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04.比试切磋

过了一会儿，甄有才实在憋不住了，又回过头来问他：“哎——你为什么觉得，我打不过你？”

秦天佑微笑着说：“据我了解，你只是打扮得像个混混，但实际上，从来都没打过架吧？”

甄有才冷呵一声：“是又怎么样？你打过？”

秦天佑低头，用笔尖戳了戳纸面，似是在想如何组织措辞，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淡淡地说：“我从5岁开始学散打的。”

“……”甄有才先是被震得愣了半晌，然后才找回了场子：“是不是啊？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说着，他就摩拳擦掌地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要跟人比划：“那你既然这么厉害，咱俩过几招呗？”

秦天佑轻轻笑了一下，哄孩子似的说：“别闹。”

“嘿？”甄有才不服气了，两眼冒火地对着人使激将法：“哎我说秦天佑，你别是害怕了吧？放心，哥让着你，打不着，啊～”

秦天佑笑着说：“你没受过专业训练，怕伤着你。”

“没事！”甄有才大手一挥，赌咒发誓地说，“我今儿就是被你打死在这儿，我也愿意，成吗？——来别光说不练啊，行不行啊到底？”

秦天佑这才放下了笔，面带笑意地站了起来，悉心地嘱咐道：“你可以向我挥拳，但是别使太大劲儿啊，不然我控制不住。”

甄有才一听，权当是秦天佑怕受伤，就痞痞地保证道：“放心，哥有分寸，打不伤你，啊～”

秦天佑笑着摇了摇头，他把桌椅拉开了些，才对着甄有才招了招手：“来吧。”

甄有才也不想真打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算了，于是提起一拳哈了哈气，对着人嘱咐道：“你别害怕啊，只是切磋而已，谁输谁赢都不要紧，点到为止，绝不伤你。”

秦天佑扶了扶眼镜，淡淡地微笑着说：“嗯，我也一样。”

甄有才说：“准备了啊？”

秦天佑点头微笑：“随时可以。”

甄有才就猛地挥出一拳，直冲秦天佑面门而去，他本想在快挨到对方的时候停下来，再弹对方一个脑瓜崩来着，孰知秦天佑竟忽而一个错步，一手攥住他挥拳的手腕用Ⅰ力一抻，一手抄过他的另一条胳膊，给直接反翦到了身后——毫不夸张地说，甄有才当时就听见了“咔”的一声脆响，只觉他被反翦过去的那条胳膊瞬间就木了。

“啊……”甄有才一声惨叫，就着弯腰的姿势半晌都没起来。秦天佑也吓了一跳，他连忙收了手，轻轻地给人顺着筋脉，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这么大劲儿？我不是说了我控制不好，让你轻Ⅰ点儿吗？”

——这可真是自己作的。甄有才一边在心里自我唾弃，一边龇牙咧嘴地骂骂咧咧：“我还以为你是怕我伤着你，谁特么知道你是要借力打力？——嘶……哎呦我靠，你轻Ⅰ点儿！你都明知道我打不过你了，就不能让着我点儿啊？”

——刚还大言不惭说要让着人家的，结果现在却又怪别人下手重了。牛皮吹得太大崩到了脸上，某人的廉耻之心全都喂了狗了。

秦天佑一边给他慢慢地顺着筋脉，一边试图跟他讲道理：“我已经说了呀，你可以向我挥拳，但是别使太大劲儿，不然我控制不住——你不也说了吗，说点到为止，这就是你的点到为止？你是真想打我啊？”

“我真想打你怎么了？”甄有才委屈得泛酸，只觉自己不吐不快，“谁让你那么狂妄？还怕伤着我，说什么我打不过你……这是个爷们儿谁能咽下这口气？”

秦天佑被他控诉得一个心虚手抖，力道不觉又加重了几分，结果甄有才就鬼哭狼嚎地撒起了娇：“哎呦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哥你轻Ⅰ点儿，轻Ⅰ点儿！哎呦喂呀我的胳膊……”

秦天佑连忙松手，先把人扶着坐下，才接着给人顺筋脉。过了一会儿，甄有才的胳膊不疼了，嘴上又开始犯皮：“我说你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下手这么黑呢？你要是自己不说，这谁能想到你居然还会玩儿散打？干嘛，扮猪吃老虎啊？你装啊？”

秦天佑知道他这是打架输了在胡乱发泄，也不愿跟他一般计较，只是顾自把拉开了的桌椅重新摆好，轻轻地嘱咐道：“这两天别搬重物，不然容易脱臼。”

“脱……哎呦我靠，”甄有才欲哭无泪地趴在课桌上，悔不当初，“你说我为什么吃饱了撑的要跟一个学了十几年散打的人切磋？嗯？我是不是脑残？我是不是有病？”

秦天佑摆好了桌椅，又过去给他按了按肩膀，悉心地说：“回去贴张膏药，好得能快些。贴了膏药之后，不要沾水，不能洗澡。”

甄有才烦躁地把脸埋在臂弯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秦天佑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上午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甄有才头也不抬，有气无力的：“哪些？”

秦天佑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跟覃素素说的那些。”

“哦，那个啊……”甄有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把下巴杵在了小臂上，“是真的。”

秦天佑的指尖有一瞬间神经质的抽搐，结果就听甄有才慢慢地补充完了一整句：“我来上学是为了见她，跟她拌嘴我就觉得舒坦，好像日子还有个快乐。可我不会追她，就像我知道，我和她不可能有以后一样，我知道，她不属于我。”

“为什么？”秦天佑问。

“为什么……”甄有才笑了，他回头看着秦天佑，自虐似的反问道：“你觉得我这种人，还会有什么好归宿？”

秦天佑的指尖再一次神经质地抽搐了起来，直至攥紧了拳头，难以松开。“我去跟老师说，我要跟你住，双人宿舍。”过了半晌，秦天佑如此通知。

甄有才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不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不是在邀请你，”秦天佑说，“我只是在通知你——明天，跟我搬去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