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chapter.17我不想成为太子哥哥的顾虑
奥尼尔等着侍者的回答,却感受到伊谟斯扯了扯他的袖子。
“太子哥哥你走吧,让莉莉安照顾我就好了。”
“我不想成为太子哥哥的顾虑。”
奥尼尔看着伊谟斯懂事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一路在马车上,伊谟斯乖顺异常,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反驳,也不敢说自己想要干什么。
他知道一定是赌坊的事让伊谟斯存了心结。
小孩总是这样,明明小心翼翼地顾虑着别人却又不善于表达,娇纵却卑微,明是关心,却非得作出不讨喜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他还是喜欢在他面前肆意妄为的脾气。
奥尼尔握住了伊谟斯的手,“你不是任何人的顾虑,是太子哥哥多虑了,这几日伊谟斯照顾好自己好吗?”
伊谟斯点头,目送着奥尼尔和神侍走出房门。
百无聊赖,浑身无力啥也干不了。
伊谟斯听着莉莉安读书,一边昏昏欲睡,奥尼尔本和他说好要一起吃晚餐,可是现在还没来,连安德赛都一天不见踪影。
“叩叩叩”
伊谟斯一惊,是奥尼尔来了吗?可是奥尼尔进来还要敲门吗?也不会是安德赛,那厮压根不会敲门。
“请进。”
进来的人是莫比修斯,他手中提着一个药箱。
是哦,这个圣子找了个理由给他看病来着。
“圣子大人,安好。”伊谟斯见礼,莫比修斯也微微弯腰,莉莉安放下了书,去准备茶水。
莫比修斯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伊谟斯有些好奇地往里看,除了七七八八的药水,里面竟然有针灸的针和把脉用的垫子。
“殿下好奇?在下祖父曾往东方游历,学习了许多东方医术,精深绝妙。”
“御医治不了,东方医师能治吗?”伊谟斯装傻,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他不想接近莫比修斯。
“在下不知,只是跟着学了,殿下想试试吗?”莫比修斯将垫子放在了桌上,“请殿下将手腕放在上面。”
抵不过好奇,伊谟斯照做了,一个骨子里的东方人看着一个西方人对自己望闻问切,十分奇妙。
但是伊谟斯不喜欢这个人接触自己,见莫比修斯撤手,伊谟斯也迫不及待收回自己的手。
“殿下的弱症是母体上带来的,气血不足,想来皇后殿下的确是拼了一条命才生下的您。只是殿下要知道,心情郁郁不适合养病。”
“殿下最近是中了什么药吗?”
伊谟斯摇头不说话。
倒是一边侍立的莉莉安开口,“前些天伊谟斯殿下被歹徒绑架,中了致人昏迷的药,御医说这药会持续几个小时,可是药效过了,小殿下依旧不适。”
“我明白了。”
莫比修斯取出一瓶药交给了莉莉安,“一杯水兑半瓶让殿下服下,便可恢复了。”
“不是没有解药吗?圣子大人怎么会有。”
“殿下不必唤我圣子大人,说起来,我还是殿下的表哥。”
莎妮娅皇后的母族便来自凡纳索家族,只不过是旁支。
“殿下不必如此生疏。”莫比修斯笑容得体。
那论起来,安德赛也是他表哥,贵族里还有他一大堆表哥表姐,伊谟斯暗地翻了个白眼。
莫比修斯见伊谟斯撇了撇嘴,也不在意,继续解释,“这药并非没有解药,只不过刚出成药时,解药尚未配置。”
“那你怎么会有。”
“因为这是爷爷未完成的工作,我继承了而已。”莫比修斯的微笑十分扎眼。
伊谟斯不禁疑惑,因为莱德和他说过,这药是夜莺独有的。
“对了,殿下在等奥尼尔殿下和安德赛少爷吗?圈养夜莺的地方出了故障,夜莺飞走了,殿下和少爷正带人捕后日需要的夜莺呢。”
“我知道了。”伊谟斯撇过头。
真是个麻烦人物。
“明日我想拜祭母后,圣子大人能帮我安排吗?”
莫比修斯颔首,“让神侍为您指路便是,我的殿下。”
听见莫比修斯的称呼,伊谟斯皱起了眉头。
莫比修斯给的药果真有效果,不过一夜他已经恢复了精力,双脚落地的踏实感恍如隔世。
“圣子大人果然医术高超。”看着起床后便在地上又蹦又跳的伊谟斯,莉莉安微笑,“殿下吃完早餐去祭拜皇后殿下吗?”
伊谟斯点头,“莉莉安,待会我自己去。”
每每想到莎妮娅,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伊谟斯的情绪便会破土而出。
“可是……”莉莉安的指示是必须寸步不离好好照顾伊谟斯。
“我想和母后单独待一会,可以吗?”伊谟斯十分熟练地展开攻势。
当一个小男孩拉着你的裙摆,泪眼婆娑地请求你,你忍心拒绝吗?
莉莉安心都化了,怎么能拒绝,一个“好”字便让伊谟斯取得了胜利。
难得的好心情,伊谟斯走到了花园亲手摘了几朵白蔷薇,想要亲手放到莎妮娅皇后面前。
走进殿内,伊谟斯便看见了莎妮娅皇后的挂像,这似乎是她刚于亚度尼斯完婚时的模样。
身着属于帝国皇后的正装,嘴边噙着一抹淡笑,如深夜海边浮出的蓝藻,轻柔地拍打岸边,仿佛还能听见她喊一句“伊谟斯”。
罕见的,看着被白纱罩着的莎妮娅,伊谟斯平静无波,只是静静地看着。
“母后,我找到‘夜莺’了。”他淡淡的开口,像真正的伊谟斯一般。
“我会跟着莱德先生好好学习的,母后,伊谟斯会保护好自己的,所以您不用担心了。”
伊谟斯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把那些快乐的,悲伤的,遗憾的都吐出来,缓缓地微笑。
“我已经开始学习了,教导我的是诺贝恩阁下。”
“他好像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还说太子哥哥会因为帝位杀了我。”
“开始我好怕,可是我现在不怕了,他想让我登上帝位,我才不要呢,才不要像父皇一样。”
“但是他其实对我挺好的,他知道我喜欢什么书不喜欢什么书。”
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伊谟斯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还有安德赛,他好吵,可是他总能让人开心起来,轻而易举带动任何人的情绪,他大概真的很适合成为一军主帅吧。”
“太子哥哥对我也很好。”
“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好太不真实了,虚幻得感觉随时会像雾一样散掉。”
伊谟斯絮絮得说着,怀中的蔷薇馨香在整个殿内散着,熏人欲醉。
“可是我到底在顾虑什么呢?我真的可以一直依赖着太子哥哥吗?”
“可是母后,我还是有些想你,所以能不能多来看看我,能不能告诉我以后该怎么走。”
悄然的,一滴泪就这样滑落,可是并不是那么的悲伤,大概是这里的氛围引起的吧,不由自主地开始思念。
伊谟斯将白蔷薇放在了挂像前的桌子上,便向转身离开。
可是转头便被另外一幅画像吸引了目光。
与莎妮娅相比略显陈旧,也是穿着皇后礼服,只是这一身装束显得她威严不可侵犯。
——凯特·斯兰卡特皇后,奥尼尔的生身母亲。
原来她长这样吗?和奥尼尔一点也不像,倒是和安德赛有几分相似。
挂像前,除了燃着的白烛和日常供奉空无一物。
伊谟斯取出莎妮娅供桌前的一只白蔷薇,放在了她跟前,静静地看了一会便离去了。
殿外,伊谟斯并不想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处种着蔷薇的花园,这样的味道让他安心。
另一旁的殿中似乎在举行葬礼,能在这里送葬的,大概是地位颇高的贵族——过世的真不是时候。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极为悦耳的女声引起了伊谟斯的注意,伊谟斯转头,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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