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8.不欢而散

甄有才笑着跟覃素素贫了两句，再一转头，才发现秦天佑不见了：“哎？佑哥呢？”

覃素素顺口接道：“刚出去了，我看他好像想叫你的，但是又没叫，应该去食堂了吧。”

甄有才心里一酸，却轻轻笑了一下，说：“这么关心他啊？”

覃素素瞬间脸红，欲盖弥彰地怼道：“谁关心他啊！”

甄有才没接这腔儿，只是笑了笑，说：“那走，一起吃饭？”

“谁跟你一起吃饭？”覃素素一脸嫌弃，又用下巴冲旁边的女同学一抬，傲娇地说，“欣欣她们还在等我呢！”

“那行吧，”甄有才无所谓地说，“那我去找佑哥了。”

“？！”覃素素怔了怔，眼看着甄有才往外走去，就猛一回头，对着朋友说：“欣欣，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中午跟甄有才一起吃饭，你们不用管我了！”说完，覃素素就脚下生风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哎你等下！我可以赏你个机会！”

……

秦天佑头顶着正午的太阳，脚踩着焦灼的真火，一脸阴沉地杀到了食堂，然后发泄似的，极速打好了饭菜，最后随意寻了个角落，把餐盘往桌上一摔，顾自坐下吃饭。

食堂的饭菜本就黑暗，秦天佑吃了没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索性把筷子一摔，打算起身就走。孰知他刚一站起来，就看见了甄有才——只见他嘴里叼着一双筷子，手里端着一盘饭菜，纵使他从头到脚都是一副良民的模样，却也难掩他流里流气的痞子气质。

“嗯？你吃完了？”甄有才含混不清地说着，悠哉悠哉地晃了过来，然后把餐盘放在了秦天佑的对面，取下筷子，一脸无辜地说：“你怎么也不等我？我找你半天。”

秦天佑瞬间就消了火了，只觉天也不热了，饭也不难吃了，甚至覃素素都不那么讨厌了，就缓了缓语气，随意找了个借口：“哦……我以为你要和覃素素她们一起，就没等你们。”

覃素素是出了名的交友派，吃个饭都要呼朋唤友、结对成群，而甄有才却被全班孤立、招人闲谈，秦天佑知道她不可能叫上甄有才，此刻也只是这么一说，随意找个台阶下罢了。孰知，甄有才却说：“哦，她在那边儿排队打什锦面，等一下就过来。”

秦天佑：“……”

甄有才浑然不觉某人的瞬间僵硬与阴沉，顾自坐了下来，嘴长手贱地从人餐盘里夹走了一块排骨，边吃边说：“唔这个好吃，你从哪儿打的？”

秦天佑本想直接甩脸子走人，可不知为何，此刻又慢慢地坐了下来，还尽力不动声色地说：“第三个窗口买的，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带你去打。”

“嗯唔唔好吃好吃，”甄有才塞了满满一嘴，腮帮子鼓鼓的，嘴唇上都是番茄红的汤汁，笑得眉眼弯弯，含混不清地说，“你这个太好吃了，我们换换吃吧？”

甄有才打的菜是土豆丝和茄子，秦天佑本已没了胃口，此刻却不知为何，忽然想吃了。他把自己的餐盘往前一推，又接过了甄有才的饭菜，然后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佑哥你对我太好了！”甄有才开心坏了，对于拿素菜换肉这件事毫无负罪感，也不嫌秦天佑之前已然动过，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秦天佑抬起目光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他瘦骨嶙峋的惨状，就再也生不起气来，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慢慢吃，别噎着。”

“嗯唔唔！”甄有才一边没出息地大快朵颐，一边视线不离饭菜地点了点头。

“你们坐这儿啦？”覃素素端着什锦面走了过来，坐在了甄有才身边，却对着秦天佑说：“我找了你们好久啊。”

都是同学，秦天佑也不好再三地拂人面子，就随意地接了一句：“我没想着你们要来，就随意找了个地方，不太显眼。”

覃素素受宠若惊地摇了摇头，拘谨地笑道：“没事没事！”

甄有才吃着秦天佑打来的肉，斜眼一瞟，看见了覃素素碗里的菜。“这什么呀？”甄有才随口说着，就手贱地把筷子往人碗里探，却被“咻-啪”的一记狠抽，迅疾地阻拦了下来——秦天佑用筷子狠抽了一记他的右手。

“唔！”甄有才的脸瞬间就红了——不是窘得，也不是吓得，而是真的给硬生生疼红的——毫不夸张地说，甄有才的眼眶一瞬间就湿了，委屈得连嘴里的肉都不知道该怎么嚼了，只捂着被抽了的手背，垂着头缓了好久。

覃素素吓了一跳，秦天佑却沉着脸说：“女孩子的饭菜，你也敢抢？”

覃素素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就连忙把自己碗里的菜给甄有才夹了过去，然后极关切地，急促地说：“没事没事，我不嫌弃的！甄有才……你……没事吧？”

甄有才捂着手背缓了半晌，才从那阵直抵天灵的剧痛中缓过神来，他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然后移开左手一看，只见右手的手背上隆起一道青紫的肿痕，斜斜地贯穿整个手背。

覃素素看见了，心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秦天佑就开了炸：“秦天佑你太过分了！甄有才的手都肿了！”

“没事！”甄有才抬手拦下了覃素素的炸裂，脸色发白地对她笑了一下，说：“打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还没急，你急什么？”

覃素素还想接着炸：“我！”

“好了好了，可以了！”甄有才笑着说，“吃饭，我们好好儿吃饭，成不成？”

覃素素懵了懵，一时也不知该气什么，只觉脑子里嗡嗡的，就莫名地垂下了泪来，一声不响地低头吃饭去了。

“哎呦好了好了不哭了，”甄有才心都软化了，放低了语气对着人哄，“你这今天都哭第二回了，再哭我真遭不住了，祖宗哎……”

覃素素抹了泪，一声不响地端起餐盘，直接就走了。

“哎——”甄有才刚想招呼，秦天佑竟也直接起身，沉着脸撤了。“哎？”甄有才又回过头来看他，一时只觉分Ⅰ身乏术，谁都拦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