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等候

“那…”朱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听眼前人又道：“你为何执着于随我而去？”

朱砂看不透那白绫背后的双眸，她咬了咬唇，才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自小被“妈妈”收养，也看得一些姐姐为了钱财不得不献身于那些富家子弟。风尘名妓，以色待人是常事。

而对我们这些风尘女子而言，在这风尘中沉浮太久，哪怕是一株稻草也会竭尽全力抓取，更何况公子身份尊贵…”朱砂说的越加小声，倒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眼前人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什么。

“身份尊贵吗。”白鹤鸳轻笑出声，“你指的可是墨君，在下如今的处境可与寄人篱下差不了多少。”

“公子。”朱砂想说些什么，可刚一开口便被打断了。

“姑娘若是不嫌弃便随在下走罢，不过，到了墨府以后可就反悔不得了。”

“真…真的吗？”闻言，朱砂双眼一亮，喜出望外的看着他。“谢谢公子，我绝不会反悔的！”

白鹤鸳和风和熙道：“那便走罢。”

“嗯！”

＊

此时墨府内，墨枃录盯着手中的恒录，手抚上那凹凸不平的纹路，心里回想起白鹤鸳说的故事，他是想告诉自己什么？还是单纯的说说罢了？

“墨君，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耳边回响起那些话，脑海中呈现出白白绫下那略带忧郁的眼眸。

“王爷。”玉谨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么晚了，何事如此着急。”

“王爷，是陛下口谕。”

墨己轩？墨枃录皱了下眉。

很快，外边走进一宦官，腰身自然而然的微弯着。

“传陛下口谕，请墨君速到宫中面圣。”

墨枃录深吸了口气，“陛下深夜唤本王是有何重要之事吗？”

“小的不知，也不敢揣测，墨君见了陛下自然明了。”语罢转身离开。

墨枃录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去，对玉谨道：“鹤仙若回来，替本王转告让他来这候着，带本王回来有事与他商量。”

“是。”

吩咐完后他便随那宦官离开了。

月升的更高了，万籁俱寂，就在一切都沉睡时，意苑传出了谈话声。

“日后你便住在这罢，墨君那边我会与他解释，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

闻言，朱砂抬头看向眼前人，好奇道：“是什么？”

“安分守己，毕竟你已不再是那里的人，做好现在的本职才是正事。”白鹤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然道。

见他忽然严肃起来，朱砂不明所以，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我绝不会做出背叛公子的事，日后公子若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定会在所不辞。”

见她因自己的话认真起来，白鹤鸳缓声道：“姑娘不必紧张，我不过是提醒你罢了。”

只见朱砂摇了摇头，道：“即使公子不说，我也知道这墨府的规矩，公子大可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你倒是挺聪明的。”白鹤鸳笑了下，“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休息吧。”

闻言，朱砂也不推辞，她道：“好，公子也早些休息。”说完行了礼往房中走去。

白鹤鸳静静的在身后看着她，发现她每走几步便会回头朝这边看一眼，恐怕是怕这一切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直到进屋后，见白鹤鸳还站在原地，朱砂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是真的，自己真的脱离苦海了。

就在白鹤鸳收回视线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鹤仙。”

回头一看，见是玉谨，心里隐约猜到什么。

“是墨君找我么。”

玉谨点头，“王爷方才出府了，他让属下转告请您去他房中等他回府，有事与您商量。”

出府，这么晚他要去哪？白鹤鸳不再多想，道：“那便劳烦你带路了。”

玉谨示意了下，“请随我来。”

一路上，白鹤鸳心不在焉的。天色已晚，墨枃录既然已出府，为何还要让自己等他回来，莫不是有十分要紧的事？

迂回小径，夜深人静，府内还残留着些灯火。

不知何时，玉谨停住了脚步，转身恭敬道：“鹤仙请先在此等候，属下先告退了。”

“好。”白鹤鸳颔首。

待玉谨走后，他这才打量着这夜朗居。

屋内陈设简单，并无过多的雍容华贵。穿过内寝，步入后院。

披着月色，沿着一条细沙小路走到一堆形状怪异的白石前。

白鹤鸳伸手覆在石面上，一阵阴冷的寒意由指尖窜上。石面上细碎的亮点折射出月辉，从某个角度上看，光彩夺目。

此时夜雾气弥漫，沾湿了他身上的袖衫。白鹤鸳收回手，回到廊道席地而坐。

日月精华，满腔溢贯。此处是为风水宝地，亦是净心修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