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许是救赎

回家车上，秦烟忽然开口：“听你奶奶说，你跟秋家那孩子关系不错？”

“是。”淮远毫不犹豫地回答。“怎么了吗？”

“没怎么，随便问问，看你今天这么护着他。”秦烟满脸写着“我都懂”。

淮远忍不住开口：“还不是岑晓她后妈怪里怪气的。”

“你又知道是后妈？”

“……”真会抓重点。

“行了行了，别一脸馊样。在贵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秦烟很嫌弃地说。

“……是吗？”淮远低头。

“嗯，秋岑两家商业联姻，岑家却开始有没落的迹象。再加上秋芳茗产后抑郁，闹着要离婚。最后岑家就找了苏家这么个中产阶级的联姻。”秦烟说着，淮远静静地听。

“对了，他们三个以前好像还是同学。”

……

淮远对着自己的房间随意地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到家了。设置，仅秋寻可见。

照片里露出床的一角干净整洁（淮远特意铺的）；椅子上挂着书包，包链半开；书桌上状似不经意地摆开写满墨水的试卷，连黑笔都开着盖；从窗户望出去还可以看见喷泉上天使的翅膀……总之，一切的一切随意自然都经过淮·辛基·远的精心设计。

【秋寻拍了拍淮远并叫了声爷爷】

【撤回】

……艹，都怪沈沛，淮远之前被这孙子占了便宜，就把自己的拍一拍改了一下。没想到坑了秋寻！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假装没看见？

【淮远：晚上好。】

【秋寻：……】

【秋寻：问个问题。英语周卷16，完形第二题。】

秋寻肯定看了我的朋友圈！拍的试卷最上面一张就是英语周卷16！

怀着激动的心，淮远打字。

【淮远：选C。】接下来是不是该问为什么？

【秋寻：哦。】

不按套路出牌？不愧是年级第一！（淮远同学忘了自己也是）

【淮远：吃晚饭了吗？】

【秋寻：嗯。你呢。】

他真关心我！

【淮远：吃了。你在海城？】

【秋寻：对。】

太好了！明天自己要和爸妈去看爷爷奶奶。这叫什么？这叫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不是……

第二天下午，秦烟正打算叫自家儿子下来，一抬眼，淮远努力悠闲下楼梯的样子很狼狈。

装，你接着装，我看你的心早就飞到海城小区的某人家门口了。

“阿忱，你看你儿子很开心嘛。”秦烟上下打量着淮远——坐姿刻意放松，紧握手机，目视前方，一听到信息铃声马上查看。神情三分严肃四分愉悦五分迫不及待（？）

淮忱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颇为赞同地点头。

“我是因为要去爷爷奶奶家所以高兴……”淮远正色。

“大可不必勉强自己说违心话。”秦烟无语。倒不是说淮远去爷爷奶奶家不开心，而是他平时对住哪不太在意。这小子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

“小远来了？阿烟阿忱。”

“爷爷奶奶午好。”“爸，妈。”

“来来来，喝下午茶，试试老婆子做的小蛋糕。

—

【15:00】

【淮远：我在海城。】

【秋寻——离线状态】

【15:40】

【淮远：？】

【淮远：在忙吗？】

【16:17】

【淮远：视频通话对方已取消】

【视频通话对方已取消】

【视频通话对方已取消】

【视频通话对方已取消】

……打了三十多次，无人接听。

【17:48】

【淮远：秋寻？】

【淮远：你在哪？我去找你。】

【18:59】就在淮远着急忙慌穿外套换鞋要出去的时候，对话框终于亮起了一个红点。

【秋寻：我没事。】

【淮远：……哦。】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怎么这么久才回信息？淮远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秋寻：位置共享】地点是在小区外，开始有摊贩店铺的地方。

—

淮远赶到时，秋寻一个人站在那发呆。

“这位哥哥，大冷天的劳烦你在这等我，我请你喝热奶茶怎么样？”淮远笑着说。

他把外套脱下，披在秋寻身上。秋寻只穿一件长袖，冻得手发白，他拗不过淮远，还是把外套穿上了。

两个男生不顾强风吹拂，拎着奶茶，从这头逛到那头，又从那头逛到这头。行色匆匆的路人对此啧啧称奇。

淮远侧头看了秋寻好几眼，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秋寻主动把手机伸向他，示意他看。

屏幕中间横跨一条裂纹，电源键那里有一道很深的刮痕。

“摔的。不小心关机了。”秋寻说。

“怎么摔的？”淮远其实可以装糊涂，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但他还是追问了。

秋寻没什么情绪：“我妈心情不好。”

“为什么？”淮远咬牙。

“不知道。可能碰见岑文和苏可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秋芳茗看见他们幸福甜蜜地在一起，而自己之前却被一个渣男骗了。

她回到家摔了好多东西，还让所有人滚，别靠近她，尤其是秋寻。

秋芳茗就是这样，阴晴不定，一会对秋寻控制欲超强，一会又恨秋寻毁了自己。这些是岑晓所不知道的。岑晓看到的，是秋芳茗间接性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对秋寻时的温柔。

岑文工作很忙，闲下来的时间大部分都给了苏可。而苏可私底下完全当岑晓不存在。

岑晓知道，秋寻对自己很好，他的冷淡跟苏可的漠视是不一样的。秋芳茗面对自己也是温和关心的。

她认为秋家才算得上她的“家”，可是秋芳茗之所以会接纳岑晓，仅仅因为想通过岑晓更多地掌控秋寻。

那些歇斯底里，疯狂可怖，十有八｜九发泄在秋寻身上。

秋芳茗抓不住感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她还有儿子。

—

“你有没有受伤？”淮远眼里是深切的担心。

秋寻沉默，轻轻摇头。

“说实话。”淮远加重语气。说完又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一点。”秋寻撩起袖子，小臂上贴着两块创可贴。

确实不严重。淮远还是轻皱眉头：“还是得消毒。记得别沾水。”

“嗯。”秋寻认真地说。

淮远心跳直线上升：他好可爱。

“你今晚还回去吗？”淮远掩饰地问。等等，这怎么这么像留对象过夜才说的话？！

“去我家怎么样？”淮远最终还是遵循内心想法。“不过我爸妈、祖父母都在。”——你为什么要补充啊！这不更像小情侣腻歪了吗？？还当着家长的面。

“行。”不知为何秋寻也沉吟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