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回忆结束

后来柳芸觉得晏风是真的可怜，在医院除了照顾他就是去看看晏风母子。

两中年妇女聊起来除了婚姻就是家长里短，以前晏正声温柔体贴，自从染上了赌瘾赔光了家财，整个人都变了，暴力是他对自己无能唯一的宣泄方式。

柳芸劝她离婚，她早离了，但晏正声不准她走，要是走了就杀她儿子，她实在怕了，以前她带着儿子回过娘家，晏正声拿着刀差点杀了她爸妈，她怕了，再也不敢带着孩子走。

柳芸叹了口气，再也没说什么，曲小昭对晏风也时时照顾，做什么都带上这个阴郁的竹马。

看得不少同学目瞪口呆。咋的？不是不对付吗？怎么转眼就形影不离了？

柳芸也经常让晏风来家里吃饭，可以说他们俩也算日久生情？

——

去他妈的日久生情！这辈子他再也不信这种鬼话！

曲小昭再次告诫自己，不能再次掉到晏风这个坑里。

年少时的晏风是他身后的影子，现在的晏风是踏马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样一想他觉得他又放下了，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就看见晏风跟他妈在厨房忙活得正欢。

他爸在一旁喝着茶听着相声，时不时的去打个岔聊个天，齐乐融融得像一家人，看得曲小昭酸了。

他在客厅都坐了半小时也没人搭理他，曲小昭耐不住性子凑了过去，“妈，你们聊啥呢？”

曲思谦让他滚远点，没看见厨房已经装不下他了吗？

得了，今天起晚了又戳到老爷子肺管子。曲小昭也没生气，靠着厨房门听着他们聊。

他爸最爱讲古，一会儿讲他年轻时上学的趣事，一会儿讲到晏风是曲小昭最要好的发小，说着说着就提起了晏正声。

“你爸真不是个东西！说起你妈，谁不竖个大拇指，说她是个好女人好母亲，可惜遇上你爸这个混蛋。生意破产也不能拿女人孩子撒气，太让人看不起了。”

晏风洗菜的手不停，他爸还在喋喋不休。曲小昭看得直皱眉头，他爸越老越爱揭人伤疤。

“那几年我跟你柳姨看你妈实在辛苦，能帮就帮一把。这楼里的邻居哪个见着你妈不搭把手？你爸上门跟人吵多少回了。”

“好在也就那两三年你妈受苦了，你上高中了，他得了偏瘫才消停了下来。我听说是肝癌去世的？”

“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了。”

曲思谦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些啥，曲小昭就不耐烦的打断他，“爸！你成天说这些干什么？怎么跟以前的王阿婆一样爱八卦！”

竖他直言，一提起晏正声这仨字，他浑身难受。

曲思谦气得拿着桌上的小扇子给了他两下，可惜他早就知道他爸的路数，侧身一躲，气得他爸骂了句小兔崽子。

见他爸不依不饶的，他只好跑进厨房躲在他妈身后，让他妈看看这老小孩，惹得他妈笑了起来。

就连一向淡漠的晏风都笑了起来，别说少年时的晏风虽然长得好，但是整个人阴沉沉的，颜值都大打折扣。

现在的晏风整个人都放开了，温文尔雅，笑起来更吸引人了。

等柳芸把那堪比满汉全席的午餐端上桌，他爸先夸他妈做饭越来越好吃了，以前他和曲小昭都是吃猪食。

柳芸气得给了他一筷子，让他别说话。

再把一盘红烧牛肉端到晏风面前，让他赶紧吃，“这菜还是你妈教我的，不知道做得好不好，你尝尝。”

晏风吃了几口，味道和他妈做得不一样，但也十分美味，“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别客气，在阿姨家就跟自己家一样。你回来安市，以后可要多来看看我们。小昭跟没家似的，老是往外跑。”

曲小昭抗议，“我这不是忙嘛！不然你让爸把那地给退了，我天天在家陪你！”

曲思谦揭他的台，“退了你能干什么？毕业头两年还得让你妈给你生活费才够花？你说说快三十岁的人了没点正形，等我和你妈走了，你可咋办？”

曲小昭呐呐地没说话，给自己塞了口青菜，他不跟更年期的爸爸计较！

晏风十分喜欢曲家的家庭氛围，认真承诺，“有时间，我就来看望叔叔阿姨。”

吃完饭他闹腾着要回种植基地，被他妈塞了满口的橙子，数落他成天呆不住家，晏风难得来一次也不叙叙旧。

曲小昭想，他和晏风有什么话说的？无论说什么，到最后他只能想到不开心的事儿，所以他拒绝留在家里。

柳芸见他非要走，就装了一袋子的水果零食给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没事就回家，并且让他后天抽时间去看看外婆。

曲小昭那辆小破面包车还没修好，他爸身体又不好，开车久了腰椎疼，所以让晏风送他回去。

曲小昭坐在后排，要么玩手机要么看窗外的风景，这山连着山属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他只好闭眼装睡。

空气里弥漫着木质香水的气味，这味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是哪个牌子，他不懂晏风为什么没换过香水。

六年后还能在车里闻到这股熟悉的气味。

晏风的视线掠过后视镜，不经意地看向曲小昭，可曲小昭早就沉沉睡去。

等到了种植基地旁边的民房，晏风把车停在路边树下，等了一个多小时曲小昭才醒来，晏风倚靠在车外出神。

他身上的衬衫有些皱了，手里的烟都快燃到烟屁股了都没发觉。

曲小昭觉得这人可真是怪，从前怪，现在也怪，于是他下车准备回宿舍。

晏风也是极其有眼色，自顾自的打开后备箱拎着他妈装的东西准备送他，曲小昭实在不想和他说话，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在他前面。

等回了宿舍，晏风走前看了他一眼，曲小昭装作没看见，继续假装有很多事儿要忙。

等晏风走后，他去地里给金疙瘩们浇了水，忙活到晚上七八点，累得他倒头就睡，连晚饭都没吃。

一连两天都在地里忙活，他心想人果真不能太闲，你瞧我每天累得跟头猪似的，晏风？什么晏风西风东北风？通通想不起来！

忙活完地里，又去把小面包开回来，他谨遵太后懿旨，买了些高档保健品以及水果，提溜着去看奶奶去了。

他奶奶现在住在顾无忌家，两家隔得也不远，老太太从小看着哥俩长大，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

两个女儿家一家住一年，他时常忙活地里，老太太总是记挂他，时不时的要问问他怎么还不来看看我。

等他到了小区进了屋，这不是巧了吗？晏风正被他奶奶拉着说话，老太太拿了串葡萄塞他手里，可劲让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