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梵高在此”

江烛到班级时，班上的人已经齐得差不多了。带着他那不太聪明的朋友秦子暮刚落座，就从门口走进来个人。

“同学们，欢迎来到高二（3）班，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马望秋。”马望秋是个长像憨厚的中年人，他笑眯眯地看向全班时，颇有点笑面虎的感觉在里面。“能进这个班，说明咱们同学基础还是不错的……”

马望秋讲了大半节课高二的重要性，从人生理想讲到未来的希望，非常洗脑，俗称“心灵鸡汤。”

讲台下的大多学生都热血沸腾，像下一秒就能冲上珠穆朗玛峰一般。

尤其是秦子暮，此时眼里含着光，握着江烛的手激动地说：“江哥，我觉得我一定可以超过你，把你从前十挤下去，请在山顶等着我！”

“等你？”江烛无语，“等你把我从山上推下去？不用等，我现在就把山顶的位置让给你。”

秦子暮好不容易燃起的“奋斗之火”就这样被江烛踩灭了。把山顶让给他，这么简单谁还奋斗得起来，而且读书人才不要施舍！

秦子暮委屈道：“江烛！你没有心。”

江烛：“哦。”

秦子暮：“(p′︵‵。)”

马望秋是教语文的，讲了整整一节课还意犹未尽，要不是英语老师叶思雨进来打断，估计能讲一天。

毕竟语文的魅力就是这样，小小的纸张根本承载不住文学的力量，更何况是脱稿了。

叶思雨是个很干脆利落的女人，利落的短发坚毅的眼神，很有女强人的风范。她扫了眼班上的空位置，开口道：“在我的课堂上，绝对不允许迟到，明白吗？”

“明白！”

“报告。”

门口突然传来句话，说话的主人逆着光，打着哈欠，满脸“我没睡好，没睡好就会吃人。”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让江烛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在教室门口看到脏东西。

叶思雨：“梵砚！给我出去站着！”

梵砚：“是～”

江烛看着某位梵姓“脏东西”从门口站到了室外，心道：“哟，这不是某还梵高在此嘛。”

时间飞快，一个上午就在谈笑间溜过。江烛带着蔫白菜秦子暮去食堂，一路上蹿过许多人。

食堂里密密麻麻挤着一堆人，江烛半只脚踏进食堂后，看见这场面都有些犹豫另一只脚要不要踏进去了。

“秦子暮。”江烛看了会儿后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去南墙小巷吃吧。”

秦子暮：“？都到了又换地儿？”

江烛幽怨地指向食堂，“你能抢过那帮高一的？你喜欢吃剩饭你就在这慢慢排吧。”

秦子暮：“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婉拒了哈……”

南墙小巷是位于四中南边墙侧的一条巷子。巷口挺冷清的，偶尔才穿过三俩人。穿过巷口，里面是完全异于巷口的热闹，仿佛热闹都被巷口隔绝了一般。

吆喝声，交谈声，欢笑声……仿佛置身于繁华街市，可它却只是条小巷……

江烛带着秦子暮穿过人潮拐进一家名叫“小食谭记”的店里，现在店里正值高峰期，人还挺多，差不多是‘座无虚席’的场面。

要不是秦子暮顶着“店老板侄子”的名头，估计他们只能跟二愣子似的站着吃。

如果非执着在这吃的话。

拌面很快就上桌了，面条十分劲道，拌酱咸香。据说这拌酱是老板家祖上流传下来的，真假未知，但江烛每次来就是冲这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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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晚饭后，天还没蒙黑，西柚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江烛去了趟奶茶店。

江烛本来是直接回教室的，但秦子暮在江烛耳边一阵嚎，嚎得他耳鸣，最后只能瘫着张脸去奶茶店。

事实证明江烛人还是挺好的……

奶茶店店面偏，但装潢精美，地还大。平常人不怎么多，毕竟相对于外头便捷快速的奶茶店，谁闲着蛋疼跑这偏僻的地方来。

今天人倒挺多，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交谈声。只见一群女生围坐在圆桌上，笑得花枝乱颤，像是遇着什么高兴的事。

江烛：“一杯百香果，一杯芋圆。”

大概是平常人少的原因，服务员见到客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奶茶上的很迅速。

接过奶茶后，江烛又从旁边的货架上扫了几包小零食。等收银员找钱给他时，暼到个高大的身影，还未细想，那身影就转身进了后厨。

“有点像某梵高在此，”江烛戳开奶茶有些无聊的想“该不会是画不值钱了，跑去卖奶茶了吧。”

奶茶店后厨。

梵砚解开身上的工作服，见着来人懒散地开口：“怎么，没见过我这么帅的？”

那人摆摆手，嘴欠地说：“那是，谁有我们梵少爷帅啊，你看看外头桌子上围着的女生，哪个不是为了梵少爷你来的？”

梵砚可不信程羽书跑过来就是为了嘴他几句，“有事说事，没事就让让，挡着爱学习的高中生上课了。”

程羽书乐了，“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挡着爱学习的高中生上课的。”

“说正事。”程羽书收起笑，好奇得看向梵砚：“你真和你家老头闹僵了？真就不回去了?这外头的日子可不好受啊。”

梵砚闻言突然严肃地看着程羽书，“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不是梵家的亲生孩子，一时接受不了和老头吵了一架，然后就被赶出家门了。”

程羽书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什么不是亲生……孩子……”

“草。玩我呢小崽子。”程羽书反应过来后梵砚已经骑着小电驴走了，只留下两盏尾灯。

“我爸不是亲生的，你都不可能不是亲生的……不想说就不想说嘛，非编点故事骗我。”程羽书对着渐行渐远的车尾灯喃喃道。

四中陷入了夜晚的宁静，与白天的吵闹不同，晚上是沉静的闹，安静中带点碎语。

四中晚自习实行自愿制，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明面上是自愿结果还不是哪个都要上。

真·自愿。

秦子暮自江烛买完奶茶回来就一直缠着他，“哥，江哥！江烛哥！你告诉我嘛~”

江烛被秦子暮带波浪线的语气吓的不轻，黑着张脸道：“好好说话，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好嘛。”秦子暮委屈兮兮地垂了垂头，“那你说她怎么样了？”

江烛：“没见着，应该没来。”

秦子暮有些失望：“没来啊。”

江烛看不惯秦子暮这没出息样，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说，你喜欢人家小榆姐快半年了吧，次次都我去奶茶店帮你看。你这样下去，等到时候收到人家的结婚请柬，有的你哭的！”

秦子暮：“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江烛面无表情：“行，你不好意思，你是内向男高中生，你了不起。哥不干了，你就带着你那点不好意思去参加小榆姐的婚礼吧。”

秦子暮：“(T＿T)难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