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他、他、竟然是个断袖!目录

第13章他、他、他、竟然是个断袖!

翌日,二人双双起晚。

苏崇光和李乘风前后脚进齐歌居,林晚雨则是一夜无梦,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有恃无恐,干脆没去。

齐歌居里,彭凌然顶着黑眼圈和旁边的人抱怨:“昨晚做了一宿梦,梦里养了一只猫,在李老人的丹药房里跳来跳去,碰掉了李老人的陶罐,’哐当‘一声,陶罐碎了一地,我直接被吓醒,还好是个梦,但我担心一晚上要是真打碎了李老人的陶罐该怎么办,熬了半宿鹰。现在给我头悬梁我都能睡着。”

苏崇光进去的时候,恰巧听到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

王昱平颇为纳闷:“你也听到了?难道我入了你的梦?”

“去去去,玩儿泥巴去,瞎捣什么乱。”彭凌然愤愤不平道,“离阿父来看望我还有大半月,牙缝里省出来的瓜子、花生米都被林晚雨那不要脸的拿走了,这半个月,我得多么孤单寂寞啊。”

赵千夜则在一边幸灾乐祸,“还不是你自己不自量力,明明知道他下棋赢过先生的,还非得跟人讨教,活该。”

自找没趣彭老弟:“我那不是想试试他的深浅?”

落井下石赵师兄:“他的深浅还用你试?”

有人急了:“赵进,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吧?”

赵千夜挑眉:“字面意思,你、不、行!”

彭凌然气结:“你——”

苏大阎王蹙在一起的眉心,稍稍舒展开一些。

“先生最忌讳私设赌局。”苏崇光打断他们,彭凌然心道不妙,吓得脸一红,生怕他再去跟先生告状,正要认错,谁知苏崇光吃错药。

“上交赌资,且先放过你。”

刚正不阿的苏崇光竟然“阿”了一次,彭凌然就坡下驴,老实巴交摸出怀里揣着的那一包瓜子,递给铁面无私的苏崇光。

晌午,他们在鲁酒居用饭,林晚雨终于露面,他抻着懒腰,打着呵欠进屋,苏崇光在心里腹诽,这家伙,睡了四个时辰还没醒,眯着眼差点叫王昱平椅子腿绊一跤。

林晚雨走到他身侧,脆生生喊他:“师兄,早呀。”

晌午了,还早呢?苏崇光淡淡“嗯”一声,道:“食不言寝不语,专心吃饭。”

嘿,他师兄当真古板极了,这时候还要说教一番,林晚雨难得没顶嘴,坐下吃饭。

但不作妖就不是林晚雨,饭桌上,除了苏崇光,都在为哑巴阿婆拿手好菜红烧肉暗自较劲。

苏崇光自然不会参与其中,他在听李老人和李乘风说话。

“李谏,你是不是趁我上山,偷偷用我树瘿壶了?”李老人质问道。

李乘风解释:“阿父的宝贝,儿子怎会夺人所爱。”

李乘风纵使没有前科,李老人也得把这屎盆子扣他头上:“不是你是谁,我那么久没碰,今儿早上拿出来寻思泡壶春茶,不过一个时辰,茶水漏了个精光,除了你还能是谁?”

六月飞雪,李乘风冤枉:“真不是儿子,阿父。”

“别跟老头子装蒜,就是你干的。”李老人蛮不讲理道。

李乘风欲哭无泪,也不敢违抗李老人,只能讪讪道:“行,就当是儿子弄的,儿子找人给您修。”

李老人一听,更气了:“什么叫当?分明就是你。都找不出哪儿裂了,你怎么修?你找人修,你修个屁。”

两父子一来二去拌嘴,也没避讳着。

李老人有个宝贝疙瘩树瘿壶,天然温雅,质地纯薄,润如金玉,他一向不舍得用,坏了可得心疼坏了。

李乘风听完李老人一番话,正犯难呢,一桌子人装着不在意,实则都在偷听,唯独林晚雨不加遮掩,李老人认为无法修补的裂缝到他这儿不值一提,他“嘿嘿”直乐:“这有何难?”

林晚雨生得俏,光是看脸,就够李老人心疼的,何况这般知冷知热,更是大喜过望:“当真?”

林晚雨自信点头:“当真,放心,包在我身上。”

李老人饭也不吃了,立刻回房取了树瘿壶,郑重交到林晚雨手上:“小子,让老头子看看你的本事。”

太阳下山时,李老人在鲁酒居的饭桌上,只见他宝贝树瘿壶五花大绑四分五裂散在泡胀的黄豆中间。他的宝贝树瘿壶啊,怎么就碎了呢?啊!李老人心在滴血,他端着木盆踹开出岫居的房门,小崽子竟然翘着腿坐在窗沿边悠哉悠哉嗑瓜子!岂有此理!他是叫着毛小子给涮了?

“林昀,你给老头子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林晚雨一听,跳下来,拘着盈盈笑意,波澜不惊道:“哎呀,终于碎了呀。”

这语气成功让好脾气的李老人上了头,骂道:“竖子,你竟敢——”

林晚雨也不敢当真给李老人气出个好歹,他安抚道:“大父莫慌,这是修补树瘿壶必经过程。先把黄豆装进树瘿壶,接着用细绳将周身这么一捆,再倒入水浸没黄豆,等豆子发胀,会先撑破树瘿壶最薄弱的地方,沿着裂缝焗上钢钉,这树瘿壶便不会再漏水。”

苏崇光在门口,正巧听到林晚雨说这番话,说实在的,心中的触动,着实不小。

世家公子哥,只要不是纨绔,随便拉出谁来,都能吟诗作对,精于琴棋书画无甚惊讶,可通晓修复树瘿壶这等偏门手艺,真叫人大开眼界。

林晚雨,真有你的。

小锤子敲敲打打,裂壶严丝合缝粘在一起,再焗上钢钉,反复用砂纸打磨,树瘿壶重归于好,多了十几枚钢钉,手感仍然细腻无比,甚至比原来多了几分精致,指螺纹隐起可按,李老人立马舀上一壶水装上,端端正正放在桌上,目不转睛盯着。

一个时辰过去,壶里得水不减分毫,树瘿壶结结实实,可把李老人高兴坏了。

这样的本事,值得炫耀一番,不出一个时辰,林晚雨手艺卓群的消息传遍悯星居大大小小每个角落,李老人别提多得意,见人就显摆。

他们这山上,不乏文人雅士,而手艺人,就此一个。

一时间,前几天还“人人得而诛之”的林少爷摇身一变,成了一座皆惊的香饽饽。

林晚雨虽张扬个性,也被众人不加掩饰的崇拜搞得臊眉耷脸,他们干什么呀,他可是很矜持的,不会随便被人哄骗几句就忘乎所以,于是他学着苏崇光打发人:“天色已晚,各位师兄早些休息。”说罢,他“哐”地关上出岫居大门,将那份过分的热情拒之门外。

谁知,屋里还有个人呢?

苏崇光端坐在棋局旁,快到秋分,他手里反而握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摇。

他师兄这是作甚?

还似笑非笑看着他,林晚雨有些瘆得慌,他小声唤他:“师兄,你还没睡呀?”

苏崇光一瞬不瞬盯着他,林晚雨福至心灵地想,难道是跟外面那群人一样,想学手艺?这时,苏崇光缓缓开口,林晚雨知道,他想错了。

因为他听见苏崇光冰冷的声音,“林晚雨,到底来悯星山干什么来了?费尽心机拜师,从入了山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课业既当儿戏,不如回你林家大宅。”

心里头咯噔一下,苏崇光不好糊弄,今儿再同他插科打诨,他只怕会同他绝交,林晚雨一摊手,坦诚道:“我上悯星山本就不是为了修学。”

这苏崇光早已知晓,按照对方放浪形骸的做派,哪里会寒窗苦读呢?这个问题困扰了苏崇光两月之久,他追逐泾渭分明,这种模棱两可的混沌让他躁动难安。

人一旦得陇,难免望蜀,苏崇光从林晚雨八风不动的警惕中看出一丝可趁之机,既然林晚雨自己提到,苏崇光没有理由不趁势而上,他直截了当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对面的人一笑生花,弯起眼睛,目不错珠地同他对视,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和难得的正经,他说:“为了你呀,师兄。”

苏崇光博览群书,自然听过龙阳之好,断袖分桃这些民间话本。

他倏地红了脸,林晚雨,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是否别具深意?

女子豆蔻年华方情窦初开,苏崇光十六岁,方才对“使人心动,无恃自恐”有了体悟。

两月间桩桩件件历历在目,那些曾经模糊不清的界限,都有了鲜明的解释。

天呐,林晚雨,他、他、他、竟然是个断袖!

林晚雨背起手,踮起脚尖将脚边莫名出现的一块石子踢得老远,“咚”地撞向木墙,他敛了笑容,无不真诚道:“在斗才大会一见师兄,才气卓尔不凡,多方打听才知原来是悯星山上的小公子,林昀家中无伴,习惯了自由自在,思来想去既能认识师兄又可不被拘着,只能冒犯先生,所幸多年棋艺没白学,这才得以有机会和师兄朝夕相处。此番为林昀肺腑之言。”

林晚雨相貌出众,才学满腹,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让天之骄子说声“欢喜”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既开心又震惊的。

苏崇光也不例外,况且,那点隐秘的,藏在心底不能与人道的,是他对林晚雨同样在意过了头。只是,同为男子,他未曾往那个方面想过,可一旦这个想法冒出来,宛若脱缰野马,按都按不住。

林晚雨上悯星山,闹得鸡犬不宁,竟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他所作所为,皆在试探他是否怀疑同样的心思?

苏崇光心动欲还,而大声发于水上,噌吰如钟鼓不绝。

林晚雨是洪水猛兽,苏崇光无法回应他的话,徒留自己的心跳如窾坎镗鞳,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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