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只要你需要

下午的阳光很好，透过卧室的玻璃窗户打到浅色木地板上，周启明的卧室装潢也很现代化，简约又大方，但是两个大的老式玻璃窗没有换成合金的，只是挂了纱质的白色窗帘，不遮光，跟整个屋子有点格格不入，但是看久了就觉得竟然会很和谐。

过了好久，久到周启明快要搂着许栩睡着了，他很久没有午睡过了。

“我想要腺体提取液。”许栩背对着他开口提要求，胸腔的震动贴着皮肉传到周启明身上。

“好。”

周启明没说别的，他也不知道许栩要干什么，只是含糊地答应了，要不是放在他腰际的手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拍子，许栩都以为他是在睡梦中，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在下意识的回应。

“我需要很多，可能很长时间都这样。”许栩嗓子破了，声音有点难以入耳，带着些苦涩的嘶哑。

“嗯。”

又是一个单音节字，干脆利落地答应下了所有的要求，这让许栩开始心慌，他试探着周启明需要的回馈，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或许是没想好呢？或许是想知道自己的底线呢？或许是怀疑自己的诚意呢？

“我可以跟你上床，只要不永久标记，不带套也可以，我会吃药，你不用担心。”许栩声音很轻，“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怎么来，只要你需要。”

“你不需要了，我们立刻结束。”

身后人的喘息有点乱了，但也只是一点，轻轻扑撒在他贴着抑制贴的腺体上，灼得他心慌。

他赌周启明是需要性爱的，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都失控了，什么信息素，什么抑制贴，统统不管不顾了，两个人像是低劣的野兽，通过交合来发泄自己身上流传下来的原始欲望。

再加上周启明给了他好几个月的临时标记，他对周启明的信息素有依赖性的，发情期的时候甚至想去找些玫瑰酒来喝，他想，周启明对他也是一样的，要不然为什么要在退役宴席上把他带走。

他还在赌，赌周启明并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赌他还没有和王怡可有肉体上的关系，他想，以周启明的教养，他要好好爱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做出婚前性行为的事情。

他一面唾弃自己的廉价与肮脏，谴责自己做了第三者，一面又宽慰自己，没有别的办法了，没有了，他没有什么能给周启明的东西，但好在，周启明对他的身体还有欲望，不这样做许一会死。

对失去许一的恐惧从检查结果出来那天开始与日俱增，他甚至把许一的小床从婴儿室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怕极了。

周启明没说话，许栩猜他可能在思考，他很想转过身去，看看周启明的神情，或许转过身去看着他的眼睛说呢，他或许会答应呢。

刚想挣扎着从周启明怀里转过身去，却被人单手挟制住了咽喉，那人比刚才贴得更紧些了，下身已经蠢蠢欲动，但他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只是拇指抚过许栩的侧颈，一下又一下，像是猛兽在寻找猎物的喉管，准备一击致命。

吻过来了，在耳侧，在后颈，带着些湿漉漉的感觉，周启明喘息声很重，许栩想面对着他，问问他到底行不行，他只能开出这些条件了。

像是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不安分的迹象，周启明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转头，许栩僵直了身子，伸长脖颈，想让周启明啄的更轻松一点，后者却不再动了，他贴近许栩，等着身下的欲望消解下去。

许栩还想动，却只听见周启明沉声说：“睡吧。”

他睡不着，但是周启明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了，他从后面搂住许栩，心跳也听得清楚。

也许他的身躯是僵硬的，整个人绷着，周启明可能察觉到了异样，于是他撕下了腺体上贴着的抑制贴，开始缓缓释放出一些安抚信息素，窗户紧闭着，玫瑰酒的味道很快就充满了整个房间，钻进了许栩的鼻腔里，让他躁动不安的心脏渐渐放松下来。

对这种味道食髓知味的许栩很快就飘然不知所以，周启明说睡一觉，那就睡一觉吧。

整个人都浸没在周启明的信息素里，噩梦不敢再来侵袭，许栩睡得很好，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偏了，橘黄色的光打在床铺对面的白墙上，上面还挂着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夺冠的照片。

周启明已经起来了，不在卧室里，许栩侧着身子看了那张照片很久，久到忽略了周启明拧了下门把手走进来的声音。

“吃饭吗？”

许栩撑着床坐起来，腰很酸，腿也很酸，站起来的瞬间就想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周启明已经把碗筷摆好了。

两人默契地一言不发，周启明做菜的口味跟他爸爸很像，带着点他们南城特有的甜味，不久前吃过的小菜被摆到他面前。

许栩食不知味，他不知道周启明到底是怎样想的。

察觉到许栩一直在盯着他，周启明放下碗筷，也抬头盯着他看。

许栩眼神里有疑惑，周启明就告诉他：“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叫我就行，至于你之前说的那些，我不需要。”

等许栩吃完了，周启明让他去客厅坐一会儿，自己则在厨房把碗洗了。

抹了把手出来后拿起车钥匙要送许栩回去。

周启明开车很稳，和他这个人一样，好像世界末日来了他还是可以闲庭信步，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尽在掌握的样子。

许栩从来看不透他，那隐藏在皮肉下的灵魂，好像从来没有跟他碰撞过。

正是晚高峰，车子随着车流走走停停，晃得许栩有些头晕，他听着导航的机械音昏昏欲睡。

车停在小区门口，因为是没有登记过的牌照，所以被保安拦截了。

周启明下车抽了支烟，等味道散了一些后走到副驾驶旁，把许栩叫了起来。

“谢谢。”许栩说。

周启明把车开去了医院，他准备去冷冻一些腺体提取液，下次有机会给许栩送过去。

“先生，您这么年轻就要有孩子啦？”负责抽取的护士看他长得好看，主动跟他搭话。

周启明略显苦涩地摇了摇头，礼貌地对她笑了笑，不再搭话。

对于Alpha和Omega而言，腺体是和心脏一样重要的器官，较粗的针头刺破腺体的皮肉，周启明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这是单次能提取的最大毫升了，您身体条件较好，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周启明把腺体提取液保存在医院的冷库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他抚着胸口处许栩今天下午留下来的齿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是王怡可，她打过来问他今天下午为什么没有去上班。

他敷衍着答了两句，电话那头的人可能觉得周启明的声音有点疲惫，也没再说什么。

周启明的心很乱，他对许栩的渴望在许栩从桌子底下钻过来的时候达到顶峰，他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两分的意愿是要拒绝的，可是剩下的百分之九十让他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情欲涌上来，裹挟着他和许栩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于他而言，许栩提出来的条件非常诱人，他只需要提供自己的腺体提取液，至于许栩拿它去做什么，要它是为了什么，他可以一概不管。

周启明承认，他对许栩的身体是渴望的，不全是因为之前有过的几次临时标记和性关系，更多的是来自他内心深处，对许栩这个人的渴望。

所以他拒绝了许栩提出来的条件，或者说是补偿？还是报酬。

他不想让自己和许栩之间的关系变成一场交易，更不想让许栩自己成为交易的筹码。

周启明开车到家的时候，床单里还有许栩信息素的味道，是海潮，在Omega中很少见，这场性爱中，许栩一直没有揭下腺体上的抑制贴，所以这种味道来自他的体液。

周启明把自己埋在床铺里，深吸气，让自己把这种味道铭记在心里。

最近很冷，可是许栩的信息素带着他来到夏日的沙滩，南城一向湿冷，周启明很喜欢太阳炙烤黄沙的感觉，他喜欢夏天......

许栩到家的时候，Simon正在喂两个小孩吃饭，他说他吃过了，就接过Simon手里的碗，打算自己喂。

“你刚刚喝酒了吗？”Simon皱着眉头嗅了嗅，是玫瑰味的果酒？

许栩心虚地摇了摇头，虽然周启明没有标记他，但是他释放了安抚信息素，所以他整个人都像是在玫瑰酒里浸泡过一样，都是周启明的味道。

“许栩，你知道许一的父亲是谁？对吗？”Simon喂完了霍舟，给他水杯后转过身来跟许栩说话。

肉眼可见的，许栩的身子僵硬了一瞬，然后恢复正常。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告诉我和你哥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