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天台遇故人三

第六章：天台遇故人三

他们在医院陪了她一夜季星竹也在他怀里睡了夜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这一夜在这不太舒服的地方一觉睡到天亮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醒过来的时候甘莘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脑袋往后靠在椅子上还没醒。

他觉得他们这个姿势甘莘会有点不太舒服就试着起身他动作已经很轻了可他一动甘莘还是醒了一双半挣不挣的眼睛从上往下看他，他心跳突然有点快他觉得这个场景他好像经历过但他又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在第二个人怀里睡醒过，难道是在梦里？

他一下从他怀里坐起来掩盖似的说了声“早”，甘莘也回了声早医院的护士来给訾苏换药他们俩也就出来了准备买点早餐给她带回去，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訾苏的父母已经赶过来他们这几天在外地接到电话的时候只有大巴还有位置他们坐着大巴连夜赶回来的。

知道是他们把她送到医院的更是千恩万谢还说要不是他们那訾苏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们见她父母来了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毕竟他们还得回去上学。

回学校的这一路他们坐在公交车上没有说话甘莘看着窗户外面觉得安念和安心这一世过得都比上一世好他们都有了父母有人疼有人爱她虽然是植入了妖骨破了地缚直入轮回往后都要不人不妖的活着但终归活着。

安念如今也活得自在老天对他也不薄还是给了他机会让他再护他一回这一回就是永生永世，季星竹见他看着窗外失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侧脸是真好看难怪这几天总有同学在偷偷看他，这个年岁的少年人总喜欢美好的东西人也好物也好。

学生的一天就是上课下课回家要说今天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大概就是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人堵了，做为一个活了十八年的三好学生平生第一次被人堵而对方竟然是一位大叔，那大叔靠在学校门口的行道树上吃着颗棒棒糖盯着从学校里出来的走读生直到见到他们俩他才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了几口吞下了肚。

他过来直接和季星竹勾肩搭背的往旁边带要不是门口还有许多人甘莘的剑现在已经在他的脖子上了。

“何组长你想干什么？”被带着走了几步季星竹终于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甩开了后面黑着脸的甘莘眯着眼想找机会收拾他，他连忙把双手举起来解释道：“那什么昨天不是说了今天请你们吃饭的嘛，我又没有你们联系方式只能在外面等了，加上我们昨晚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搭个肩不过分吧？”

甘莘一记眼刀让他知道自己过不过分，季星竹倒是还好毕竟和同学勾肩搭背不少和大叔确实不太习惯更何况甘莘脸色好像不太对？

“请人吃饭的见得多了堵门口请的你是第一个要不是看在昨天晚上见过一面你现在已经在派出所喝茶了好吗？”季星竹稍微把他们俩隔开了一点要不他怕甘莘的剑会直接出现在何文的脖子上这光天化日的他真怕去喝茶。

“这不没经验吗，我这饭店都定好了就赏个脸呗？”何文多精啊他要是直接找甘莘绝对会被他面无表情的拒绝但找季星竹就不一样以他三十多年的阅人经历来说他就是一个单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男高中生而且甘莘明显很在意他虽然他知其中缘由但知道怎么约到甘莘就够了。

季星竹还真对一个大叔略显讨好的邀请没辙他看了眼甘莘还没说话就被何文拽过去到一辆停在旁边的越野车旁何文直接打开车门把他塞进去了甘莘眯着眼看何文有点想吃人肉了但季星竹被他拽上去他只能跟着上去。

车停在一家看起来还挺有档次的饭店门口何文带着他们直接进了包厢服务员见他们人来了就直接上菜不一会儿整个桌子就摆满了各种菜何文知道他们都是学生就没点酒只点了几瓶饮料。

季星竹看这阵势往甘莘旁边挪了挪他就一个高中生平时也没个应酬父母也至于让一个孩子陪他们去应酬所以他面对这种实打实的客套饭局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只能寄希望于甘莘了。

甘莘本来就不太高兴现在见季星竹有点无措的样子更有点心疼季星竹上辈子就不喜欢应酬还不得不去怎么都过一世了还得受这罪？他没好气的问何文：“何组长有事说事家里奶奶还等着呢。”

“不忙，不忙。先吃饭。”何文开始招呼他们夹菜吃，甘莘见他不上道站起身拉着季星竹就准备往外走。

何文连忙起身去拦他们，他算是看明白了如果说季星竹是个因为礼貌而不懂拒绝的人那甘莘就是个爱谁谁的人而且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点不像个中学生特别是那眼神让他老觉得有种自己看儿子的感觉。

甘莘看着拦在他们面前的何文从刚才就累积的不爽开始爆涨季星竹感受到他的情绪他握住了他的手腕朝何文使了个眼色。

“对不住兄弟，我今天确实唐突了但今天主要是想跟你们聊一聊昨天晚上那女鬼的事和你们的酬劳。”他手下一堆孩子孩子嘛最喜欢大人把他们当兄弟看所以他自认为对付孩子还是有一套的可他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奶娃娃。

季星竹对昨天那女鬼的事还挺有兴趣的毕竟自己被人家孩子吓了得见了那厕所就害怕想知道一下前因后果的不过分吧？

他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反而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就算好奇想听鬼故事也得有个能收拾鬼的陪着才安心，甘莘低头看了眼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顺着手看向他的眼轻轻问他：“想听？”

季星竹点点头还没等他解释自己为什么想听就被甘莘带着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何文的眼神里带上了“识相点赶紧说!”的意味。

何文悻悻的坐在原位开始说了起来。“那女鬼原来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她们那时候刚好赶上思想开放对于父母教条似的说教很反感，十七八的姑娘对于爱情又是懵懂憧憬的时候对两性的事也是说懂也不懂等到怀了孕才开始害怕，她害怕那男孩儿也同样怕本来对于承担责任的意识就不够强更害怕被父母老师知道对他有影响，干脆就直接躲了起来那姑娘去找他就让同学朋友打掩护时间久了那姑娘才知道人家已经不要自己了可那时候孩子也大了不好打了只能自己每天穿着宽大的衣服天天抱本书藏着，后来她发现自己要生了就躲到厕所去生了那鬼婴，孩子生出来她的恨意也达到了顶点，她觉得要不是这孩子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之前那些害怕不满全部冲向了那个孩子，她找了把水果刀把那个孩子活活得分成了几大块然后她血淋淋的从楼下跳了下来。”

后面的事他们也知道了孩子成了鬼婴天天在厕所里吓唬人，季星竹不知道这段故事里谁更错，男孩儿错了导致她们母子成了那个样子，那个姑娘也错了她却把错归结到因为他们的错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身上，对于那个孩子来说不合时宜的出现就成了他的错可这本就由不得他选择。

何文短短的几句话就是两条生命的一生可悲又可笑，甘莘见季星竹听完后情绪有点不太对不善的眼神看向了何文看得他不由在心里喊冤让说的是他现瞪自己的也是他凭什么？自己好歹也是个组长怎么能这么没有气势于是他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对他们说：“两位，这是昨天晚上你们帮忙的酬劳。”

每个信封里包了两万块钱他们俩看着鼓鼓囊囊的信封谁也没动季星竹的肚子轻轻的叫了一声何文没听见但甘莘听见了，甘莘拿起筷子开始给季星竹夹菜，季星竹看着碗里的菜拿起筷子吃起来毕竟他是真饿了。何文看这俩都开始吃上也没让那两个信封动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高中生对这么多钱无动于衷的。

年轻人吃饭倒是快季星竹吃完也没多长时间甘莘见他吃完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书包就准备走。

“哎哎哎，你们别急嘛，我今天除了请你们吃饭还想问问你们想不想挣点零用钱？我们组有正经营业执照的，可靠可信。”季星竹看着面前努力推销自己小组的大叔觉得生活真不容易，可看着桌子上那两袋钱又觉得可怜个鬼他最起码有钱。

“何组长，我们就普通高中生更何况无功不受禄对吧，我们家甘莘就是帮一个忙而已，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季星竹又不傻昨天那场面他虽然没看完但他出现在那估计是经常和那些东西打交道的，还有营业执照先不论这执照怎么办下来的既然他敢说应该还是有几分真的那更加说明他们以此为生那多不安全？他家甘莘才醒过来没多久很容易被人骗的。

“钱？”甘莘没看见有什么黄白之物哪里有钱？他现在是有点缺钱他总不能让季星竹一直给他花钱吧这几天季奶奶每天都给他一张纸他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每次买东西季星竹都是拿一个叫“手机”的东西付的，也没见季奶奶给季星竹的纸拿来做什么了？但长者赐不可辞他都好好收着了就是不知道怎么用。

“对呀，对呀这些钱是你们应该得的嘛。”何文把那两个信封拿过来塞到他手里，甘莘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两叠整整齐齐的和季奶奶给的一模一样的纸，他现在才知道这几天他收了季奶奶好几张的纸是钱？

他拉着季星竹往后挪了挪问他这些钱多吗？季星竹点点头回他多。他又问可以买很多东西？他再点点头。甘莘之所以把他往后拉就是觉得钱这东西自己不认识有点可疑怕何文怀疑引起麻烦。

季星竹现在也才反应过来才甘心出现到现在好像还真没正正经经教过他现在的钱是什么样子的而且现在也没几个人带现金出门了也就他奶奶觉得手机里的数字太冰冷不如现金拿着有意义所以她还是喜欢每天给他们发零花钱他呢就都留起来等多一些就拿去存起来用，这些天他也习惯自己买什么就给他买一份而且他的意识里觉得钱这东西不是没个人都知道都会用的吗就没想起来科普一下。

“你想挣这个钱？”季星竹问他，甘莘点点头。季星竹拉着他回到座位上问何文：“你们具体是做什么的？怎么挣的钱合法吗？有劳动合同？耽误上课吗？你们可以雇用未成年？最后一个问题高考能加分吗？”

对于前面一连串的问题何文还是觉得属于正常操作这最后一个是什么鬼？高考加分？他们是真做不到啊，他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照实说吧毕竟招贤也得有招贤的态度。

“你可以把我们理解成术士联盟，之前那些孩子都是各家送过来学习的我们和国执属于合作关系毕竟有这些东西在就得有人管但是术士多有自己的傲骨所以为了方便处理这些事就和现在比较有地位的老一辈成立的，我们对外的全称是《方寸民俗研究所》。”

季星竹听见这个名字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他，这取的什么名字？一帮抓鬼的取个名还带“所”？听起来不靠谱，看起来像有病，咋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官方机构仔细一看就是一屋子掐诀念咒的。

我知道我们的名字挺唬人的但实际上也只能算是一草台班子。工作上平时我们可以接外面的活但必须处理上面派下来的活，所以工资还可以，像你们成年了是有合同的没成年的一般都是过来学习的，我们会按你们的课程假期来派工作，但……真加不了分。”何文知道高考加分这东西还挺重要的虽然他没参加过高考但每年看都看够了所以他还真怕这俩因为这个就直接走了。

按他们目前的说法和做法来看还真不算草台班子最多就是感觉他门的名和他们的主业有点不搭嘎而已。

“哦。行吧。甘莘你想做这活儿吗？”甘莘点点头，那分钟殷切的看着他们的何文觉得世界都明亮了毕竟他们这活还是挺难得就靠他手下那几个都快累死了而那些毛孩子除了难度不高的让他练练手其他的哪敢啊再说了带一个厉害的不比带一帮毛孩子强啊。

“那这样我先送你们回去，你们快周末了吧等周末了我来接你们去我们工作室签合同。”何文把钱全部塞到季星竹的包里很激动的跟他们说。看着满脸喜悦的何文刚找到工作的甘莘就跟刚才同意的不是他一样因为甘莘没有手机最后就留了他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