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靠近

认真的小人全神贯注的弯着腰拖地，对于背后逐渐靠近的高大人影没有丝毫觉察。谢辞面上阴郁一片，全然没有以往的淡漠，眼神中透露的只有抑制不住的暴虐。修长的手指一把握住面前小人的一侧肩膀用力掰过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沈厌，迷茫的眼神猝不及防地与面前的人对视上。

“把东西交上来。”谢辞黝黑不见实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

沈厌更迷惑了，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

谢辞看着眼前还在装懵懂的小人，阴郁的脸色几乎要化为实质了，右手猛然加大握住的力度，沈厌单薄的皮肉根本防御不了多少力度，带着摧毁力度的力气几乎全部作用在了沈厌的骨骼上。沈厌受不住，右手忍不住去推握在肩膀上的大手，谢辞几乎没有停顿地握住沈厌的左手手腕。

“把玉佛交出来！”谢辞耐心告罄，几乎是拉着沈厌的肩膀吼出来，沈厌跟随着力度的方向离谢辞更近了，此时的脸色可以说是慌乱不已了，浮上一层水光的圆润眼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

“玉佛碎了，我我把它扔到垃圾桶了，我我——啊”沈厌还没有说完话，就被突然暴怒的人大力地往教室后面带去，左手臂被高高举起，谢辞轻而易举地握住眼前人的手臂，大力地往黑板上砸去，空旷的教室发出砰的一声回响，原本平整的黑板都被这巨大的力度砸凹了下去一个坑，沈厌的脸色一下子涮白，控制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下来，浓密的睫毛糊湿成一团。手臂弯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本应是直的小臂，被黑板下边缘凸出的部分硬生生折出一个角度。沈厌不知道自己手臂已经骨折了，只觉得手臂非常疼，是一种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流的痛。

湿润一片的眼眸几乎要看不见眼前的人，直觉告诉沈厌，他最好把玉佛捡回来还给眼前几乎要失去理智的人。沈厌努力克服恐惧开口解释，想要说，他会把玉佛找到还给他的。可是此时的谢辞早已失了理智。抓住沈厌两侧的手臂就往后排的座椅上甩，单薄的后背结结实实地砸在座椅上，后排的座椅瞬间倒塌一片。沈厌只觉得身体没有一处不痛的，眼眶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滚烫的泪水，根本不受控制。谢辞越想脸色就越阴沉，他如此珍视的东西竟然被这么对待，看着眼前躺在地上迟迟没有动静的罪魁祸首，右手一把掐住沈厌的脖子提起来，进入鼻腔的空气一下子骤减，沈厌细弱的双手努力去掰谢辞的手，可是沈厌不管怎么努力，左手就是举不起来。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推，握在脖子上的手越握越紧，沈厌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谢辞这才缓缓松了点手上的力气。

“给你十分钟，把玉佛交到我的手上。”谢辞语气冷漠道，说完就松开手。

突然没有了谢辞的支撑，双腿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沈厌瞬间摔在了地上，听完谢辞的话，沈厌忙不迭回道“我我会找到还给您的。”说完苍白的小脸努力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脸，便准备起来，左手撑在地上的一瞬间，笑容就凝在了脸上，一直蓄在眼眶里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沈厌不敢耽误时间，又尝试用右手撑着起来，还好没有问题，沈厌忙起身出教室。边走边疑惑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臂，才刚刚轻碰上就因为剧痛连忙拿开了手指，忽略胳膊，沈厌决定还是抓紧去找玉佛。

夏天的天气总是瞬息万变，刚才还是阴沉的天气，此刻倾盆的大雨便毫不留情地砸在大地上。沈厌甩甩混沌的大脑，冲出教室，直奔绿化带前的垃圾桶，刚刚还是半满的垃圾桶此刻已经装满。沈厌非常着急，只好先把垃圾桶放倒，一个一个扒出里面的垃圾寻找，垃圾在夏天本就容易因为气温发酵散发腐臭的味道，此刻因为雨水的融合，泥泞一片。左手使不上力气，效率大大降低，还好沈厌来得早，再来晚一会儿，这些垃圾桶里面的垃圾就会被集中处理，到那时能够找到的可能性几乎是为零。

垃圾几乎是倒出一半时，沈厌才找到两小块玉佛。此刻沈厌也早已被雨水淋湿，穿在沈厌身上宽松的校服此刻紧紧地贴合皮肤，显出瘦削的线条。沈厌立马兴奋地准备上楼交给谢辞。

还好找到了，这个玉佛肯定很重要，要赶紧还给谢辞。想着又往身上擦了擦，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谢辞冷冷站在入口处，还是那么漫不经心。沈厌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肩膀下意识向内蜷着。快速跑到谢辞的面前，沈厌怕自己身上的腐臭味道熏到谢辞，站在入口台阶的下一阶处，一个台阶的距离，沈厌周身湿透，谢辞冷漠地注视着眼前湿漉漉的人。谢辞本就高，现在站在上一阶台阶处，沈厌要想看到谢辞，必须要抬头才可以看到。雨水大滴大滴地砸在沈厌的脸上，只能半眯着眼，才可以勉强地看到谢辞的脸。

沈厌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住两小块玉佛举到谢辞的面前。

“找到了，对不起。”沈厌声音颤抖地说道。

谢辞没有搭理眼前的人，拿走沈厌手上的玉佛就要掠过沈厌走过去。沈厌忙向右移动退让，沈厌忘记了台阶狭窄，一个踏空便掉入了绿化带。修剪过的绿植锋利，隔着校服划破了沈厌白皙的皮肤，渗出丝丝点点的血痕，又在顷刻间被雨水晕染开来。

一阵天旋地转，沈厌只觉得混沌的大脑更晕乎了，意识逐渐抽离肉身。紧绷的神经现在放松下来猛然涌上一股浓烈的睡意，在彻底昏睡过去的上一秒，沈厌想得甚至还是幸好把玉佛找到了，便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