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再见老队友

许栩一直到发情期完全过去后才去上班，这之间耽误了许多事，他其实后几天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可是Simon还是把他拘在家里，强制他喝一些补药。

楼下的白玉兰谢了，叶子长了出来，在朦胧的烟雨中像是新上了一层浅绿色的漆。

这几天老是下雨，霍执就把自己的司机给了他。

到俱乐部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龙涛带着周启明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许栩双手插在兜里，戴着兜帽低着头，打算装作没看见。

“许栩！”龙涛大声叫他。

他只能上去打招呼，“在这站着干嘛？”

“俱乐部今天打算拍新老交接纪录片，把你们那一批的老队员都叫回来了，我通知你了啊。”龙涛挠挠头，以为是自己通知没到位。

许栩点了点头，站在龙涛身侧，他这几天手机都没怎么看，一直在难受地睡。

“我们在等萧寰他们呢，大家差不多都买的一个时间的机票，一起坐车过来。”龙涛兴奋得很，他们分开的时候散伙饭都没吃，这次正好补上。

其实许栩对他们是有一些愧疚的，尤其是辅助程文齐，那个一开始跟他住在一起，处处照顾他的大哥哥，他到现在还没有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许栩低着头，他穿的外套有点薄，Simon早上的时候想给他拿羽绒服穿，可是这都快四月份了，中午的时候就会热起来，许栩觉得穿着会很奇怪。

时有时无的雨丝偶尔被风斜着吹过来，许栩往后躲，他现在觉得有点冷了。

周启明就向前挪了两步，挡在他身前，寒风被修长健硕的身躯挡住不敢再来侵袭，许栩好受很多。

远处一辆出租车快速驶来，稳当地停在俱乐部门口。

三个人从车上下来，朝这边走来，没有打伞。

龙涛也冲进雨里去，毫不在乎他刚做的发型。

几步路而已，许栩有点紧张，他已经很久没有跟老队友见过面了，他害怕不能调度出恰当的情绪来跟他们相处。

程文齐先过来，他跟周启明简单抱了抱，然后转身向许栩看过去，缓缓张开双臂。

“程哥......”许栩扑上去，这个坚实温暖而久违的拥抱，这个每次夺冠的时候都先冲过来把他抱起来的人啊。

许栩有点想哭。

失败的别离没有让他沮丧，坦然的重逢却使他泪流。

上单于迪和打野萧寰也凑过来。

“于哥，萧哥。”许栩强忍住自己酸软的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行啦，在门口说话啊？”龙涛推着刚抱完的几个人往里走。

化妆师和摄影师在休息室里等，新的队员已经做好造型了，中单徐海和他们都早就认识了，给他们一一介绍。

房间里开了暖风空调，于是许栩就把外套脱了丢在一旁的沙发上。

“哎哟，小栩怎么比之前还瘦了，是不是龙涛这个黑心教练压迫你？让你干这个干那个？”程文齐凑到他身边来，握住他还贴着创可贴的手臂，贴创可贴是因为他觉得那几个泛青的针孔不太好看。

这话引得那几个人都朝着他看过来。

“我们小栩下巴都瘦出尖来了，越来越好看了，是吧阿明？”萧寰手臂搭在周启明肩膀上，朝他使眼色。

“嗯。”周启明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字，却能听出带着笑，他应该挺开心的，因为见到了老队友。

化妆师要挨个给他们化淡妆，这样上镜显得有气色。

许栩就趁着其他人化妆的时候拉着程文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聊天。

“程哥......你干嘛了？”

“这么长时间也不说主动联系我们？咱们没群吗？”程文齐装着语气不善的样子，唬着许栩玩。

“我一开始想说来着，但是害怕打扰你们训练，然后等你们再退役了，我就不敢了......”许栩语气诚恳，他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像孩子一样认真地在跟程文齐解释。

程文齐大掌抚在他的头上，“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还傻里傻气的？你退了我们拿不了冠军那是因为我们自己确实跟不上版本了，冠军还能老让我们一个队拿吗？迟早的事，没有人会怪你，大家……都挺想你的。”

“我和萧寰转会的饭想叫你来吃，你说你有事，再之后我们就都退役回老家了，见一面也难了。”

许栩是从龙涛那里得知程文齐转会的消息的，那个时候他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他没办法出现在宴席上。

化妆师叫许栩，程文齐就跟过去，拖了把椅子坐他旁边，周启明刚弄完头发，也在那里。

“我现在正在我家店里帮忙呢，你于哥去他老家那边俱乐部带青训了，萧寰去做直播了，他应该签公司了，他弟那不是个演员吗？”程文齐知道许栩想知道这些，他一点点告诉许栩，让许栩知道，他们现在过得都还不错。

“还是咱们小周争气，俱乐部老板现在是不是也归小周管？”于迪也凑上来，他略显骄傲地拍了拍周启明的肩膀。

许栩的头发有点难打理，昨天刚洗的头吹了半干，睡了一觉有点炸起来，所以他一直戴着帽子，现下摘了，亮红色的头发蓬起来，看起来呆呆的样子。

俱乐部的运营在给他们拍vlog。

“哥，她拍我丑照。”许栩轻轻捶了程文齐一拳，指着运营小李，让程文齐去夺他的手机。

“哎，许栩，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又恢复成之前恶霸的样子了？”小李提高声音。

新队员没见过如此活泼生动的许栩，尤其是余锦程，他装作在发呆的样子，实则一直在看许栩，他觉得那样的许栩很可爱。

这次运营活动做的十分有意义，估计能给那些新人涨不少粉，几个老队员都没有要工资，自己买票过来无偿拍摄。

这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因为程文齐和萧寰后来转到了别的俱乐部，他们是可以拒绝，不过来的，但是他们都想见许栩一面。

拍摄任务完成之后，龙涛叫了车带他们去吃饭。

许栩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但是他今天高兴得很，借着自罚的名义灌了好些进去。

他也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酒杯端低些，轮着敬了一圈。

周启明在他对面，冷眼瞧着，他其实不喜欢喝酒，尤其是在饭桌上。

但是许栩来敬他的时候，他还是喝了，许栩低着头，并没有跟其他人敬酒一样说些什么。

他比许栩大将近一岁，但是许栩从来不跟叫程文齐他们一样叫他哥。

他总是喊他：“喂！周启明！”

大家心里都明白，许栩这是在做什么，这其实算是一种变相的道歉，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

许栩酒量很好，但是程文齐还是拦他了，毕竟酒精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许栩并没有醉的很厉害，他还能迅速地调出霍执司机的手机号码，然后准确地报出自己的位置。

程文齐几个想在海城待几天再回去，这让许栩很高兴，他跟霍执借了套房子，让他们几个住了进去。

Simon从来没见过许栩喝酒的样子，他生气地数落他，转身则让坐在沙发上的霍执去煮醒酒汤。

许栩又哭又笑地跟拉着Simon讲，他今天有多高兴。

Simon无奈地将他拖到沙发上。

“高兴就高兴，哭什么？”Simon给他抽了纸巾，塞在他手里。

“可是......周启明......”许栩把脸埋在沙发里，讲话瓮声瓮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谁？”Simon偏过头看着他问。

许栩又不理他了，趴着说一些胡话，Simon把他往里搬了搬，防止他滚下沙发，自己则把Alisa抱起来，打算带她去睡觉，路过餐厅的时候叮嘱霍执等汤凉一点再给许栩喝。

霍执端了碗出来，放在沙发旁的矮桌上，自己把许栩扶正，晃醒过来，把醒酒汤端给他。

“快喝，别让我老婆这么操心你，小崽子。”霍执盯着许栩喝干净，然后给他端了杯水。

“漱完口一会儿就去睡。”霍执收拾好东西，抱臂看着许栩。

“行了你们，都快去睡觉。”Simon从Alisa的房间走出来，催着两人回房间，自己则去把客厅灯关上了。

许栩回到房间，他犹豫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程文齐发消息。

他说：“走之前我想和你们再见一面，别告诉周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