次说话的人是陆衍知，对面显然对突然换了个人这件事有些不适应。

“诶不是，你们找他干什么？我先说好，我对住户信息是完全保密的。”

沈苑叹了口气挂掉电话。

这小区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好。

“接下来怎么办？没办法再从他嘴里套话了。”

陆衍知盯着门上的锁。

“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