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少年时期初相遇

少年时期的曲小昭对晏风的第一印象就是可怜，这话是独居三楼爱八卦的王阿婆说的。

他妈柳芸爱逛街爱购物，家里时常有一些纸箱子、塑料瓶子，每次拿去扔垃圾桶，王阿婆坐在小区门口打牌看见了就小跑的过来捡走。

她见着柳芸就叮嘱让她别扔，她去拿，免得别的老太太跟她抢。

一来二去，柳芸因这些可回收垃圾和王阿婆结下了深厚友谊，时常在老太太那听到些八卦。

曲小昭记得那是个周日，他妈带着他去看补习班，顺便把攒了多日的纸箱子送去给王阿婆，老太太一见着母子俩就打开了话匣子。

先是感谢柳芸送来这么多纸盒子，再拉着母子俩进家里坐坐，从冰箱里拿出根绿豆冰棍给曲小昭，最后谈起了她楼上新搬来的亲戚。

那房子里住的是她远了八辈的侄子，一家三口刚从羊城搬回来，那男人以前做生意赚了大钱，没想到沾了赌博都给输了干净，现在又回了安市安家。

要不是她表姐说起来，她都想不起来有这门亲戚，房子空着也是浪费就低价租给了他们住。

说这话时曲小昭摇着柳芸的手撒娇，不想去补习班，他想去游泳馆，这天热得他快化了。

柳芸把他按在椅子上，让他好好吃冰棍别闹，他不高兴地杵着下巴发呆。

王阿婆瞅着半大小子样的曲小昭笑着说，“我那亲戚家的儿子和小昭一样大，可没小昭这么活泼招人喜爱。性子太沉闷了，没朝气。以后要是和小昭一个学校，可得和小昭多玩玩，变得开朗些才好。”

柳芸笑着打趣道，“我家这是皮猴子，成天就想着玩，上次月考都没考进前三百，被他爸收拾了一顿，消停了好几天。”

王阿婆最是喜欢孩子，“那孩子内向学习好，以前在他们学校都是全校第一呢。两孩子互相学习学习，中和一下就好了。”

曲小昭在一旁不以为然，但柳芸一听这话就赞同道，“可不是吗？”

一说起晏风，王阿婆又叹了口气，“说起那孩子，我瞧着都可怜，瘦得跟竹竿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一件好的，前些日子被他爸锁门外好几天，晚上就搁那石凳子上趴着睡，我看得于心不忍给带回了家，去找那侄子说道说道，还被骂了一顿。”

“你说说，这还亲戚呢？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是把钱都退了都不租给他。”

柳芸听完宽慰了王阿婆几句，拉着曲小昭就去补习班试听。

隔天曲小昭就遇到了传说中“可怜”的晏风。

那是个明媚的周一，湛蓝的天空清澈无云，太阳热得能把人烤焦，他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地回了家。

进了楼里才有了一丝丝凉意，他在二楼歇了口气，想想冰箱里的西瓜、饮料，才有了动力爬楼。

那旧小区的楼梯又窄又破，跟看不到头似的，爬得他一身的汗。

他闷着头往家里跑，没注意个子高挑的晏风就站在楼梯中间发呆，不太隔音的楼道里传来隐隐的争吵声。

他上楼太急，晏风本能地避让了一下没站稳，惯性太大让他从五六阶楼梯上滑摔了下去。

这一摔把曲小昭吓得不清，脑门上的汗被风一吹变透心凉，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他赶忙去把人拉起来，“你没事吧？”

晏风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没事，又走上楼梯发呆。

曲小昭上下瞧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可真怪，留着长发遮住眼睛，看起来有些阴沉，于是说了句对不起就朝家里跑。

可那门就这么是时候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个胡子邋遢的男人，满嘴的酒气，红着眼睛拉住他。

“嘿？撞了我儿子就想跑？”

曲小昭半大个孩子，被揪住又挣不开，委委屈屈地说，“我没跑，我道歉了！”

“你叫什么？你家住几楼？”

曲小昭自小是妈妈的乖宝宝，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赶紧说自家住在六楼。

他爸妈是个讲理的人，听说儿子把人撞了从楼梯摔下去，立马就说带晏风去医院瞧瞧，该是怎么治就怎么治，这医药费他们绝不推脱。

那男人眼珠子一转，嚷嚷道，“不麻烦你们去医院，我带我儿子去，这医药费你们先给五千。”

那会儿一个月工资也没多少，五千块也不是小数目，他爸妈不缺这个钱，但也不是冤大头，气得男人开始骂骂咧咧。

“这五千块还不算我儿子的营养费？误课费！不给钱我就在你家不走了！”

曲爸曲思谦压着火气耐着性子道，“你先把你儿子叫来，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柳芸也附和着说，“就是，你也是当父亲的人半点不着急儿子，真伤了，我们马上送医院去。”

男人朝着两人呸了一声骂道，“我怎么当爹关你屁事！”

曲小昭在他爸妈背后看着这男人这无赖模样，心直口快地道，“我亲眼看见你儿子没事，你讹人！妈，咱们报警！”

那男人闻言更是理直气壮嚣张道，“有事没事你说了算？报就报！我就看看是谁理亏！”

这话让曲小昭他爸妈心里存疑，但相信儿子不会说谎，不见着人就是不松口。

那男人让他们等着，几步下楼把晏风从房间里拽了出来，他妈杨燕燕顶着一脸的伤拉着晏风不放，“你自己丢人也就算了，别连累儿子没脸。”

晏正声听了这话更是恼怒，上手就甩了女人几巴掌，转身发了狠一脚踹在晏风小腿上，疼得他趴倒在地。

杨燕燕又急又气，尖叫着和男人撕打起来，“你个丧天良的东西，为了钱连儿子都打！”

桌上的碗碟酒瓶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碎成了片。

晏风想护着他妈，忍着脚疼站了起来，没想到醉鬼的力气大到离谱，将他推倒在地，手臂擦过玻璃渣划了一大个口子。

晏正声一脚踹杨燕燕心窝上，揪着晏风的头发就道，“上去你敢说一句话，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去上学。”

晏风敌不过晏正声的力气，被生拉硬拽地拖上了楼。

杨燕燕忍着疼爬起来，跟了上去。

曲小昭爸妈一看这家人就惊了，晏风瘸着腿，手臂上冒着血珠，杨燕燕一只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缝，头发蓬乱脸上还有红痕，露出的手臂上留着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红斑伤口。

晏正声不耐烦地把晏风推到曲爸面前，晏风差点跪倒在地，被杨燕燕扶着才能勉强站着，“瞧见没有？我可没骗你们！”

他爸撩起晏风的裤子，腿上有些长条的青紫，一摸小腿疼得人直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