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过年。

第三十九章：过年。

季星竹昨天晚上看的天气还真是没看错，等他睡了饱起来的时候太阳真的晒到了屁股，他大伯给他的安排的房间朝向很好，太阳比人先醒起床的时候都能看到暖洋洋的阳光。

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懒觉了，之前去东北能睡就不错了好不容易把事结了也是天天一大早上起来跟着老周吃喝玩，现在好不容易睡一次还真是享受。

现在在阳光里想想昨天晚上还真是傻两个人就那么傻乎乎的在寒风里坐到大半夜要不是实在冷得不行还不知道坐到什么时候呢，他这个人向来心宽，改变不了的事就接受，只是以什么身份接受就不一定了。

他晃晃悠悠下了楼，大伯在旁边拔鸡毛。甘莘蹲在大伯旁边拔着另外一只鸡的鸡毛，没看见奶奶和爸妈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

“大伯这么早就杀鸡呀？”他没事干也跟着凑过来看他们拔毛，季文墨不像平时那样把头发弄得跟海报上的似的，现在任由它垂在额前的样子倒是显得年轻许多，他不像他爸妈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子了，他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用操心家庭琐事所以显得比他弟弟还年轻。

不过这么多年不结婚亲戚朋友比他着急不过奶奶不急，她信因果她认为子女缘分是因果，夫妻缘分也是因果，急不来，求不得。因果到了缘分也就到了，他爸妈的因果早，大伯的因果晚都是正常的没必要太过在意。

“先把这些不好弄的先弄了一会准备做的时候就方便多了，小竹，奶奶去小区公园遛弯去了你去接她吧。”

听大伯说完他点点头慢悠悠的往小公园去，小区里的别墅也都挂上了灯笼，真的是过年了，他到小公园以后看见奶奶牵着小黑正在跟其他奶奶聊天，他靠在树上等奶奶聊天。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小戟在群里疯狂发表情，随后何文回了一张发狂的表情包，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开始斗图，虽然他不参加但不妨碍他看得还是很开心的，还是朋友这种关系最好，可亲密也可有距离。

奶奶聊完天牵着小黑过来看了他一眼问他：“小竹不开心？”

“没有，奶奶大伯让我来接您，咱们回家吧。”他轻轻扶着奶奶慢慢的走回家。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大伯已经从处理鸡变成处理鱼了，他也不明白他大伯为什么不买人家处理好的而是要买活的再自己杀，怪麻烦的。

不过不干活的人没有话语权，他看着甘莘利落的杀鱼突然想起这人刚来的时候连鱼都不会按更别说杀了，可一转眼怎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杀鱼也已经利落得很了。

吃过早饭，大伯就赶他们出去玩让他们在晚饭供祖宗之前回来，季星竹也没什么想去的就问甘莘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他瑶瑶头。于是两人一个都没动就坐着，要是换之前季星竹有的是地方带他去但现在他又都觉得不太合适。

“怎么了？不是让你们去玩吗？”季文墨见他们俩人半个点还跟这坐着就过来问了一句。

“没地方去。”双手撑着脸的季星竹懒洋洋的回他。

“去庙会吧，小甘还没见过咱们这的庙会吧，带他去玩玩儿。那离你们之前住的那个宅子也不远，我给你拿两箱螃蟹送点年礼。”

说完季文墨就要起身去拿东西，季星竹很惊讶他不知道他大伯是这么知道他们之前住在何文那里的，他看了一眼甘莘，甘莘摇摇头不是他说的。

“行了，不是小甘说的，我是你大伯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

行吧，知道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带着大伯给的螃蟹打了一辆车去了宅子。

平时还算热闹的宅子现在安静了许多，他们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他们就直接推门进去，整个院子静悄悄地，何文不在青藤也没见着，可这门都没锁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啊。

他们正疑惑的时候一股浓烟从厨房的位置冒出来随之从里面冲出来的是咳嗽不止的青藤，他穿着红色的卫衣外面穿着一件罩衣，那脸就跟花猫成精了似的，那烟顺着他的头发稍往上冒，他每咳一下那烟就往上冒出挺大一股，不咳的时候就小一点，看得季星竹目瞪口呆他也算是活久见了。

“青藤，你干嘛呢？这么大烟？何组长呢？”咳嗽平复一些了的青藤长呼出一口气，有点意外他们大过年的怎么回来了？

“城西有户人家闹厕鬼，他去处理了。我想着自己试着做顿年夜饭，谁知道那柴不停的冒烟就是不着火。”

“你们就两个人吃为什么不直接去饭店吃或者订回来偏偏要自己做？那火灶除了李由也就甘莘能生起来了。”

“我们人不多去饭店或者订回来都不太好点，特别是过年大部分饭店都是按桌卖，多了我们也吃不完，就想着自己弄一点除了自己吃也更好供祖宗。”

青藤说的也是，虽然现在有一部分人已经不再供祖宗了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按照老规矩年年上供，特别是像何文这种更是看中。

“你也有祖宗要供？”对于一个年纪已经够得上祖宗的妖，他想不到他有什么祖宗是要供的。

“我没有，但何文有。”

“那你们往年怎么弄的？”

他们俩年年守在这里，也不可能今年才开始供祖宗的吧？

“往年何文在他就自己弄我帮忙打下手，但今年只有我，我平时看觉得也不难没想到这么难。”

好吧，人看人容易原来不止是人的通病连妖都不能免俗。

“说了半天了你们还没说你们大过年不去逛街看庙会连来里做什么？”青藤等了半天他们也没说，就只能自己问了。

“我家大伯让我给你们送点螃蟹，我们一会儿是准备要去逛庙会听戏的。你去不去？”他把大伯给的螃蟹递给他，青藤接过让他们给季家大伯带了句谢，手刚伸进衣兜里季星竹就说“别拿红包累得慌。”他已经能想到为了一个红包打太极的样子了。青藤啧了一声就让他们自己去玩自己的了。

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只让青藤别再弄那火了等何文回来再弄要不他怕这宅子过不了年，他们在手机上打了个车去逛庙会，甘莘从他们回到宅子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因为他知道季星竹心情不太好，他怕多说多错。

车子还离庙会老远司机就不往里送了他说再往里进他就该出不来了，虽然庙会的那几条老街才禁车但外面的人也不少他是在不敢往里进而且庙会里老年人偏多他胆子小不敢进。

他们只能下车步行，虽然还没到最热闹的那几条街但外面摆摊的人也不少，卖什么的都有，现在除了庙会或者一些农村集市很难看到这种满街各种摊子大人小孩挤成一团的景象了。

甘莘很长时间没见过这样的集市了，他见街边有卖糖画的就去买了两个等他买好再回身季星竹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他一瞬间有些迷茫。季星竹不见了，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季星竹不等他了，他举着糖画四下皆是人只是都不是他。

他挤进人群里，想在人群找到他，虽然他明明可以通过铜钱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但现在他想凭自己找到他。

季星竹最开始不是主动离开而是被一个卖移动杂货的叔叔挤开了，等停下来他的位置已经离甘莘买糖画的位置有些远了，只能勉强看见糖画摊子但看不见人了。人一直在流动他也不能长时间停在那里索性就跟着人流走，反正甘莘能通过铜钱找到他而他也想试试没有甘莘他会被人流带到哪里？

他被人流带到了一处老戏台，上面的人在唱着爱恨情仇，他只想找个地方歇脚见还有空位就坐了下来，他虽然不知道上面的人唱的是那一折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老的艺术确实很吸引人，他就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也等着。

甘莘跟着人群找几条街又逆着重新找了一遍他手里的糖画已经被挤得残缺不全，终于他在逆着找的时候看见了坐在戏台下的季星竹，这条街他之前走过一遍只不过刚才他更靠另外一边所以没看见他。

季星竹看得入神突然觉得身边有人走过他下意识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个蹲着的人，他手里拿着糖画正由下而上的看着他，而他那样子那眼神让想起小黑的眼神，一样干净得能从他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那一瞬间堵在心里的东西突然就空了。

即便他找的是安念又怎么样？如今只有季星竹没有安念，他季星竹十九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在心里明明白白的承认他的喜欢。对于他而言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再怎么忐忑纠结也没办法再否认。至于以后的事他没办法预料更没法否认他见他面前的甘莘时心里开出了花，没人不想要一个没有遗憾的结尾，但一段美好的回忆也足够让余生好好的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