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0.家法伺候

秦天佑这才饶了他，松开了他的手，沉着脸吩咐：“赶紧起来，把衣服穿上。”

甄有才一边哼哼唧唧地闭着眼睛干嚎，一边无比艰难地调动着尚未苏醒的运动神经，在床上跟蜗牛似的蠕动着。秦天佑懒得跟他磨叽，直接抬手就是一掌，狠楔在他屁股上：“快点儿！”

甄有才又是“啊”的一声，立竿见影地提高了速度。一分钟后，甄有才裹好了衣服，站在床边儿哈欠连天。秦天佑依然板着个脸：“别磨叽了，赶紧去洗漱。”

甄有才揉着眼睛往阳台上晃去，秦天佑皱了皱眉，一边开始叠被子，一边对着人威胁：“我警告你啊，五分钟后你要是还没弄好，我们就先打五十巴掌再出发。”

甄有才屁股一紧，快马加鞭地冲到了洗漱台旁，借着窗台上的小台灯，哗啦啦地开始了洗漱。秦天佑整好了床铺，来到阳台上看他，只见他正在拿蘸了水的梳子把头发往后边儿梳去——就像动漫里的黑帮老大似的，油光水滑。

“等一下！”秦天佑忽然出声，他紧皱着眉头，几步走过去，一把就抢过了梳子。

甄有才乖乖站好，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秦天佑敛了敛气势，尽量好好儿说话：“这谁教你的发型？二死了。”然后又把梳子还给了他：“重新梳。”

甄有才就接过梳子，想了片刻，对着镜子三七一分，隆起个弧度，依然往后梳去——还是动漫里的黑帮老大。

“啧，”秦天佑皱眉，又把人梳子给夺了，“你会不会好好梳头？”

甄有才一脸委屈，垂头站着不敢说话。

秦天佑服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抬手在人头上胡乱揉了一把，将那油光水滑的发型全然打乱了，随意地拍散，给人梳了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头。“行了，”秦天佑说，“以后就照这个来，再敢给我犯二，我剃你个光头。”

甄有才照了下镜子，抿了抿嘴，还是嘟囔道：“丑死了。”

“这丑什么？”秦天佑说，“我看着好得很。洗完了吗？”

甄有才点头：“嗯。”

“刷牙了吗？”秦天佑又问。

“刷了。”甄有才无精打采。

秦天佑：“把衣服穿好。”

“？”甄有才不解，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看自己，“我穿好了呀……”

“你这是穿好啦？”秦天佑硬是给气笑了，然后挑剔地挨个儿吩咐：“衬衫塞到裤腰里去，裤子提好，袖口儿放下来，领子拉平展，拉链儿拉好，裤脚拽平，把鞋穿好——别把鞋带儿塞进去，好好系！”

甄有才听着吩咐，秦天佑说一句，他就做一句，等到都弄好了，他站起来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普通的乖学生，一点儿都不个性。秦天佑看着昔日的二愣子变得顺眼多了，语气就也温和了不少：“好了。记住了啊，以后就要这么穿。再敢给我犯二，小心我家法伺候。”

甄有才不敢怒更不敢言，就是有点儿委屈。

秦天佑抬手看了眼腕表，皱眉道：“四点半喊你起床，现在都已经50了，我原本计划45就出门的，结果你现在书还没收拾。今天就这么算了，要是以后再敢拖沓，你看我收不收拾你。——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书包去啊！”

甄有才低着头拔腿就跑，来到书桌旁，利利索索地捡起了书包，乖乖地说：“我准备好了。”

秦天佑拎着小台灯过来，抬了抬下巴，说：“打开。”

甄有才就拉开书包，“啪嗒”一声，掉出了包干脆面。秦天佑弯腰捡了起来，对着甄有才晃了晃，板着脸说：“这个先放我这儿，你饿了可以来找我，不许上课偷吃。”

甄有才低眉顺目地“哦”了一声，又把拉链往下滑了滑，“啪叽”一声，掉出来坨“屎”。那坨“屎”软软趴趴的，摔在地上顿时就成了一堆，秦天佑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局促地说：“什么东西？”

“噗嗤…”甄有才笑了，弯腰捡起了那坨“屎”，使劲儿搦在手里捏了捏，笑嘻嘻地说：“这是仿真玩具，仿真的屎。”

“……”秦天佑的脸色不大好，被小台灯的光从下往上一打，显得有些狰狞。过了片刻，他有些发抖地，咬牙切齿地说：“甄有才，你是真有才啊。”

“噗嗤……”甄有才手里搦着那坨“屎”，低下头去吃吃的笑。

“给我扔了！”秦天佑训斥。

“我不，”甄有才难得硬气了一回，他赶紧把那坨“屎”塞进了裤兜里，笑嘻嘻地侧躲着身子说，“你可以夺走我的自由，但是不能夺走我的快乐。”

“你什么快乐？”秦天佑被气得脑子发懵，“那么多好玩儿的你不买，你居然买了坨屎？甄有才，你今年贵庚啊？”然后他指着那个被塞了“屎”的裤兜，严厉地命令道：“马上给我拿出来，扔了！”

“我不！”甄有才紧紧地护着裤兜，壮士断腕地说，“这是我的快乐，你不能夺走它！”

秦天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上手去抢，结果甄有才灵活得跟什么一样，俩人围着书桌转了几圈儿，都没能结束战斗。“你不听话是不是？”秦天佑威胁着说。

甄有才躲在书桌后边儿，有板有眼地说：“这不是听不听话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呵，”秦天佑冷笑一声，“你的尊严是什么？就是坨屎？”

“这不是屎，”甄有才纠正道，“这是仿真的屎。”

秦天佑才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屎，只指着人威胁道：“我告诉你啊，我只数三声，你再不扔了它，小心我对你家法伺候。”

甄有才仗着刚才绕着书桌跑的心劲儿，以为秦天佑真的抓不住他，就胆大包天地说：“我不扔，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秦天佑顿了顿，扯出一抹冷冽的笑，然后忽然一个抬腿，“咣当”一声就把书桌踹到了墙根儿上。“你刚说什么？”秦天佑眯起眼睛，轻轻地道，“再说一遍。”

甄有才吓了一跳，他扭头看了看那险遭报废的书桌，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秦天佑，就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拿出了那坨“屎”，再不留恋地扔在了地上。

秦天佑：“扔楼下垃圾桶里去。”

甄有才就又乖乖蹲下，探着手捡回那玩意儿，乖得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

秦天佑扯起嘴角，笑不像是个好笑：“早干什么去了？”

甄有才默默地蹲在墙角，一个大气儿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