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考试

时间转眼过去，学校三点一线的日子过得很快，因为看不到变化，脑子会把每一天停留在相似但又不太相同的片段里，直到有新鲜的事情发生。

最后一节课在铃声的响起中结束，整栋楼的高二年级的楼层开始躁动起来，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拉桌子布置考场，今天的专练课被换成了布置考场，而四十五分钟拉几张桌子还是绰绰有余的，甚至还能拥有差不多二十分钟的空余时间，干什么都是好的。

除了a班外的其他教室，都是以50为标准划分班级。布置考场的时候都是从第一组的第一个位置开始，到第二十号的位置为止，在之内的桌子都要拖出去放到走廊，教室只留有三十个位置用于考试。

a班学生本来就少，全班满打满算三十二人，桌子都不用往外拉，稍微让学生们把桌子之间的间隔拉开一点就足以，再让学生们整理一下平时带到教室里来的多余的资料，放在地板上或者收纳箱里都行。

李光智带人把明天市月考的座位安排表贴在各个班级的门口，不久前一测的考试安排表还没撕下，二测的就已经拿胶水糊了上去。

薄薄的座位安排表被一层一层地叠了老高，但是大小周考试的次数远不止门上贴的那么几张纸。

“明天就二测了啊，你们把教室里面的一些零杂物品都收拾一下，放到教室外的箱子里或者带回寝室，教室里是不能留私人物品的啊。”

李光智整理了下讲台上的材料，两只手撑着桌面，一本正经地讲着明天考试安排的具体内容。

下面的学生大多数兴致恹恹，都在埋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等李光智讲完之后，就把东西挪到教室外面。

其实都经历了这么多场考试，每个人都对考试安排了如指掌，讲太多其实也是一些无用的重复，浪费时间。

“就这样，你们可以走了。”

李光智夹着文档快步出了教室，后排拉桌子的声音最先响起来，紧接着就是课本杂物碰撞的声音，人群从鸦雀无声的氛围中解封，都在加紧整理东西，早收拾早下课。

因为a班不需要拖桌子，所以下课的时间都比别的班级早。

大型考试一般都要求把课本之类的资料带回寝室，但谁也不想带着重重的书籍来回折腾，，所以讲桌下面的柜子以及一些不会影响过路的角落才是学生们放书的主要地点。但僧多粥少，李光智刚一走，就有学生背着一摞书赶到讲台旁占领位置，班上的书不一会就像菜市场打卦一样铺散在班上的各个角落。

但书少的人才不用抢位置之类的操作，俞风吟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一些习题册叠放起来，找了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在地上垫了张纸，轻手轻脚地习题册放在纸上，害怕和别的同学的书混在一起，她还拿了几张做过的英语双语报盖起来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离开。

因为来的时间没有多久，简温手里的书比她还少上些，正站在位置上左顾右盼地寻找着角落。

放好书后，俞风吟大步流星地走向简温，面前却冒出一个高挑的身影挡在了简温面前。

“姐妹，有报纸嘛？地上脏，我想找两张报纸垫着，其他废纸也行。”

不是别人，正是卢桑在嬉皮笑脸地和简温套近乎借东西。

是同桌但也兼管她生活的小灵通徐迹深早就被语文老师陈太叫去办公室搬阅读材料，没人给她整理课桌，卢某人只能自力更生。

俞风吟可是脸臭的出了名，即使卢桑看见她身边有着一堆摞得厚厚的往期报纸，但盯了半天还是不敢搭话，希望寄托在新转来的简温，她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也很好讲话，虽然卢桑课间也听过江晶她们的闲话日常，但卢桑交朋友的原则一向是“不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上次在食堂看见的争吵已经让她对江晶的好感低了不少，看到简温怀里还抱着几本书，卢桑又爽朗地开口道：

“你要是找不到位置放书，咱们放一块……”

简温抬起头一脸歉意，她想告诉卢桑自己因为刚刚过来没有多久，班上还没来得及订她的报纸，所以她这几次晚自习的双语报都是和俞风吟共用的。

简温还没张口，卢桑面前就已经多了几张报纸，每个角都跟强迫症一样对得整整齐齐，卢桑想到自己那跟卷咸菜一样的报纸角，不禁在内心尴尬了一下。

“她还没报纸，都是和我共用的，你要是需要的话就用这些吧。”

放到面前的报纸自然是没有不要的道理，但没想过伸出援手的会是俞风吟，卢桑惊讶的同时也喜出望外，伸手接过报纸连连道谢。

俞风吟客气地道了一句不用谢，转过身子很自然地把手伸向了简温手中的书。

“我在后面找了个位置，你和我放一块，考完试再一起拿回来。”

“啊，好。”

白海有个规矩，大型考试前的晚自习没有老师上课，留给学生自主复习，所以不常用的书会被学生们收起来，笔记之类的东西才一向被留下来用来复习。

简温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手上一空，书已经被俞风吟接了过去，既然不需要再烦心安置书本的问题，她干脆就收起了书，自然不是收拾自己的，俞风吟把自己需要收拾的书搬到了教室后面，她自己的桌面却乱成一团，简温顺着记忆，把俞风吟这两天看的多的书和习题册整理好放到一边。

卢桑拿着要到的报纸回到了靠近后门放书的地方，正巧徐迹深拿着一沓阅读材料回到教室，看见卢桑正拿着几张报纸往地上铺。

天真是要下红雨了，这人平时做完的报纸都是随手丢进垃圾桶，这居然还能找出几张用来垫书，倒也真是件稀奇事，徐迹深思忖一会，还是有些纳闷，走进一看，这哪里是卢桑自己的，听力那一面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俞风吟。

徐迹深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找到用来垫书的报纸，一下子就沉默了，喉咙里想打趣卢桑的话也被噎了回去。

“小深深～你回来啦～”

“一边去。”

“……”

次日的考试就像无数次的周考月考一样如期而至。平时的周考a班一般都是在自己教室进行，而且像作弊之类的事情并不用担心在a班发生。但是按照规定，大型考试都会随机打乱全年级的学生，更换到别的教室里去。

俞风吟考试前一天看了一下自己的考场，她在十三考场，位于四楼的多功能教室，而简温被安排在二考场，位于二楼的教室，两人隔了两层楼。俞大小姐看到这无语的考试安排表，充满烦躁的指甲把考试安排表的边缘给戳了几个洞。

白海对大型考试的考风抓的很严，秉着对学生负责的原则，监课老师必须提前十分钟到达考场，让学生一个个排队安检进入考场落座。

因为考试那天不需要进行早读，俞风吟一向直接睡到距离考试还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再直接奔向考场，而简温出门不算早，但比起俞风吟来说还算挺早，她起床洗漱后，站在床的边缘拉了一把还躺在床上的俞风吟。

“你昨天看考场了吗？”

俞风吟慵懒地躺在床上，微微一翻身，床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她很不喜欢学校这破床板，一个翻身就这么响，倒像是显得她有多重似的。

“看了。”

俞风吟声音懒懒的，其实她一向睡的早，这会也是完全不困，只是单纯的眼睛不想睁开，犯懒不想起床。

“我没看诶。”

在一个寝室也算住了那么久，简温已经明白了俞风吟不到最后关头不会离开床的尿性，她刚想说自己先走，俞风吟却先开了口。

“二考场就在二班教室，从大办公室旁边楼梯直接到二楼左转第一个就是。”

俞风吟想起简温之前说她一整个高一都很少来上课，又多问了句：

“记得住吗？要不要我先带你去二考场看看。”

俞风吟这么说着，就从床上立马坐起，踩着梯子下来，她手长脚长，动作很利落，一头没打理的长发有点乱糟糟地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她那高挺优越的鼻梁。

“怎么可能记不住？我又不是傻，上个学期又不是没有考过试。”

简温愣了愣回答到，她没想到俞风吟记下了她的考场，心下一动，撩了撩耳边碎发，眼神转向睡眼惺忪正走向洗漱台的俞风吟。

“我正好和你顺路，一起去吧。”

洗漱并没有花很久的时间，俞风吟随意扒拉了一头长发，简单绑了个低马尾，拉着简温就出了门，直奔教学楼。

距离开考还有20分钟，从寝室到教学楼并不需要花很久的时间，五分钟就已经绰绰有余了，而且两人去考场的路正好顺道，同一条楼梯，简温在二楼二班，俞风吟在四楼多功能室。

“拜拜啦。”

“拜拜。”

俞风吟双手插兜，书包斜挎着一半送简温到了二班门口。

监考老师还没来，但考场里已经坐满了大半的学生，有临时抱佛脚的，也有和前后桌聊的正欢的。俞风吟往教室里一瞟，好巧不巧，第一排第二个就是她的同班同学卢桑。

想到昨天卢桑嬉皮笑脸地和简温搭话，忽然觉得不太想待见。

而卢桑看见俞风吟和简温走进来，本来想打个招呼，但看到俞风吟清清冷冷的表情，默默地怂了。

俞风吟没有在这个考场坐下，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考场，卢桑拨弄着桌上的草稿纸和笔，没想到简温走进教室之后径直坐在了她的旁边。

简温看起来就比俞风吟好相处的多，更何况大家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卢桑性格又跳脱，虽然说昨天的报纸并不是简温借给她的，但是她下意识已经把功劳归到了简温头上，也就对简温无意间多了一份亲近。

“好巧啊，我们在一个考场。”

“嗯，好巧。”

简温性格腼腆，讲话声音不大，反倒是显得卢桑像只热情的金毛。

“你和俞风吟关系好好哦，我之前觉得她好高冷的，没想到你和她相处的这么好。”

“嗯，她是我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

简温的声音温温柔柔，就好像是窗外的微风。

这话不假，她最开始也认为俞风吟是个高冷学霸，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发现就是俞风吟就是不善言辞，其实性格很好，再加上自己也不太会说话。

两个哑巴凑在一块，反而开创出了一场友谊，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能够成为朋友也算是一种缘分。

朋友这个词忽然涌上心头，简温突然想到前段时间那次逃避小明的追杀，在漆黑的走廊上的体温和心跳，没由来的一阵心虚，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很正常吧。

“诶，真好诶，你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的。”

简温摇摇头，卢桑兴致勃勃探着脑袋，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监考老师已经拿着卷子到了考场，正让学生们都出去准备安检，自然是不便再进一步交流。

第一门考化学，或许是俞风吟这些天来帮助简温亦或是她自己努力的成功，化学卷子做的出奇的得心应手。而且翻过面的最后一道大题，竟然和当初专练那道大题有着七八分像。

一整张卷子做下去没用多久时间，简温做完还剩20分钟左右，又拿起整张卷子仔仔细细得通篇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拿起笔工整地写在答题卡上。

时间卡的刚刚好，虽然说最后还是有些急，但还算是较为完美的完成了这次考试，之后的考试也大差不差，除了不太擅长的物理，其他科目她都觉得感觉不错。

上午考化学物理，下午考语文和生物，而英语和数学则分别留在明天的上下午，考试时间错着开来，不至于导致学生们连续考试造成的精力疲惫，但到底都是经历过大浪的人，虽然说高强度的考试确实很累人，但也是习惯了。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简温觉得自己发挥的还行，下午考完生物收笔，心情也是比往常好了不少，身后的卢桑拿笔戳了戳她的后背，把试卷传了上来。

因为只要把答题卡交上去就可以离开，所以收卷速度很快，简温坐在第一排第一个，因为都是每组的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负责收答题卡，所以她稍微晚一些，等老师把班上所有的卷子都按学号收齐了，教室里的的人也基本上走光了。

就在简温准备出教室的时候，发现讲台上的老师正焦头烂额地翻着答题卡，她有些疑惑，走上去一问，才发现有一位同学的条形码贴错了，会导致等会的试卷扫描无法进行，听到这，简温放下书包，帮老师找了起来，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找到了，老师对着简温微微笑，表示感激，简温也回给老师一个微笑。

重新背上书包，简温掂了掂下沉下去的书包走出教室，发现俞风吟正靠着教室门口的墙壁上等她，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见到简温，双手往墙壁上借力一撑，在简温面前站直了身子。

“专门来等你的，我们老师早就把卷子收完了，你们这真慢。”

“人家不小心把准考证贴错了，我在后面帮老师整理了一下。”

简温笑笑，伸手挽下了刚刚帮忙整理试卷撩起的袖子，俞风吟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从半搭在肩膀上的书包里面拿出来一瓶酸奶塞到了简温手里。

“给我这个干什么？”

“考了一个多小时，你不渴吗？”

简温哭笑不得，感觉到手里面的酸奶还是冰的，显然是刚刚从冰柜里拿出来没多久，她抬头看向俞风吟稍微有些汗湿的脑门，心领神会。

“你刚刚去小卖部买的？”

“不是，我今天中午回寝室拿的，顺手给你带了一瓶而已。”

“寝室哪里来的冰箱？”

“天上来的。”

“你……”

俞风吟没给自己买酸奶，手里拿着一瓶可乐，简温把吸管插进酸奶里的同时，她也拧开了瓶盖喝了两口。

俞风吟脖子纤细修长，往上仰头会突出她那白皙的锁骨。

简温今天中午没有回寝室，但俞风吟吃完午饭后回寝室躺了一会儿，开门看到两个聊的正嗨的室友忽然就冷了场，她兴致一下子也低了下来，爬到上铺从枕头下面摸出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她还有个毛病，那就是午休一定要在床上，趴在桌子上会嫌枕的胳膊麻，左思右想觉得有些憋屈，为什么简温没有回寝室，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