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柏相玉沉默了。
习母林纱,二十七岁时诞下习语之,七年后逝世,年仅三十四岁。
习父――习兹华没有一句指责的话,把林纱安葬后,宣布习家和柏家决裂。
原本玩的好好的柏相玉和习语之也由于习语之一声不吭烧了柏家花园而分道扬镳。
七岁的女孩子,躲在花坛后看到自己唯一的好友提着短刀插进最疼爱自己的母亲的胸口。
鲜血在柏相玉把刀抽出的时候,喷涌而出,洒了习语之好友一身。
顺着刀锋滴答滴答的落到草地上。
那是习语之第一次感到身体开启了第三重机制僵硬,她根本不敢动,宛如雕塑一般。
她很想当面质问柏相玉为什么要这样,很想问清楚她的目的。
习语之抬眸,冷淡的目光对上柏相玉失神的眼睛。
现在想来,她当时就该冲上去拿刀把柏相玉也捅死。
柏相玉辩解:“我没有对你母亲动手,你爱信不信。”
习语之冷冷的把她的手拍开,捡起布袋站起身,把布袋放到正对窗户的位置。坐回病床上,把外套披上,似乎不想再看柏相玉,把目光投向那骷髅。
人家坚持不懈,还在努力挣扎。
“木签钉的极深,又已入骨,基本不可能挣脱,省省力气等申家人来吧。”习语之好心劝道,“你是杀申家人那位么?”
骷髅拒绝回答,也没接受她的建议,听见申家人仨字,反而暴怒一般疯狂的挣扎。
习语之裹紧了外套,幽怨的看着窗户,抽了抽鼻子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要走出病房,柏相玉立刻拉住她胳膊:“你干什么去?”
习语之挣了挣,没甩开,耐着性子回答:“我是个病人,也就是你说的病秧子,半夜吹冷风,一夜没睡着,该病了。我要去瞧隔壁小赵的门,去陪护床睡。拉够没,松开。”
没等她放开,也没等习语之敲门,隔壁五六岁的赵杰礼貌的敲敲门,小声说:“习姐姐?你睡了吗?”
小孩子声音软软糯糯的
习语之立刻无声口型:松开。
柏相玉顺从的松了,赵杰又说:“我听到你这边有什么东西在打架,还有窗户碎掉的声音,你没事吧?”
习语之清清嗓,柔声道:“小杰别担心啦,
我没事,姐姐这边还有…朋友在陪护呢,窗户…风吹的,你快睡吧,乖哦。”
赵杰为难的回答:“好吧…那我明天再来…”
孩子的脚步声走远了,习语之又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骷髅还在挣扎,柏相玉突然问了一句:“所以你烧我家后花园,就是为了所谓给你妈报仇?”
习语之抬头撇她一眼,坐在床上把被子披好,没说话。
这算是默认了。
柏相玉强压怒火,尽量使语调平和:“我真没跟你妈动手,你想想,我七八岁的时候,怎么可能杀一个那么高的成年女人呢?”
习语之裹紧了被子,还是冷的发抖,带着声线也跟着发颤:“那你想想,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着母亲死在自家花园,我那天,呵,大脑命令了身体,进入僵硬机制,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柏相玉皱眉:“你有病吧习语之?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花园?我们说好的,你去我家花园常见,我只去过你卧室好吧?”
习语之摇头,示意她不愿意继续说。
柏相玉却不愿意自己无辜背了锅:“不是,你说清楚…”
“够了。”习语之轻轻一句结束话题,“别说了。”
柏相玉不解:“所以,你恨我,是因为你误解了我杀了你母亲?”
习语之紧盯着骷髅,话是对着柏相玉:“我不想说,你别问行不行?”
柏相玉瞬间觉得好难过。
自己明明是背锅的,还不让解释。太难过了,来,打一架再说。
这一架没打成,或者说不算打架,是习语之单反面打柏相玉。
柏相玉欲哭无泪:“你听我解释啊…”
习语之一甩手又是一根木签。
柏相玉闪身躲开,木签深刺入墙中。她上前擒住习语之没受伤的手。
习语之甩了甩没挣开,抬眸轻笑:“松开,不打了。”
柏相玉不屑:“你说不打就不打。”
习语之抬起受伤那只手一挥,墙里的签立刻回到手中。
她看了看木签前端刻的字。
上上。
她不由得微微点头,露出较为欣赏的神色。
抬头对柏相玉说:“你是好命啊。上上签。”
柏相玉来了兴致:“你一共几支签?都有什么啊?”
习语之哑然失笑,“你对这个有兴趣?来来来,松手我给你讲讲,反正都天亮了,别睡了。”
柏相玉立刻松手,坐在她旁边一副好学生样子。
习语之轻车熟路随手甩了几支签拿给柏相玉看,“我这签,一共有八十一支。上上、中上、下上,上中、中中、下中,上下、中下、下下,各有九支。”
“寓意?”
习语之好笑的问她:“不就是瞎扯加蒙嘛?有什么寓意?”
柏相玉摇头:“别人有可能,你不会。你做的事,从来没有过瞎扯这一说。”
习语之“噗嗤”笑出声:“行,我吧,是把人的前半生和后半生分开的,上上签,寓意即为前半生和后半生都是极好的,中上呢,就是前半生较为平庸,后半生享乐,不过吧,大多数人都是中中,即一生都为平庸。”
柏相玉:“你是什么?”
习语之哭笑不得:“重要吗?”
“挺重要的。”
习语之耸肩无奈道:“其实我更希望它不准。”她顿了顿,笑道:“我是下下。”
柏相玉沉默了,摆手道:“那你这签太不准了。还能算别的不?”
习语之又从一堆红木签中跳出一支象牙白的,举给柏相玉看,“喏,算什么,直接告诉这个小朋友,它会自动显现。”
柏相玉玩心大起:“什么都能算啊?”
习语之摇头,“过去不行,现在和未来可以。”
“那,请问一下小签子,这位姐姐的母亲,现在在哪里呀?”
习语之抿唇,抬手点了一下那根签,签自己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布袋,签的前端也缓缓显出黑字,“面前”。
柏相玉扶额,“确定?”
习语之随手一甩,一堆木签纷纷消失,“这东西不可信的。”
柏相玉惊奇道:“话说你放哪里了?凭空消失,不错啊。”
习语之微笑回答:“脑子。”
柏相玉:“你在说我没脑子?”
习语之摇头,“不是,签本就是想象而来,存于脑海里,我想用的时候,甩手就是。”
“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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