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只和你共用餐具

赵程早就知道蒋余年是个执着的行动派，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立即采取行动。

对待爱情应该也是一样。

但他万万没想到，蒋余年会来床上捞他。

其实前一天两人就约好了早上要教做便当，但不同的是，赵程以为是早上开店前，也就是上午九点多，蒋余年则以为是在早课八点之前。

于是清晨六点，连小饼干都不愿意起的钟头，昨晚看电影嗨到凌晨两点才睡的赵程被蒋余年硬生生给摇醒了。

蒋余年坐在顾程床边，一凑近还带着清爽的薄荷味儿，话语间有点儿委屈的意味：“你说了要帮我的。”

我是小可怜吧。

赵程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恍惚间竟有种学生时期妈妈第一遍来催起床的感觉。

别问为什么是第一遍，因为从第二遍开始妈妈就会采取不限于鸡毛掸子等强制措施了。

他把被子蒙过头，拿屁股对着蒋余年，不由自主就开始撒娇，小奶音带着浓浓的困意：“再睡一小会儿……就一会儿……”

蒋余年显然深受“妈妈式催起床”的影响，直接把人捞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隔着被子抱在怀里，哄道：“赵程，你得帮帮我，有很多人喜欢他的，我不努力一点儿怎么行？”

赵程靠在蒋余年身上，只觉得又暖和又舒服，迷迷糊糊竟又睡着了。

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窝在蒋余年怀里，猛然一惊，彻底醒来了。

赵程坐直抓抓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啊……昨天睡得有点儿晚。”

蒋余年怀里一空，有些遗憾地动了动发酸的胳膊：“是我打扰你了才对。”

……

“你不太会做饭，所以太复杂的我也就不教你了，不然既费工夫味道又不好……

嗯……教什么呢？”赵程摩挲着下巴，看着冰箱里的食材认真思考。

蒋余年正一丝不苟地将围裙打结，道：“炒饭什么的不可以吗？”

赵程打了个响指：“对哦，聪明！”说着，将昨晚剩的一碗米饭端了出来：“酱油炒饭，再配上火腿和小青菜木耳，绝了。”

他想了想：“再做一个爱心煎蛋放到最上面，完美。”

在赵程的指挥下，蒋余年挽起袖子开始洗菜切葱段。

蒋余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使起刀来竟意外赏心悦目。

他的手很稳，火腿丁被切的中规中矩。

赵程挑挑眉：“你看上去还挺像回事儿的嘛。”

蒋余年笑道：“可能是平时做实验经常切材料的缘故？”

蒋余年今年研二，一直在跟着导师做项目，每天泡在实验室，忙地不可开交。

前几天蒋余年也正是在团队庆祝一个关键性项目圆满完成时不小心喝高了。

再稳的手到了切葱段的时候也犯了难，求助地看着赵程。

于是顾厨神袖子一挽，从蒋余年手里接过刀，竖着划了一刀，再横着切成两段：“这样更容易切细，等会儿埋在饭里味道就不会很重。”

赵程两三下给剁细，抬头冲蒋余年一笑：“好啦。”

赵程这才发现两人凑地有些近，再近点儿就能当场来个意外之吻。他默默往后挪了挪：“开始吧。”

蒋余年沉着冷静地起锅烧油，然后就是一阵手忙脚乱——

“哎哎哎，先煎蛋。”

“别翻，等会儿该不成型了！”

“余年余年，快倒米饭米饭……”

“盐多啦，等会儿要放酱油的啊！”

“再搅快点儿，快快快，要糊了！”

“关火关火！”赵程最后关上了火，看着卖相还不错的炒饭，终于松了口气，抱着胳膊往蒋余年身上一靠：“我自己做一大桌子菜都没这么累过……”

蒋余年默默站直撑着顾程，也知道自己在做饭方面确实没有天赋：“抱歉。”

赵程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害，没事儿啦，快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蒋余年直接从锅里舀了一勺：“你是老师，你先请。”

大清早折腾了这么久赵程也饿了，于是他想要拿过勺子：“那我就不客气啦！”

没成想蒋余年直接拿勺子凑到他嘴边，赵程只好张嘴接了。

太烫了，赵程只吃进去半勺，嚼了几口咽下去，冲蒋余年竖起大拇指。

“好吃啊？”蒋余年看着赵程吐在外面试图降温的小舌头尖低声问。

赵程点点头：“味道真不错。”说着要吃完剩下的半勺，结果蒋余年先一步送进了自己嘴里：“好吃。”

赵程：“……那半勺我吃过的。”

蒋余年不以为然：“我又不嫌你。”

赵程：……好吧。

小饼干见状也来凑热闹，扒拉着赵程的小腿要吃的，然后眼睁睁看着蒋余年又喂了赵程一勺。

最后那锅炒饭被蒋余年分成两份，端上桌招待赵程：“过来吃。”

赵程坐在餐桌前，有些迟疑地问：“不是要装爱心便当吗？现在吃了……”

蒋余年头也不抬，拿着番茄酱捣鼓着，借口信手拈来：“他说他吃过了，炒饭放久了也不好。”

他把有煎蛋的那份推给赵程：“吃吧，等会儿一起上班。”

赵程见蒋余年不愿多谈，以为他是感情受挫心情不好，便开起玩笑来：“好吧，可算是便宜我了，你的初便当就这么献给我了，后悔了吗？”

蒋余年手中一顿：“没有。”

由于蒋余年实在是技术堪忧，煎蛋最后只煎成了饼状。

煎蛋虽丑，但上面用番茄酱笨拙地补了一个爱心，意外地可爱。

赵程淡定地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将爱心定格，心想：“儿子第一次给爸爸做饭，值得纪念。”

烘焙屋离家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钟，赵程每天早上慢慢悠悠往过走全当是在晨练，倒也自在。

蒋余年之前因为忙着实验，一般走的都比自己早，也因此两人很少有机会一起上班。

罕见地一起出门后，赵程就体验到了出门不用手的优待。

小饼干的太空舱，蒋余年拎着；家门，蒋余年负责反锁；小区门禁，蒋余年两三步上前刷卡。

两人并肩走着，蒋余年比赵程要高小半个头，于是他微微低头，问：“渴吗？”

蒋余年这么一问赵程还真觉得渴了，于是他道：“是有点儿，要不我去给咱们买……”

话还没说完，蒋余年就把一个拧开盖的玻璃瓶递到了他面前：“苹果汁，尝尝？”

和煦的阳光照在蒋余年身上，描绘出他优越的轮廓，他整个人都显得温柔极了。

“嗯？”赵程接过来，有点儿开心：“你不喝吗？”

“你先喝。”

赵程倒也没客气，喝了几口还给蒋余年：“你每天都榨水果汁吗？”

蒋余年接过瓶子就着赵程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微甜的苹果汁化在嘴里：“嗯，也不是。”

是因为和你一起出门，才会有的。

赵程看着他又毫不避讳地和自己用同一个杯子，联想到今天早上的饭勺，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嘱咐一下：“我跟你讲啊，跟我也就算了。但是跟你女神相处的时候可万万不能这样啊，共用餐具什么的，要慢慢来，别吓着人家。”

蒋余年看着赵程有些微微发红的耳根：“嗯，你也会害羞吗？”

赵程抓抓头发：“也没有，跟你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嗯。”蒋余年把赵程的一缕头发理顺：“我记住了。只和你共用餐具，不吓到别人。”

赵程：……我的重点是这个吗！你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