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脑子里面一片混沌,连跟徐悦稍微解释几句的空档都挤不出来。一直到被提溜着一路到了教室门口,瞥见了座位上的那个背影,身体却突然做出了反应。
顾濂麻利的转身抬腿就跑的动作着实吓着了徐悦,与此同时,还有跟他撞了一个满怀的肖泽。
“呃,抱歉。”
他还想逃,却被肖泽一把拽住。
“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这节透视课你小子难不成不用上?”
知道肖泽面前,一切马虎眼都没用,顾濂摸了摸鼻子只好硬着头皮往教室里面走。
“不仅上课还兼职教学督导,水木可得给发两份工资。”
“我来给齐慑送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备考资料,哪里晓得还能抓住逃课的?那个小鬼是倔了一点,但是你要但凡有他一半的劲头,我还担心什么?”
嘀嘀咕咕的声音迅速给顾濂带来了一颗火爆的栗子。
缩了缩脖子窜进教室后排的座位,半托香腮听着老师的言语。
不幸的是,平行透视成角透视倾斜透视一连串的名词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没有打过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几个字。
那家伙,他想去佛罗伦萨啊,世界上最顶级的美术学院,全国招生不超过10个。
怪不得这么拼,有目标的人就是恐怖。
视线飘飘忽忽偷偷摸摸的落在了那瘦削的身影上面,待到发现对方听课正认真根本没有察觉之后,又变成了大大方方。
细碎的刘海,狭长深黑的眼睛认真的要命,清晰的线条勾勒鼻子,然后是嘴唇。
是柔软而火热的触感,干净的味道。
察觉到了自己到底在回忆起什么情景,顾濂的脸腾的通红,笔尖一抖刚刚边看边画的速写被毁掉了大半。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他晃了晃脑子,企图把刚刚的年头从脑子里驱逐一会儿。
“理论知识基本上就到此为止了,具体还是要看领悟和应用。”
“前排同学可以围过来看我画示范图,齐慑,你给后排同学示范一下。”
“齐慑?”
老师提高了音量才让一动不动的齐慑有了一点反应,只可惜抬起的眼睛里面全是迷茫。
一向认真的学生偶尔的走神虽然略有不满当然被老师原谅,听了要求就带上画材到了后排。
他居然也没有在听课。
是不是说明,他也一样心神不宁?
所以,他是怎么想的?
他会不会……
顾濂的心脏猛地加速,眼睛里面突然冒出来的光芒却在和齐慑对视之后一点一点的消散了。
提笔,作画。
按照老师的要求画示范不是齐慑喜欢干的事情,他也只是中规中矩的画了两笔。
而提起画笔,他就再没有给顾濂和他对视的机会了。
顾濂只能让自己的目光和身边人参杂在一起,最后眼眶发疼。
“喂,齐慑。”
等到下课之后人群散开看着齐慑整理画材,顾濂终究是忍不住喊道。
“有事?”
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喉咙里的话语挤着想要往外冒,把嗓子挤的发疼也没有出的来。
“嗯,那个,昨天晚上……你没在意吧?”
那只手明显顿了一下,手指或许是因为用力微微发白,齐慑没有抬头。
“也对,没办法不讨厌的。没事了,你回去吧。”
趴在寝室的床上,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资料仿佛是自己从手机里面跳出来的一样。看着看着,顾濂却只是苦笑。
已经大三了,苦学一年意大利语再把自己摁在画室里面猛干可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况且,他对于艺术可没有齐慑那样的执着。这么拼命,理由是什么?
“佛罗伦萨?怎么,阿濂你要妇唱夫随啊?”
徐悦的脸突然挡在手机屏幕的前面,吓了顾濂一跳的同时大力拍开。
“我面前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别烦到那个家伙面前去。不然20年内,你谈一个女朋友我骗走一个。”
“顾濂,你够狠啊。怎么,你家属我连调侃都不行了是吗?”
“你能不能睁大眼睛看看今天的情况,我像是的手了的样子吗?”
徐悦眯着眼睛背着手,在寝室里面踱步,恨不得手里加一把扇子。
“好像也没错。”
“先不说gay不是满大街都是的,就齐慑那个冷冰冰的样子,我都不觉得他会有人间七情六欲。”
“而且,以他的能耐,大学一毕业就飞意大利了,也没兴趣处处留情……“
一个枕头精准无误的劈头盖脸打断了高见,刚刚恢复了视觉,徐悦就赶紧去拽那一对即将送进耳朵的耳机。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过日子啊。我就只会一招死缠烂打,还会的不是很彻底。”
马马虎虎的上课,跟着徐悦嬉皮笑脸,火锅店里羊肉啤酒续命。
一连串的日子里顾濂好像又活回去了之前那个逍遥派掌门人,以至于两个人之间的传闻都干净了一大半,bl女孩们只能哀叹自家cp居然光速be了。
毕竟两个人之间的交集,似乎已经只剩下了顾濂走进教室的时候,齐慑投来的眼神。
顾濂到底在想什么,从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12月的燕都似乎是本来就不打算让人过日子,大雪一场连着一场让北方人无语南方人狂欢。
顾濂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开了书桌前面的窗户,让雪花飘到素描纸上来。
“那家伙,现在应该,在画雪景吧?”
愣愣的看着暗沉的天,顾濂的神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顾濂,你干什么哪?不想活啦?”
一进寝室就被迫打了一个喷嚏,徐悦赶紧关了窗户,回头就看到了某人迷迷糊糊的眼睛。
“困了,想看雪。”
顾濂有些迷糊,抽了一下嘴角。
“困了就上床,别抽风。对了,这周我爸有事,我回去一趟。”
徐悦潇洒的背影并没有让顾濂有多少在意,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三点半脑袋里翻江倒海让他翻来覆去再没睡着为止。
“搞什么啊,多少年没发烧了。”
顾濂在被窝里缩成了一团,抬头看窗路灯下还在纷纷扬扬的雪花,觉得自己可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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