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这什么鬼体质!(修)目录

第3章:重生,这什么鬼体质!(修)

戊戌年末,遁甲宗地界,铜云镇,雪。

第二天是初一,很多店铺关门歇业。大街上行人匆匆,赶着回家过年。

时不时会有提着猪头肉与瓦罐酒的男人走过,碾得雪地沙沙作响,宽大的脚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妇人这几天基本上都在家里裁剪衣服,要给自己的男人与孩子置办新衣裳。哈着手,暖暖后,踩着脚下的缝纫机。

过年是孩童最欢喜的,有好吃的糖果,有漂亮的新衣。他们三五成群的聚一起燃放炮竹,火花冲向天空滋溜冒着浓烟。

到处欢声喜地,除了一处巷子里。这处巷子里有一家酒楼,过年生意红火,定年夜饭的贵人络绎不绝。掌柜的秉信那句:醇酒不怕巷子深。硬生生把名头打响。

酒楼后厨大院,几个三大五粗的大汉把一背部佝偻的人压在雪地上拳打脚踢,口里骂骂咧咧道:“大过年的找晦气,做得了就做,做不了就滚蛋!”

那人吐出口里的雪渣,洁白上被血色渗透。他大声咳着,身体因为疼痛蜷缩着,求饶道:“我做我做,我只想先支下个月的灵石,求求你们了。”

一个嘴巴阔厚,皮肤黝黑的男人朝地上的人吐一口唾沫,嘲笑道:“我们酒楼一律是下个月十五发放灵石,没有预支的先列。滚吧。”

另一个身材魁梧,眼睛凸起,耳骨有一道铭黄纹的男人,抬脚直接把地上那人踹出好远。

这下,那人连挣扎都没有了。

几个大汉相互看了一眼,“出人命了?”

耳骨有纹的人命令道:“快拖出去,丢了。省得被人发现,糟心!”

“是,豺哥。”

雪地被拖拽出一条扭曲的线条,滴点的血色被簌簌落下的雪花盖住。

许久。那个被雪逐渐埋起来的身体动了一下,慢慢爬了出来,他扶着墙,踉跄着朝一个方向执拗地走去。

苍文仇醒来的时候,一阵头昏脑涨,睁开眼,是陌生的环境。刚想撑着坐起,肢体不听使唤又倒了回去,头狠狠地砸在木床板上。

这谁家的床,连个被褥都没有!

缓缓神,他集了些力气总算坐起来。环视着周围,茅草屋破烂不堪,椅子凳子缺胳膊少腿。

苍文仇感觉不对,抬手,指甲乌黑,手指纤细,柔软无骨,这不是我的手!这!重生了?身上衣物粗糙硌人,下面清凉,掀开衣袍一看,内里竟然穿着开裆裤!!

从窗外望去白茫茫一片,天地相连接。一根竹竿晾着床寒酸的棉被,上面隐约有一摊黄色的水渍。当然现在已经冻得僵硬。

再看床底边几个高脚搪瓷盂,即使在冬日依旧发出阵阵恶臭。

床头用红丝带悬着一面铜镜,是用来辟邪之物。苍文仇抓来一看,镜中之人头发凌乱油腻,面上颈子上一层黑色污垢,结了黑壳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呕吐之感,捞起窗台一把雪使劲擦着脸。

拿镜子再一看,映出一张营养不良,脸部凹陷的脸,细看骨相带着娇媚。苍文仇皱眉,镜中之人同步烟眉似蹙非蹙。

不是吧!他把镜子用力甩开,镜子悬着红带来回摇摆,折射光线。重生的容貌竟然与前世接近七八分。

寒风呼啸着,卷起颗颗雪粒,透过窗台和破烂的房顶,打在苍文仇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苍文仇搓搓冻红的胳膊,心想:这小孩估计是冻死的。

他抬起双腿,艰难移到床边,脚刚一落地,便发软跪了下去。体力不支,精神也不支,加上饥肠辘辘,跪下去就爬不起了。之前都是服用辟谷丹饱腹,好多年没有饥饿的感觉,苍文仇特别憋屈。

自己祭祀天裂之后,为什么没有灰飞烟灭?现在是闹哪样。这是哪?我是谁?

正在他手抓着床板想要站起时,一个人推开门进来了。

……如果那还能称做人。

那人的背佝偻着,满头灰丝乱糟糟,干瘦的身子上衣衫褴褛,鼻间唇间皆是鲜血,且那血已经不是鲜红,是红中带紫。眼睛没有黑珠,全是白色。僵硬耷拉着脑袋,阴森森地盯着苍文仇。

苍文仇瞳孔一缩,骇到了。这是什么邪物?他习惯性运灵气,愕然是粉色灵力,散修!而且只有稀薄灵气周转,不是吧,这身体这么衰!

动又动不了。可恶,刚刚苏醒又要赴黄泉吗?

然则,苍文仇发现那老者并没有恶意。

老者没有继续看苍文仇,他弯腰先是把房内高脚盂里的秽物清理干净,又出门去揽那床破棉被。

注意到那老者的手脚畸形,是被人打折了,他一瘸一拐拖着步子,赤着的脚在坚硬的地面擦一行杂乱的血色,混着雪水。

把被子放床上,老者打水给床上的人擦洗,可是床上根本没有人,老者不知晓,见他动作熟练,是做过无数次的。

老者一边给空气里的人擦身子,一边絮絮叨叨:“公子,老奴今天在酒楼找了一份差事,那里的人很好,奴去预支了一个月灵石,今天除夕夜给公子买新衣,买公子喜爱的红烧肉……”

说着老者去腰间储物链掏着什么,掏了良久,什么都没有。老者开始双手乱舞,嘴里咿呀咿呀地叫着,让人觉得特别凄惨。

苍文仇不忍,拍拍老者的手,道:“老伯,我看见了,看见了,很多灵石。”

老者这才安静下来,他握住了苍文仇的手,缓慢地去摸苍文仇缠在小臂上的臂钏。

臂钏呈银色,三圈,盘拢成圈。

他接着又絮叨:“主人放心,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老伯,你知道现在是何年吗?”苍文仇试探问着。这人都死翘翘了,还想着主子的嘱咐,执念真深啊。

一阵寂静,就在苍文仇以为他不会回话时,老者开口了:“戊戌,戊戌…...今天....除夕…”

戊戌啊。除夕?那明年是已亥年了。

苍文仇看着小臂上的臂钏,与自己的粗布衣裳极为不搭,开始没注意到,他手指触上去,一股陌生的记忆涌现。

重生的身体与自己同名,两字:文仇。是遁甲宗客卿之子。

在他五岁那年,被母亲发现他是罕有的金蝉体,修真之人食之血肉,境界会飞升。于是他母亲与父亲拼尽修为散尽家财,在遁甲宗做了一个臂钏,借以掩盖文仇金蝉体的气味。

此臂钏只能掩盖筑基之前的气味,筑基之后便掩盖不了。所以文仇想要保命,终其一生只能停留在练气九段。

修炼这个问题文仇母亲不用担心,因为文仇十岁那年生一场大病,高烧,傻了。

十岁前的记性文仇捋清楚了,十岁之后的朦朦胧胧,大概就是文仇双亲修为损,陨落。家徒四壁,留一老奴文伯照顾他。

六年了,文伯照顾这个傻子整整六年,伺候喝水,吃饭,还得端屎端尿……

对文伯来说照顾文仇是他一身的信念。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文仇叹气一声,颂往生咒。

他在文伯远耳边轻道:“文仇的余生有我,你安心去吧。”

文伯的眼白闪动两下,归于寂静。扭曲的身影向门外蹒跚而去,最终消失在白皑皑的大雪里。

几息后,当肚子“咕咕”声响起后,文仇愁眉苦脸,有气无力朝着文伯消失的方向喊道:“文伯,你等会儿,咱家里有没有吃的啊?”

空气里回旋着文仇的声音,在萧索的环境,特别清晰。

……

他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等腿部恢复力气后,文仇站起来,翻着厨房的物什,除了米缸有一捧白米,啥都没有,得,熬个粥吧。

生火烧炕熬粥,耗费了文仇之前积累的全部力气,他气喘吁吁趴在灶台,看着锅内翻滚的粥,脑子凌乱。

文仇重生前极喜欢看书,正经的不正经的略有涉猎。

金蝉体。在御灵宗的藏书阁顶《苍壁书》中看到过,比天灵根还要变态的体质,一旦修炼,便是势如破竹之态。可惜有个极大的弊端就是其血肉能助修炼者跃级,大长修为,洗涤灵气,纯净精神力……

从洪荒起至今,出现过五个金蝉体,皆被烹食或炼丹。金蝉体存活率极低。

这什么鬼体质,尽管他前世浪荡,但也没做坏事啊,除了对蔚景天不太友好,欺负了对方大半年以外。

看着环着的臂钏,这文父文母也是用心良苦之人。文仇前世是个孤儿,被御灵宗宗主收养,不懂亲情羁绊。如今他却是懂了几分。

前世他可是元婴期,如今让他止步于练气九段,绝不可能!

锅内白粥沸了两次,他把柴火拨拿出几根,改为文火。盛粥喝了一碗,温暖的味道缓解了全身的寒意。

吃饱又犯困,可是看着乌黑的指甲,油腻结成团的头发,文仇一阵恶寒,还是先沐浴吧。

支起锅烧水,洗了一桶是黑水,两桶是黑水…直到第四桶水才见清澈。文仇累得靠在桶壁上不愿动弹,对这具身体的评价两个字:孱弱。

也是,成为傻子六年,整体躺在床上吃喝拉散,现在能行动自如已是大限。哎,照以前唤个洗涤术就能把身体清洗干净,现如今……

他提起灵力,运行两个周天,已是满头大汗,这小孩的灵力顶多练气五段,再不能多了。太弱了,太弱了,得想办法提到练气九段,再想办法解决金蝉体气味掩盖问题。

丙戌年至今已经十二年了,不知蔚景天现在是何境界。文仇眺望着远处那些灯火通明,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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