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跳楼之人

第二节课过的还算顺利，但学生的心是没一个在课堂上，一个个都盯着手机。何庭一眼扫过去一个能对上眼的都没有，就连冯洺都在看书。这课上的是真没意思。

“今天就到这里，下课吧。”距离下课还有三分钟，课程已经讲完了。

何师提前两三分钟下课的习惯在学生中备受好评。

“冯洺。”

何庭都站到教室门口了，冯洺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见他一直看着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窗外。

冯洺神情冷峻，对着窗外稍稍抬眼，才起身离位。

“走吧，外面估计很热闹。”

“什么？”何庭满头雾水，只能跟着冯洺走。

“诶诶诶，听说了吗？刚刚教学楼有人跳楼了！”

“怎么回事？教学楼，不就是我们这栋吗！”

学生们的讨论何庭听到了，下课铃一响，教学楼走廊上马上聚集起了一群人，大家知道有人跳楼了，想看又不敢看。

他快忘了冯洺不是人，他对死人应该更了解，想来刚才他应该看到了些什么。

“你刚刚在看窗外的什么？”

冯洺皱眉，有些无奈，“黑白无常说那个人的魂魄不见了。”

何庭默了默，他刚才难道是和黑白无常在使眼色？他和黑白无常很熟吗？

何庭的思绪和冯洺完全岔开了，他不理解冯洺的意思，好半天才摇头道：“这是什么意思？”

冯洺轻笑道：“不经地府，私自索魂，你想到了什么？”

“死神？”

冯洺长叹一口气，“终于反应过来了。”

“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个死神。”

何庭三步作两步追上他，“你知道他在哪？”

“去现场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何庭停下脚步，拉住冯洺，“那个，我能不能不去啊。”

冯洺不解，“怎么了？”

何庭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跳楼…应该死的很难看吧……”

“你怕这个？”冯洺一脸不可置信，“你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怕这个？”

“可是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你面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不害怕。”

何庭到底是个凡夫俗子，他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一个半鬼来看，他虽死过一次，如今也是个将死之人，可在何庭眼里他就是个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估计就是有他在身边吧。

“我有个法子。”

冯洺突然笑了起来，何庭觉得似乎有些不妙。

冯洺对他打了个响指就说可以了，非要带他去跳楼现场，何庭没办法只能闭着眼跟他走。

“你不用闭眼，不信你睁开看看。”

他们现在飘在一个绝佳的位置，从上往下俯瞰，能完整看到地面上躺着人的全貌，救护车和警车都还在赶来的路上，再晚一些他们就看不到他的尸体了。

何庭睁眼，只看见底下一整块马赛克，他使劲眨眨眼，还是马赛克，“冯洺，这是什么法术，为什么我看到的是马赛克？”

“障眼法而已，你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脚下。”

何庭低头，脚下竟空荡荡的，能站稳就没想过脚下是否有东西，现在突然发现凌空而立，吓得一个踉跄。

冯洺扶住他，“我们下去吧，我看完了。”

何庭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带他去看现场，明明他只能看到马赛克，而且这个飞天体验一点都不友好……

冯洺领着何庭去了一处没人的角落，突然开始自言自语。

“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

“他一死你就来了，没见到魂魄？”

“以前也有这种事情发生，从来没有人管过吗？”

“罗酆山还是少点狱卒，我觉得你们两个不错。”

“哦，那你们跟你们殿下谈谈，谁去罗酆山执勤。”

冯洺全程神情温和，但那些话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好话，何庭听的云里雾里的，黑白无常却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们这种小喽喽，怕是在罗酆山待不了几天就得祭天！

“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黑白无常。”

何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其实他脑子里一团浆糊。

冯洺看他发懵，觉得好笑，这么钝的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我们去探探他的死因。”

“这个交给我。”终于有何庭能插上手的了，学生的事老师应该清楚，他有工作群和八卦群，此时点开群聊，应该能探听到不少消息。

“交给你？你应该连班群都没混进去吧。”冯洺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手机，点开一个何庭从没见过的群聊。

“什么意思，你已经混进班群了？”何庭震惊！

冯洺挑眉，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

“保研是什么？”

何庭眼睛一亮，术业有专攻，这些东西冯洺果然不懂。

“保送研究生的意思。”

冯洺点点头，“他是因为保研死的？”

“啊？”虽然说每年都有很多关于保研的破事，但闹到直接在教学楼跳楼不至于吧，现在的辅导员都是很关注学生精神状态的。

“什么内幕，方便说说吗？”老师群里安静如鸡，目前只有一条学校禁止讨论的通知，完全没人敢提这事。

“他的保研名额被他的好朋友兼室友以恶意举报的方式挤掉了，他因此和他室友闹掰了。”听上去是个再熟悉不过的落井下石的剧情。

“还有一点，他的室友于几天前猝死了。”

前半段何庭觉得剧情老套，后半段却不寒而栗，“也就是说，他们都死了。”

“是的，那个跳楼死去的人大约也是把灵魂换给了死神，他想要的就是那个夺走他保研名额的人付出代价。”冯洺笑笑，“而死神只会夺走生命。”

“也许他只是想惩罚一下那个人，并不想让他死，死神这样做，倒是让他更添一份执念。”

“确实如此。”冯洺点点他的肩，“你猜猜，我刚刚在现场有没有看到死神？”

“你看到死神了。”何庭用的是肯定句，冯洺不会无缘无故和他玩猜来猜去的游戏。

“是的，就在刚刚，我知道了死神是谁。”冯洺笑得胸有成竹，何庭看着只觉得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