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军训/分班

逢开学季，一中里到处都是人，围着分班表栏，在百号人的名单中一个一个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陈商年也不例外，但是他早就提前一天晚上在同学那儿得知了自己将去哪个班。至于为何待在这儿，纯粹就是来得太早闲的。

本该他是和佟烨约在一起的，但是却不见人。

陈商年被分到了三班，初始班级并不是固定的。

一中传统是得三天军训后按检测考核的成绩来分（也就是三六九等），但一中还是很人性化的，就设一个实验班一个火箭班，其他都是普通班。

还好，让陈商年这个社恐人员惊喜的是，这个班级好歹还有三个（两男一女）认识的，至于其他的…可以忽略，毕竟两天时间何必跟他们打好关系，分班后就谁也不认识谁，这才是陈最希望的。

陈商年和两个男生坐一块，而那个女生坐在后面。

但他们仨想着，这样也行，一个女的来和他们一起坐确实不行。

陈商年的后面坐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但男生们也不是正经的人。逮着那个小男生问，像是寻问犯人似的。

“你小学在哪读的？”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那个小男生，他们却没看出那个小男生两耳已经通红。

“一小。”

“你也是一小的？！”三人异口同声。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一小和一中同属一个区里，附近的人基本上都是上一小然后直升一中，但大部分人都不怎么看好一中，毕竟近年来的成绩也没有什么起色，大多数人都去了其他两个城区学校。

“那你是哪个班的，”石头问了一嘴。

“六班。”

三人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也是实验班的。四人便这样结识，在谈笑中。

小男孩觉得这仨人还有些可爱的样子，尽管他不知道他才是四人中最可爱的角色。

班级里吵闹声没有停止，直到一位中年男子，挺着个大肚腩，一脸邪魅走了进来，从讲台旁搬过一把椅子，端详着班级，这便是杜志老师，是一中想当当的魔鬼，别看他和善样，内心极为毒辣，此时两个人搬来一麻袋衣服，没错就是军训服。

“我就说我姐为什么说一中军训变态，就这质量的衣服不会开吧。”宋文辛吐槽着手中的衣服脸上表情满是嫌弃。

“可知足吧，我听别人说源中和才中更不好。”

仨人点点头，唯独那个小男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点头。

杜志用浓重水岸口音，声音足以响透整个教室“大家先安静一下子。”

“我先介绍一下，我姓杜，未来三天将作为你们的代理班主任，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告诉我，注意事项我说完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他确实没多说什么，注意事项也完全是按照学校要求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能带手机，学生卡就是饭卡用，不能去高中部什么一堆无关紧要的。

在这群学生眼里多的都是废话，他们也不会认真听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快点结束谁都开心。

事实也确如此进行。

今天是二零二一年八月三十号，也是没有作业的暑假的最后一天，回首六年时间一晃而过，也即将迈入新学期，不知道未来有多少美好在前面等着。

他朝若许海与天，待花开遍山与湖。

九月一日晨5；03

陈商年早早起来，应该是第一次五点多便得去上学还是步入新环境激动的，以前就算是六点起来他都得在床上磨蹭半天，今天却能自然醒还不觉困倦。

他靠在沙发上，目光呆滞。

“你不准备去学校啊？”陈母催促着这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儿子，明明六点整就得到校集合，在这期间还需在外面买早餐吃，虽然家离一中很近，但万事还是早些弄好安心。

“我在想有没有东西忘了。”

陈母的无语就差说出来了，开学第一天军训什么都不用做，还带什么东西，就算有那也不见他现在的书包里有东西，更别提有时间在客厅里坐着了。

“我还是觉得得带些东西去。”陈商年不慌不忙，脸上神情自若，在客厅和房间里来回走动，直到过去几分钟后才停下。

“好了，我走了。”

嘣！——

前脚刚出家门，后脚陈母便将门推上，什么话都没说就把陈商年关在门外。也挺突然。

此刻外面黑灯瞎火，陈商年从小就怕黑，小区里也没有开路灯，现在他每走一步就消耗了他极大勇气，特别是近视远处还有几点灯火不知道是什么。

“我不怕…”

蹬蹬蹬…

一溜烟的功夫陈商年就跑开了，留下一只小猫原地不动叨叨罐头。

进到教室的陈商年有点惊讶，因为他后面的小男生比他来得还要早，书包还没放下：“你来这么早？”

小男生没回答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不喜欢说话还是觉得我有些无聊。”陈商年将书包放进桌肚里后便转过身开始一顿问话。

可这次小男生连头都没点，眼神清澈，盯着他一动不动。

昨天见他时还没仔细看，可一细看却发觉他那双眼睛还挺好看的，就是一直戴着口罩也不怎么说话，让旁人难以注意到他。

“你说句话呗。”

不出意外他还是死死盯着，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陈商年不觉得尴尬，那个小男生应该有些尴尬了。

这时候，石头和宋文辛双双来到，这时也到了六点整。

“你俩这是干啥幺蛾子。”石头率先发问，紧接着就是宋文辛。

“怎么，都不说话成哑巴了，昨天还好好的。”

陈商年有些无语，明明他问了半天结果小男生一句话也没说，现在反倒被误解成哑巴，真的有那一股冲动。

“我自言自语半天，结果他一句话也没说。”陈商年无奈地看着小男生说，可也只见小男生皱皱眉毛，貌似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杜志姗姗来迟，谈话结束，看看外面天刚亮起，实验楼前的广场上站满了学生，穿着军训服装。

杜志拿手机翻看后指着一棵树，“大家去那棵树下面集合。”

“走吧，一起去。”

四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唯独不见那个小男生说一句话，也不知是刚认识还没什么共同话题还是纯粹不想搭理他们三个，可能都有些原因吧。

新生集合是在文化楼前，首先开始进行的是军训启动仪式，单纯为了仪式感，至于校领导扒拉一堆，陈商年是半句话没听进，也有不少和他是一样的，都在聊天没有一个是认真听的。

“你看那个地中海…”

“那个老师我认识，听说教书还可以。”

底下议论纷纷，议论什么类型的都有，六百多号学生有一半在认真听就不错了，可惜…

启动仪式之后便是教官的分配，一共9个教官其中包括总教官。

分给三班的教官很年轻，带点严肃，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相处，但反观别的班级三班这样已经不错了，但这只是女生的观点。

九月，别人都说金秋，可现在就形同人间炼狱。

六百多名学生除去没来的，场上也就五百五十来名学生，那其余的学生呢，正在树荫底下休息。

“老丘，这样晒没问题吧。”教导主任有点担心这群新生。

“没问题，往届都这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没出问题，这届学生是零零后的末班车，而且处于叛逆期，得杀杀他们的气焰。别看请假的这么多，我敢说一半都是装的。”总教官在文艺台上，眼睛默默注视台下训练的学生，眼神里透着杀气，冰冷无情。

“但今时不同往日，日均气温超过了三十度，别说他们了，我们现在台上有阴凉处都感到不适。”教导主任边擦着脸上的泪珠眼睛又看着总教官，虽说磨练意志是学校的意思，但是也不能不顾及学生的安全。

在三十多度的气温下高度训练肯定会出问题，一考虑学生安全，在这个方面源中做的还是比较好的，取消了新生开学军训环节，直接跳到分班，哪像一中，二考虑学生家长，虽然他们是不会说不该军训之类的话，但是学生出了点问题肯定要找学校，三考虑学校名誉在先，虽然今年生源还算可以，但不如其他两个学校，毕竟近年来一中都没出什么特别耀眼的成绩，那些家长都是望子成龙，为了孩子好前景都选择了源中，其次就是才中。

如果在军训上被扣上帽子那便得不偿失了。

“也难为学校了，算了。”

总教官哨声叫停了其他教官，这声啃的意思为“停止训练，就地休息。”

“解散。”所以教官发出这一口令，现场一片哗然，一窝蜂地涌进教学楼，回到班级第一件事便是灌水，陈商年四人也不例外。

“可算是能喝着水了。”陈商年一杯水一口下肚仍觉得不过瘾。

在高温与保温杯的加持下，杯中的水都成温水了。

而陈商年此时想要的是冰水。

“我的你要吗。”那个小男生终于肯开口了，对着陈商年说。

“冷的？”

小男生点了点头。陈商年把杯子给他倒水。

确实是，但不能说是冷的，至少有点温度但对陈商年来说足够了。

总教官见天气确实很热，便没有继续下午的训练，那这段时间没课本没作业能干嘛。

前后俩台空调开着，六台电风扇同时运作也去不掉九月的骄阳，热到你无法想象。

小男生后头坐着一位女生，不怎么高，她拍了拍小男生的后背“你带笔了吗？能不能借我用用。”

小男生瞥了眼，从笔袋里翻找拿了支笔递给了她。

“谢谢。”

陈商年瞅眼教官，环顾四周，教官并没有在意学生讲话，在讲台上悠闲坐着，陈商年便没有其他顾虑，转过身子。

宋文辛也随之侧身。

石头抬起头，神情惊讶：“我草。”

这把宋文辛，陈商年逗笑了，虽然不知道石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意识告诉他俩得笑笑缓解尴尬。

然后便都朝小男生看去。

“诶，我问你昂，”陈商年率先开口：“你说你是六班的，但我为啥没看见你，尽管不认识，但总可能碰到过吧，毕竟六年级的都在一个教学楼里。”

小男生有些疑惑，虽然戴着口罩，但能看见他眉毛皱起来了，这么无语的问题可能也就只有陈商年能问出来了。

石头笑了，反驳道：“你天天待教室，怎么可能会碰到。”

陈商年手摸了摸下巴，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小学没什么朋友，下课就只能见他一个人待在座位上，什么也不做，也不出去，但是也不能出去，班主任管的严，除非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得在教室里。

他也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成绩不怎么好，外表也不出众，在班级里就是个小透明，也就只有副班长有时跟他聊聊天，其余的除了朋友他都不愿意搭理。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

小男生还是静静地坐着。

这时那个借笔的女生还笔，小男生转过身子的时候不小心将脚下的水杯碰倒了。

看见杯子在漏水，他赶忙把倒下的杯子扶起来。

“你鞋子没事吧？”小男生貌似有些惊慌，面红耳赤。

那个女生的鞋子凑巧在杯子旁边，担心水溅到女生的鞋子上。

“没事。”

听到没事小男生也就放心了。

一中的军训说好但不知道好在哪儿。

谁也不认识谁，又好像谁都认识，大家在不相识中彼此了解。

说不好也就只是太热，其余的也都还行。

“同学们，这三天里大家过的不是很愉快，但过了今晚你们便要正式进入中学，”杜志拿着一张单子看了看，没有感慨“下面我念一下分班情况。”

……

石头被分到了八班，宋文辛分到了一班，而陈商年被分到了最后一个班。

“唉，说好了分一个班的，还是得分开。”

三人叹气摇头，其他多余的话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