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晏风来访

曲小昭打了个车回家，虽然家里条件好了很多，但他爸妈就喜欢住这老小区，说是有人情味儿。

他家住在六楼，应付完爸妈的问候，得了，曲小昭又是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被他妈喊醒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俩耳刮子。

曲小昭，你可真没出息！一碰上晏风，你就跟丢了魂一样，连做梦都是晏风！

“小昭，快点起床了，这都九点了。”

“知道啦！”

曲小昭磨磨蹭蹭地爬起来，穿着睡衣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去吃早饭。

一看他爸居然不在，有些好奇地问，“我爸呢？”

“你爸一早就去找你李叔下象棋去了，下午就回来了。你今天可得听话，你爸说什么都不要顶撞他，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我还想你爸多活两年呢，你这个小祖宗可别再气他了。”

曲小昭就着俩咸鸭蛋喝着粥，嘴里呼噜不停，心里不由得感慨，估计他爸一大早出去，是怕了他妈几十年不变的早上喝粥的习惯。

“知道了，妈。”

吃完饭，他帮曲母洗了碗，又回到房间躺着玩手机。

打开微信全都是推销消息，再看朋友圈，六年没有一条朋友圈的晏风更新了一张旧照片。

一张朦胧的月亮，画质堪忧，一看就是N年前的照片。

他无聊地刷了一遍朋友圈，那边林晚晚就来了消息，咚咚咚几十条。

他一看全是感叹号外加几个震惊的表情包，“小昭，你没说晏风长得跟明星似的！”

曲小昭：……

“长这样，我也忘不了。”

说完他发来一张晏风和顾生辉站在山顶的照片，两人穿着运动装背着大包，背后是初升的太阳，顾生辉笑得灿烂比耶，晏风面无表情。

曲小昭心里有些醋意，回了个无语的表情包。

林晚晚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喋喋不休，“顾生辉和晏风是普通朋友，他说晏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单身，追他的人都能绕安大一圈了，他跟和尚似的清心寡欲，谁都不搭理。”

“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旧情难忘？”

曲小昭看到这一顿，手握大小王的地主出错了牌，稳赢的地主被农民斗得落花流水，输了万颗欢乐豆。

他爸妈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初初一看热的凉的一共八九道菜，给他弄得受宠若惊。

“爸妈，就算你们一个月没见着我，也没必要做那么多菜吧？”

他爸围着围裙，手拿锅铲，正颠颠的炒菜，“今天有客人来，那不得隆重点。”

曲小昭也没多想，凑上去打下手，被他妈给赶出了厨房。

正巧林晚晚来了，曲小昭看着剪了长发，留着寸头的林晚晚，有些纳闷，“你不是最宝贵你的头发了吗？怎么想不开去剪了？”

林晚晚打着哈哈道，“我觉得还是寸头适合我，那长发太难打理了。”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门铃又响了，曲小昭一开门，门外站着提着东西的晏风。

四目相对，他吃惊地问，“你来干什么？”

没等晏风回话，他爸就笑吟吟地把人给迎了进来，“小晏来了，快快快，屋里坐，小昭快倒水。”

晏风进来把东西放下，撸着袖子道，“我来帮你们打打下手吧。”

“这用不着你们这些小年轻，你们好好聊着，都是年轻人，有话题。”

说罢晏风这才在客厅坐了下来，他眼神不经意地看向曲小昭，在他察觉前又收回了目光。

曲小昭不知道如何寒暄，低垂着头，手机里传来快点儿啊，等得花都谢了电子音。

林晚晚则是神游天外，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儿苦恼。这顾生辉长在了他审美点上，却没把人办了。姐妹面子最重要，以后见面机会多了去，还怕上不了他？

尴尬了没几分钟，曲小昭爸妈就招呼三个年轻崽子吃饭。

饭桌上他爸高兴得开了一瓶酒，“来来来，都喝点。小晏，你妈妈最近好吗？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去了外地，你妈就搬走了。”

“挺好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在外面打拼，就剩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在家，孤单啊。”

他爸说说还感慨起来，被他妈给一筷子菜堵住了嘴。

最后他爸又绕到婚恋上面来，“小晏有对象没有？”

曲小昭低头默不作声的吃菜，晏风看了他一眼，才徐徐道，“没有。”

曲小昭他爸又道，“你和小昭都28了，年纪也不小了，没有正好让你阿姨给你介绍介绍。”

晏风拒绝道，“不用了曲伯伯，我有喜欢的人了。”

曲小昭闻言猛地抬头，心里五味杂陈，晏风侧着头和他爸聊着天。

林晚晚吃完饭就走了，说是有事儿。晏风被他爸留在家里，两人一通畅谈，末了还说让曲小昭学学晏风，别一天到晚不干正事。

曲小昭谨记老母亲的教诲，对他爸的话一句不反驳，让他爸说了个痛快。

其实他想要是六年前你们知道我出柜对象就是晏风，哪还能笑得出来，这会儿怕是提着扫帚拿着刀，把人给赶出去了。

一连谈到九点多，他爸又道，“小晏喝了酒，今晚就在家里睡吧，你和小昭从小一块儿长大，睡一块也没啥。”

曲小昭磕着瓜子，闻言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他爸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太对，自家儿子喜欢男人，让晏风和儿子睡一块得多尴尬？

他妈抬手温柔的给了他爸一拳，找补道，“那床多小啊，他们俩睡一块儿谁都休息不好，让小昭开个酒店，送小晏过去休息。”

他爸一拍锃亮的脑袋，“对对对，是我考虑不周，就听你伯母的。”

曲小昭松了口气，订了旁边的酒店，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小区。

昏暗的灯光下，影子交叠在一起，最后还是曲小昭受不了这沉默氛围开了口。

“晏风，你以后别来我家了。”

两人就这么相隔半步，曲小昭走在前面，没看见身后晏风晦暗的神色。

“小昭，我想我们还能做朋友。”

曲小昭最不想听到这句话，做朋友，怎么做朋友？他一看到晏风就想到以前的糟心事。

他豁然站住转身，直视晏风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晏风，十年前你怎么不说我们做朋友？六年前你甩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要跟我做朋友？现在我有了自己的生活，你来跟我说我们做朋友？你觉得可能吗？”

晏风顿住，沉默半晌，“对不起，小昭。”

曲小昭也不知道晏风怎么能轻描淡写的用一句对不起就想让他忘记以前的不愉快？

“晏风，你别来招惹我。你想来看我爸妈，就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不想跟你见面。”

曲小昭将人送到酒店就走，一路上思绪万千，短短七八百米就跟走了个把小时一样。

回了家他坐在房间里出神，这叫什么事儿？怎么啥烦心事儿都能被他碰上？这不得去庙里拜拜，去去水逆？

想想他拿着手机又开始了斗地主，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话真准，他这斗地主三局两胜，少有输的时候。

一直到三四点都睡不着，躺在床上的曲小昭难得失眠了，脑海中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