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伺候

摄政王的书房设在静心阁，是一座四边开阔，垒在阶梯上的小楼阁。外边只有几株桑树，在这浓春之际已是郁郁葱葱，宽大叶面跳跃着没落的余晖，挥洒了庆云半张脸。

门首立着两名眼熟的侍从，都是他离世以前就跟随离闻的近侍，庆云站在屋外，其中一名进去通报一声，出来后把他唤进了门。

屋内宽敞，斜辉透进门窗，与早早点燃的烛火交融，离闻挺身坐在长案前，手持一张册子，凝神注视，腕边摆放了同样一堆明黄的缎面奏折。

烛火爆出花星，映着庆云站门口半响没动的影子，摄政王本就为政事闹得头疼，此刻也沉不住气，骁利坚冷的眼神从册子挪向他，开口阴寒。

“是要本王请你过来吗？”

庆云至今都没有完全想好要怎样在身份悬殊的情况下，面对他这个前世的死对头。但觉目前除了装孙子，似乎别无他法，且微微一躬身，走到离闻身边。

“会伺候人吗？”离闻没再看他，重新把目光投入到册上。

离闻屋里并没有人伺候，能为他磨墨的只有庆云。只是磨墨还好说，庆云撩起衣袖，露出一段白皙如玉的腕，按着砚池研磨起来。

离闻的目光滑到他的手腕上，凝固了一刻，又不着痕迹的瞥开。

轻微的石器摩擦声萦绕在室内，粗粝温和，倒令人心神放下些许。离闻叫他来这儿似乎也不为别的，就是拿他当侍童使唤，庆云到底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很快觉得无聊，便不那么专于手上的事，偏头去瞅离闻手中新拾起的册子。

这个当口他已经批改了三份折子，正在阅览的是湖州太守希望朝廷拨一万两银子修补翁城的奏请，离闻面无表情地看着熟悉的一行字，眉心缓缓拧了起来，厚而结实的奏折在他蜷曲的手指下隐隐有种崩裂的趋势。

庆云微微扫了一眼，目光有些深意。

正此时，门扇往两边推开，守在门外的侍从进来禀报。

“报王爷，虎威将军求见。”

庆云研墨的手一顿。听到耳边一声嗤笑，“继续磨啊，这么好看的手不干点雅活儿，着实可惜了。”

庆云偏头对上离闻的眼，须臾一笑：“王爷倒是半点也不怜香惜玉。”

离闻哈哈大笑一声，抛开了册子，臂揽住庆云的腰，将人按在怀里。俯视庆云眼中的慌乱，嘲讽地：“本王还真当你熊心豹子胆呢，原来竟是只受不了惊的小兔子，那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他大手循着腰身往下，一把按住庆云乱动的腿根：“再蹭，现在就办了你。”

庆云脊背一下就僵住了。

离闻拍了下他的屁股，“坐好，这样散乱的坐在本王怀里，让将军见了像什么样子。”

庆云臀部的皮肉本就敏感，摄政王大人手的力道不轻不重，却着着实实把他拍了个浑身激灵，终于憋不住火气，半是咬牙道：“王爷把妾身揽在怀里就像样子了吗？”

离闻照着他屁股又是一拍，“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庆云眼珠子都快瞪到地面，完全想不通姓离的是哪门子坏毛病，但为了不被卑鄙揩油，只能不情不愿地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