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你,你抱得太紧了…
“殊儿…”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晏殊梦境里响起。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长发挽起来束着发髻,绝美的脸上挂着无奈又溺爱的表情。
正站在一个茅草盖的小院门口向他招手。
那是他和母亲度过十五年的家。
“过来啊,快,回家吃饭了。”
“你看你,一身泥,又跑去那胡闹了?嗯?”
他的身体不自觉往前去,“娘亲,我今日又偷学到了几个字,等下写给您看!”
他听见自己兴奋地说着。
母亲却将他拉进屋里,矮桌上正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其中又一条红烧鱼。
“哇,娘亲,今日我们吃鱼啊。”
随即拿起筷子迫不及待架起一块送到嘴里,却被烫到,忙将鱼肉吐出来,一边抹嘴。
“啊,好烫。”
母亲刚将他脏乱的衣裳放好,便瞧见他被烫到,忙跑过来,掰开他的嘴巴,“来,娘亲看看,伤到没有。”
一边轻轻吹气,“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慢些啊你,傻孩子。”
他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又吃起那鱼,母亲只在一旁瞧着他吃。
一连吃下好几口。
嗯?
怎么有一股怪味。
就像是……
死鱼的腐臭味。
哇。
他吐了出来,一看,竟是一滩烂肉,散发着恶臭。
“娘亲,”他转头去看母亲,想问她为什么,可他旁边的女子那里还有半分绝色的影子。
身上的衣物松松垮垮,一个肩膀挂不住,露出里面的白骨,他再一看,她脸上只有两个空空的黑洞,长发稀稀疏疏挂在颅骨上,嫣然就是一具枯骨!
他瞳孔骤缩。
娘亲!
对了,娘亲已经死了。
不。
腹中传来一阵疼痛,他瞬间惊醒。
黑暗中,晏殊呼哧呼哧地大口呼吸,又隐隐问道那种死鱼味,想起梦中的场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低下头就要吐出来。
却摸到怀里荼苼的身体,冷得异常,像是摸到一块寒冰,令他瞬间缩回手。
“荼苼?”
“醒醒。”
他这才注意到这暗道里的温度很低,荼苼身上还没穿衣服,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裹上。
摇了摇荼苼,“喂,醒醒啊你。”
不知怎的,心里又浮现出梦里那枯骨,他瞬间有些害怕,害怕他就此死去。
他开始不停揉搓荼苼冰冷的身体,希望能给他些温暖。
可直到他手臂都开始酸软了,荼苼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不,你不能死。
晏殊解开身上的衣裙,温热的胸膛紧紧贴住荼苼赤裸的上身,手掌不停在他背部揉搓。
“拜托,醒醒…”
“唔~”
怀里人终于呢喃一声,却让晏殊呆愣了好久。
“你,你醒了,”
“……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
晏殊急切地问着他。
半晌,他道,“有。”
“哪里?”
“我喘不过气……你,你抱得太紧了…”
闻言,晏殊忙松开他,嘴里支支吾吾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们快些回去吧,不然天亮了,该露馅了。”
他这才说出完整的话,“嗯,是,是啊,走吧。”
就这样,两人分穿一套衣裙,晏殊穿起来刚好的衣服,荼苼明显只能堪堪套住,不然得撑破。
荼苼拿起地上的枪,“戚故里去哪了?”
晏殊心里一颤,虽然他醒来便没瞧见他,但他可是西蜀少将军,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只可惜,小黑紫不在这里,不然…”
他还没说完,鼻子里又闯进那股腐烂的死鱼味。
鱼。
鱼妖!
他记得落水时,一只人身鱼尾的妖兽将他带走,随后便没了记忆。
“对了,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一只鱼妖将你带回巢穴里,那时,我们刚好在里面,所以,”
“对,就是它,我问道它的臭味了。”
晏殊急急忙忙说着,“说不定少将军便是被它抓去了。”
刚说完,荼苼便反驳道,“不可能,那鱼妖当时便已被我们杀了。”
“那它有没有喝过我的血?”
荼苼眉头皱起,嘴里还残留着一股血腥味,他忽然明白了,“你,难道,”
晏殊点点头,“我给你喝了我的血。”
荼苼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你们可有瞧见那鱼妖喝我血?”
荼苼回想了一下,当时那鱼妖背对两人,低着头,身体不停颤动,明显是在吃什么。
“…可能,是的。”
晏殊已在荼苼这里证明了自己的血液确实有修复的作用,那不排除被杀掉的鱼妖也被修复了。
两人得出这一结论,当即往那巢穴赶去。
在出了暗道,进入暗河主道时,两人瞧见那被杀掉的巨蛇,身首异处。
晏殊刚好撞在蛇头上。
“它怎么死了!”
“谁干的?”
晏殊立马警惕起来,四处观望,也没发现第三人。
他缓缓转头看向一旁不出声的荼苼。
“难道…”
荼苼却忙摇头,“我有那个实力吗?”
晏殊点头,“也是,这毕竟是八阶的妖兽!”
不是他们这种小喽啰能斩杀的,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还有其他高手。
一时不知是敌是友,两人只得加快脚步赶回巢穴去。
晏殊一路追寻着腐肉味回到巢穴。
却根本没瞧见戚故里或者鱼妖的身影。
“到底被抓到哪里去了。”
晏殊犯难地说着,倏然,荼苼手里的枪开始颤抖,日月发出光亮。
这是有妖邪靠近的预示。
“小心些,有其他东西过来了。”
荼苼祭出一张隔绝气息的符篆,两人躲在一处死角里,观察着洞口。
索索嗦。
像是一个人拖着什么重的东西在砂石地上摩擦出来的声音。
走得很慢。
良久。
一个人影果然出现在昏暗的洞口,目光往下去,人影手里显然拖着什么。
晏殊一惊。
他超强的视力已让他看清,那是戚故里!
他正被一个瘦骨嶙峋的赤身裸体的男人拖着,男人双腿有些弯曲,站不直,像是……刚学会走路一般。
此时,那股腐臭的味道浓烈至极,他实在忍不了了。
哇哇。
疯狂呕吐。
荼苼的符篆并不隔音,那男人瞬间发现两人,手里变出一柄鱼叉似的武器,一个飞掷,钉在晏殊头顶的石壁上。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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