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一缕妖气

药炉小楼的二楼，灯火阑珊。

烛火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晏殊站在灯下，借着灯光看清床上的人。

荼苼也似乎察觉到了这股视线，攒动着眼皮，悠悠醒来。

“你怎会在此…”

他惊讶地问晏殊，晏殊忙坐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荼苼越过他看到背后站着的玄灵子，忙起身，“前辈，”

玄灵子制止他下床，“无需多礼。”

“若不是前辈，我还不知要何年才能知晓自己身上还有这种事情。”

“总之，多谢前辈。”

晏殊听得一脸懵，不是试药吗，怎么变成了如今的局面，荼苼身上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玄灵子道：“这位小友身体很是特殊，明明灵根极佳，却总是充斥着一缕妖气。”

“妖气？可他明明是人族，怎会有妖气？”

晏殊很是不解，难不成荼苼真是妖？不，他不信。

“本座一生都在炼药，在我手下死去的人或者妖都不计其数，唯独这无极丹，竟无一人能挺过，直到本座发现了这位小友，这才将几十年来的无极丹试药难题解决。”

玄灵子说到这里时，脸上的表情很是语重心长，看不出是作假，“是本座要感谢你才对。”

晏殊也总算是明白这其中缘由，对于一个炼药师来说，有时候遇见一个好的试药者比研究出新的丹药更值得去珍重。

屋里三人有一种冰释前嫌的氛围，详谈甚欢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嘣！

小楼的地板都晃动震颤起来。

玄灵子面色一冷，“何方人士，胆敢擅闯我药炉！”

“王安榆你好大的胆子，竟公然闯入我药宗济世堂地界，怎么，西蜀一个小小的官宦之子也敢在仙门地界造次？！”

这是那范云的声音，伴随着激烈的打斗声，三人从屋里走出来，便见王安榆正提着大刀同范云打在一起，明显王安榆不是范云的对手。

王安榆就要吃下范云必中的一招。

晏殊惊呼，“大哥！”

“怎么，这也是你兄长？”

他点头道：“是的，前辈您快让他们停下，都是误会啊。”

玄灵子转眼看着那提刀的青年，不知在想什么，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出声，“行了，范长老停手吧。”

范云果真停下来，朝玄灵子道：“为何？你可知，”

“行了，本座知晓，这里没你事了，退下吧。”

玄灵子挥手示意范云退下，范云手里握着的剑灵力明灭了几下，显然不服气，但又不得不遵从玄灵子的命令，冷哼一声便消失在药炉。

王安榆见此，转头看了眼门外，才缓缓收起大刀背在后背上，飞身落在二楼门前。

“你们没事吧。”

晏殊两人点头，表明都没事，不仅没事还得了意外收获，只是在此不便细说。

玄灵子没再多留他们，只对荼苼说下次有新药他必须得无条件给他试药，对晏殊却是想要什么药直接来药炉找他拿，并给了他一块通行令牌，自此，他可以随意出入药宗任何医馆和仙府。

知道玄灵子只是将他当做了某个故人，但他不在意，只要能解决眼下的困境，看做谁都无所谓。

他也不是个贪心之人。

他也问了珈蓝絮，可玄灵子也表示他没有，实在太过稀有。

他们眼下也只有参加试炼，夺得头名才有可能得到灵药。

戚故里在熔岩之地为他赴汤蹈火，那他自然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尽力帮助戚故里夺魁，他也才能还清这笔债。

之后便是海阔天高，各自飞。

他还有自己的仇要报，虽说接近戚故里本就带着目的，但他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三人顶着王家三兄妹的身份和脸皮加入到试炼队伍中，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到星楼顶端的巨大宝石上时，整个队伍瞬间被灵光包围。

金色和煦的灵光照在晏殊面纱下白皙的脸上，更显温柔绝美，他站在戚故里和荼苼中间，两人本就高大的身形已帮他遮住大多数目光，但抵不住那一颗颗爱美的心。

一个拿着折扇的年轻男人道：“如斯美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观。”

晏殊闻言下意识瞧了他一眼，这人他见过，折扇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公子，长相极为出挑，一身墨色长袍，虽没有几分表情，但温和的金光洒了他一身，也将周身的冷气减弱了些许。

折扇男子捕捉到晏殊的目光，旋即朝他挑眉一笑，他忙收回视线。

若没记错，这两人与那晏景明关系扉浅，当初晏景明是怎么称呼这人来着？

秦兄。

对，就是那两人，能让晏景明另眼相待的人，必然身份不俗，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以免生出变故。

“秦兄，你怎的来得如此早，大好春光，不多睡一会儿，岂不浪费？”

正是晏景明的声音，果然是个瘟神，刚想到便来了。

晏景明显然没注意到晏殊三人，因为站在他那边的是王安榆，这人实在长得不怎么样，晏景明向来只看美人。

他凑近低声道：“可是昨夜给你送来的美人不合心意？早说啊，本公子差人重新给你送不就行了，何必，”

说道这里，那墨衣公子抬手打断他，“非也，晏公子送来的美人自是百里挑一的，只是，在下确实没有那个心思，还请晏公子日后不必再往我这里送人了，在下感激不尽。”

“噗嗤……”

那折扇男子憋不住笑，明目张胆笑出声来，晏景明也只是脸色一顿，随即也笑着，“是愚兄的不是，秦兄见谅，见谅…”

那三人无比客套地一番寒暄之后，晏婉若也穿着一身修身衣裙款款而来，“兄长，你怎的都不叫我一声，害得我只能一个人前来，哼！”

晏景明闭了闭眼，笑着：“哎呀，我的好妹妹，为兄这不有要事吗，等试炼结束了，为兄带你去逛这燕京最有名的拍卖场，如何？”

晏婉若小脸一扭，轻嗤道：“那有什么好逛的，咱自家不就有拍卖场嘛，我早就看腻了。”

“听说，里面有一等一的美男子哦，如此，你也不想去吗？”

闻言，晏婉若两眼放光，问他：“那，有戚哥哥好看吗？”

晏景明大好心情被这一句戚哥哥瞬间毁了，脸色阴沉，“别提他，若是你不去，那为兄自己去便是。”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讨论着，完全没把自己身在敌国的处境放在心上。

而戚故里此刻就站在他们不远处，晏殊瞧了他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双眼紧紧看着上面看台的某处，便知他是真的对这晏婉若没啥心思。

于是，他只能继续一个人听着那几人的议论。

折扇男子在一旁插嘴道：“二小姐要看美男子，呐，这不就有一个嘛。”

他推了推一旁的人，墨衣公子眉头一皱，他当即站好老实地闭嘴。

晏婉若也瞧了瞧墨衣公子，嘴角撇了撇，“好看是好看，但，不及我的戚哥哥。”

晏景明只能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命人将她拉开去。

拉扯过程中，她忽然瞥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王家三人，几乎只一眼，她便断定中间那人是个美人，她从来不能忍受自己身旁有任何好看的女子存在。

旋即出声，“慢着，她是谁？！”

晏景明这才循声看过来，尽管晏殊已经很努力隐藏自己了，但晏景明还是一眼认出她。

她竟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