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随你

「哥！你说你这样是不是没有道德！」周盈盈瘪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一边趁他分神的空档把那箱子大半抢回自己手上：「当初、当初，可是你自己把我带进这个香香世界里的，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你要知道！如果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喔！『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你看看！你这是逼我咬了一口肉后又把肉叼走！身为我亲哥，你不觉得你你这样太过分了吗？」

「我那是……！」周赐喊道，双手扶上想把那箱子抢回去。

「哥哥！你最帅了！你最好了！你最棒了！盈盈最爱你了！」周盈盈喊着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干脆直接坐地出动两条腿把箱子给直接盘住了：「你还给我吧？嗯？真的！我的爱全都在这里了！你要是把它抢走！那我就会变成没有爱的女人！你忍心看着自己亲爱的妹妹堕落成那样吗？啊？你忍心吗！」

「……」

结果最后周盈盈抗争成功，那漫画就那样放在那了。

突然，良垣口袋响起一阵轻快的音乐，他拿出手机后见到屏幕上的号码一顿，立刻将画面盖在自己身前遮住，匆匆起身大步跨至阳台，反手关上落地窗。

待良垣走过身后，周赐立刻投出锐利的视线、追着他的背影踏出窗台外。

而良垣背对屋内靠在栏杆前，沉着脸接通了电话。

铃声嘎止。

「终于接了！」另一头像是松了口气，又开口教训道：「我就长话短说了，良先生，我真的、真的不是想干涉您做甚么，但治疗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我希望看着你能好转，而不是看着我的病人牺牲自己去成全另一个病人的健康！」

然而良垣面不改色道：「叶医生，我想我应该跟您说明过很多次了，这边我再郑重告诉您一次。我从来没有牺牲甚么东西，我当初之所以会听房医生的劝给您看病，只是因为一些生理上的原因所以有用药的需求。那我也说过了，我可以理解您作为医生有您的专业和判断所以拒绝提供药物，但既然这样，我本人认为我已经没有任何问题需要您帮助了，所以我想请您终止疗程，您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签属甚么同意书还立字据证明脱责的话，您跟我连络，我可以配合您，但如果不是，那请您不要再来电骚扰我，谢谢。」说完，就直接挂断了。

「不是，我……！良先生？良垣──！」

良垣刚要把电话从耳畔拿下来，可微微一顿，又将已经完全黑下来的画面在耳畔贴了一下，整理好表情，才回头神色自如的拉开落地窗，坐回桌前捧起碗继续吃了起来。

周赐看了他一眼，可只是默默夹起一块高丽菜往所剩无几的辣酱盘刮一团辣酱塞入口中。

两人基本没说甚么话，只有良垣瞅见那被刮的极其干净的碟子后问了句你辣酱还要吗，周赐摇头拒绝，然后气氛就再度陷入沉默。

周赐吃完就坐在那等着，直到良垣擡头看见空碗朝他挑了下眉，周赐用鼻尖指了下盘里的番茄蛋又转向他，而良垣点头后便将剩下的番茄蛋全到进自己碗里，然后周赐便随之起身、端起空盘碗到流理台去洗了起来。

同样，没有半句话，默契中隐隐带着点生疏。

周赐刷完碗就赖到沙发上，见良垣忙完后就从冰箱里拿出一条黄瓜在餐桌前坐下，便道：「你又要戒烟了？」

「恩。」良垣说着，将黄瓜一口含进嘴里：「网上说烟雾中有种化学物质会干扰大脑传递消息，使人容易受恐惧影响，所以还是尽早戒了的好。」

「网络上的东西又不一定对……」周赐说着，视线突然凝聚到良垣的脸上，只见那黄瓜头正戳着口腔里的软肉，在他脸颊处戳出一块圆弧状的小突起。

周赐瞳孔微张，盯着他轻轻咽了口唾沫。

只见良垣腭下稍稍发力，手配合齿间咬合将黄抓条往下一掰，清脆的声音嗖地传入耳中，感觉甚至还在空旷的客厅中回响了起来。

啪──！

周赐大腿肌禁不住缩了一下，立刻别开视线，在接连串清脆的咬合声中低声念道：「……算了吧，反正你一定两三个月后又抽回去了。」

良垣动作一僵，眸光略沉，咽下嘴里的黄瓜笑道：「不会，我这次一定可以的，总不能每次都让你们闻二手烟吧？」

「二手烟倒是没有，反正你不是每次都在酒吧偷空抽的吗？」周赐说道，可视线仍旧不敢放到良垣身上：「城哥跟我说你至少一天不超过两根，已经算是有进步了，这样就好。」

「那回来还是会有残烟……」

可周赐摆了摆手：「你要是真在乎就会真正狠下心戒掉，既然戒不掉就算了吧，主要别当着盈盈面就好。」

「……」良垣提唇笑道：「不会，我这次一定可以的，等着吧！」

「随你。」周赐低喃道，耳根悄悄红了，突然抓上自己的包和课本数据起身道：「我回图书馆了。」

良垣惯常应了一声，一直看着周赐出门后，脸上的笑容才终于降下来。

他风暴式啃完手上的黄瓜后立刻拿上钥匙钱包，敲了下周盈盈的房门让她看一下家，然后便跟着出去了。

「不好意思，我有失眠困扰。」

诊间内，良垣坦然道。

可那名医生看了下电脑上的数据，眼神微变：「失眠？」

「对。」良垣语态自然道，放在腿上的手却紧紧攥了起来：「能不能请您给我开点安眠药之类的？」

「这个啊……」只见那医生突然两手交合放在桌上，转向他关切地问道：「良先生，你之前是不是有用药过量的问题？」

良垣一愣，忙摇头道：「您放心，我不是想做甚么，我那次只是因为真的睡不着，所以剂量不小心多了点……」

「这样，我给您一个建议。」可医生打断道：「您回去呢，买串香蕉，再买瓶牛奶，您试试这样能不能比较缓解你这个失眠的症状，我这边是建议您不要太过依赖药物控制，多用自然调理的方法比较有助于健康，您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