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撒娇的大型犬

宋残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是，白墨恒已经做好晚饭，在餐桌前等他了。

“你……”宋残想说些什么，咂了咂嘴，最后硬是憋了回去。

“宋宋。”白墨恒看见宋残，激动地跑过来抱住他，和一只撒娇的大型犬无二。

“撒开。”宋残冰冷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白墨恒只能无奈地撒开手，悻悻地回到餐桌旁，拉开凳子入座。

冰凉感顺着白墨恒的脊髓传入大脑皮层，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你为什么偏要和我一起住，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吗？”宋残终究没忍住，开口问。

这句话明显击中了白墨恒的痛处，他有些生气地道：“为什么你会选择伤害自己，而换取一些短暂的慰籍……宋宋，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要去伤害自己，但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是受了很多的委屈，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会的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沉默，室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那我要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宋残有些玩味地看着白墨恒，“我就是疯了，发了疯！我想要去死！你知吗？”

——死。

这个字连宋残自己也没有想到是如何从自己嘴里说出口的，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比谁都希望自己可以好起来，不在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但这总是要一点资本的，他没有！没有！

他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他都没有！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没用的废物！

……他也不知道死代表着什么，他不是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他也没那个本事，说俗气一点，他只是一个屁本事没有，且多情的戏子！屁本事没有！

晶莹的泪珠滑落，宋残最后一堵心里防线墙彻底崩塌，他宣告失败，掩面抽泣起来。

真是没用！现在就只会哭了！废物宋残！你真是废物！宋残在心底里骂自己，企图这样自己就会被骂醒，就不在哭了。

白墨恒看着愣了一瞬，随后什么都没想，过去抱住了宋残。

这几乎属于无意识行为。

温热的泪珠打湿了白墨恒的衬衫，轻轻的啜泣声就在身旁，却也像嗝得很远一般。

宋残的手臂带动着肩膀轻轻颤抖着，泪水落了，眼眶、鼻尖也红了，白墨恒觉得宋残好似碎了，宛如那白玉被生生掰碎成几瓣。

他轻轻地拍着宋残的后背，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全数化作心疼。

时间似乎也很懂事，悄无声息地流过。

宋残的情绪稍稍恢复了些，他抹了泪，开口道：“吃饭吧。”

“嗯。”白墨恒应了一声，就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梦，根本就不存在。

饭菜的香在宋残嘴里云开来，对他来说却是咸涩。

他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冲进厕所，把吃的吐个精光。

还是难受。

宋残任由那水龙头里的水流出来，自己滑落到地上，靠着那墙壁，凉意瞬间袭来。

好狼狈！宋残吐槽。

白墨恒看见他这副样子，心中泛起酸涩，走过去把宋残打横抱起，顺手关了水龙头。

宋残身上湿答答的，冰水浸湿了衣服。

他全身都好冰，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生物。

白墨恒好像把他捂热乎，但怎么就像是死了，怎么捂着都捂不热乎呢？

“宋残！宋残”白墨恒有些急切地叫着宋残，就像是眼前这个人死了般。

宋残不应，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应声了，他太累了，好像刚刚去跑完马拉松，浑身酸痛。

迷迷糊糊地，宋残听不见白墨恒的声音了，眼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