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白千羽

灰白翅膀的鸟雀站立在光秃秃的枝丫上，道路上缓缓驶过一辆黑色迈巴赫，被惊飞的鸟雀倏忽振翅飞向铅灰色的天空。

车辆停在一栋古典静谧的别墅外，车门打开后一双黑色的皮鞋踏在雪上，一个年轻男子拿着伞微倾，露出一张英俊挺拔的脸庞，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外面穿着一件长风衣，气质里透出一股成熟的魅力，同时也显露出了几分青涩和特有的风采。

白千羽收了伞站在门前，刚抬手准备输入密码，大门从里面打开，顾清穿戴整齐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持着一把黑色繁杂花伞，看见白千羽，就向前微微倾身行礼。

“好久不见。”

他直起身迎向门外的风雪说：“我先走了。”

顾清撑开手中的伞向外走，伞沿坠下的一颗颗圆润珍珠在风里发出动听的碰撞声，少年站在伞下兀地回头说：

“对了，祝你玩得愉快。”

白千羽没有说话，顾清知道他的性格，说完话便转身走向自己那辆惹眼的法拉利，站在原地的白千羽则沉默地关上大门。

别墅里温度很高，热气蒸腾，落地窗外挂满了水珠。白千羽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将温度调至适宜后，走到沙发前。

身形单薄的少年缩在沙发里，眉头紧锁，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水。

他身上穿着件精致的长裙，如墨的长发铺开，下巴瘦得尖锐，颈间还系着绸带，颦眉昏迷的模样让他如同一位娇贵的公主。

“恶趣味。”

白千羽一向对他们的癖好嗤之以鼻，他转身走进卫生间，拿了条打湿的毛巾出来，坐在地毯上，伸手抚平墨染紧皱的眉头，用毛巾擦去他额上的冷汗。

“又胃疼了？”

身为医生的白千羽下意识停下手上动作，将毛巾放在一旁，起身向二楼走去。

沿着木制的阶梯旋转向上走到二楼，白千羽走进自己房间。

“嗒。”

明亮的光线照亮整个房间，视线中心是一张占据大半个房间的床，床上云朵一样松软雪白的棉被垂落在地板上。

看着那棉被，白千羽眸色变得幽深，拿起药瓶的手一顿，打开抽屉又拿出另一瓶药。

下楼时经过衣帽间，他选了件尺码最大的白色衬衫，等回到楼下，擦干墨染额上的汗水，喂他吃了胃药后，才扶着人事不知的少年靠在自己身前，为他换上衬衣。

这件衣服的下摆很长，刚好遮挡住墨染腿间青青紫紫的痕迹，但过分宽松的衣服尺寸却衬得他更加弱不胜衣，像是哪怕一缕微风，也禁受不住。

白千羽耐心地为他扎好长发，留了几缕短发落在耳畔，让人看起来有几分之前的模样。

他曾经见过两年前的墨染。

那时的少年站在楼下向他问好，朝气蓬勃，丰神俊朗，眉眼如骄阳般灿烂，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所以他本能地不喜欢顾清那小子的癖好。

哪怕现在的少年消瘦不堪，眉眼柔顺，穿上女装比其他任何人更漂亮，他也不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剪了少年的头发顾清会找自己拼命，他房间里的那把剪刀也不至于闲置到现在。

“咳咳……”

沉闷的咳嗽声打断思绪，白千羽搂紧怀里的少年，低头与刚睁开眼的墨染对上视线。

难耐的咳嗽被硬生生压回喉咙，墨染微颤的睫毛触到白千羽的下巴，直直挠到他心底。

“喝水？”

墨染身体一下变得僵硬，白千羽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又说：“还是毛巾？”

如果可以，墨染两样都不想选。

但白千羽已然将手心伸到他面前，少年颤颤巍巍地用食指在他掌心描下一个“毛”字。

“巾”字还没写完，白千羽就合拢了他的手。

一粒白色的药粒被投入水中，细小的气泡附在杯壁，药粒缓缓融化在水里。

白千羽确实更喜欢毛巾，少年被他捂着口鼻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挣扎会让他提前兴奋，但他只选了一次毛巾，也就是那一次让人差点没了命。

所以不论墨染选择什么，白千羽只会给他一杯水。

“喝吧。”

杯沿靠近嘴唇，墨染仰头勉强吞咽起清水，白千羽拭去他唇边的水渍，将流进锁骨的水滴一并擦干，抱着人走上二楼。

虽然已经对这类药物产生了一定抗性，但等进了房间，墨染的意识还是在呼吸间就变得模糊，无论是将他放在床上的白千羽，还是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视线里的一切都晃动不已，无数重影在眼前消散又重组。

下一秒，刚刚清醒的墨染再一次丧失所有意识，陷入黑暗。

单薄消瘦的少年无知无觉陷入松软的棉被，额前散着细碎的短发，苍白的皮肤在灯光照耀下似乎氤氲了一层乳白的光晕，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无论被做什么，都不会给出一点反应。

白千羽被刺激得呼吸沉重，他换了身黑色的衬衫，试探着去握住墨染的右手，失去控制的右手被他拢住，等松开手，少年的手又缓缓摊开，他将那只手放在自己肩上，引导着扯下自己的肩带，他动作幅度不大，但一分心，没有得到支撑的手便从他肩头滑落。

白千羽猛地攥着落在半空中的手，呼吸变得更加沉重。

没有人能抵抗这种感觉。

一个完完全全任他摆布的俊美少年，感受他微弱的呼吸，无力的肢体，引导他所有的动作，让他每一次的欢愉都由自己赐予，成为主宰他的神。

血液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充.血的大脑让白千羽有些恍惚，所有烦恼被抛之脑后，他兴奋得无以复加，眼里只有躺在自己身下的少年。

等到墨染的手扯下一边的肩带，冬季里乍现一道春光，白千羽深呼吸平缓心情，赤足下床关了灯后，在一片黑暗中彻底脱下身上半挂的衬衫。

“墨染……”

“墨染……”

白千羽轻轻舔过少年的指骨，水渍沿着掌心滑落，打湿了他的手臂，白千羽将他的手举过头顶，俯身向前吻过那些水渍，他手上把玩着他凸起的肩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清伞下碰撞的珍珠。

他不轻不重咬了一口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