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夜入灵虚

在阿良的指导下唐晗枫很快就明白了上菜的要领。加上那骗鬼的嘴，很快就适应了小二这份工作。

唐晗枫对着门口的客人招手道：“客观您慢走，下次再来啊。”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后，唐晗枫关上了客栈的大门，长舒了一口气道：“可算是打烊了，累死我了。”

“累死了还会说话。”阿良收拾着桌椅，打趣道：“晗枫啊，你这第一次端茶送水就有模有样得了，你说你这上辈子会不会就是个小二啊。”

唐晗枫在就近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道：“那是小爷我聪明，学什么会什么好吗。”

阿良配合的点头哈腰道：“这位爷麻烦你喝完水赶紧来搭把手，收拾完桌子椅子咱好去休息。”

“既然你都称呼我是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至于这桌子吗……”唐晗枫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眼中一抹狡黠闪过“你就自己收拾吧。”

说罢唐晗枫翻过桌子向楼梯奔去，阿良立马反应过来，伸手欲拦下唐晗枫，奈何唐晗枫动作太快，一下就躲过他，上了楼梯。

阿良气愤道：“小兔崽子跑得倒是挺快！”

唐晗枫对着楼下喊道：“阿良哥辛苦了。”便直径回了房间。

人是跑了，但活还没干完。阿良扫视这没干完的活，叹了口气，认命的继续收拾。

灵虚。

静心殿。

断壁之上岚修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游走在翎羽琴上，犹如蜻蜓点水。清秀的五官在月光下冷俊异常。

琴声潺潺流动，徘徊于静夜之下，激起道道涟漪，仿佛穿越岁月的蹉跎，淌过记忆的长河。

“欲把心事扶摇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墨玄颜悄然出现在崖壁上，惬意地倚靠在仙树玥檀粗大沧桑的树干上。

刚刚的琴声听着优雅平静，却有几个音不易察觉的低了几分，如同飘零的落叶在风中浅舞着忧伤。

岚修弹琴的手指猛然顿住，错愕在抬眸的瞬间消失于眼底，收琴起身，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美的弧度后优雅垂下，湛蓝的眼眸打量着来者，如同冰山之巅，可望不可及。

即使在六十年前那个晚上，初见之时他便知道墨玄颜很强，但能如此悄无声息进入灵虚，来到静心殿，直到现在站在他面前，都察觉不到一丝气息，看来他还是小看墨玄颜了。

岚修平静道：“有事？”

墨玄颜有些慵懒的回答：“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对六十年前的事有什么新的看法。”

被戳中痛处，岚修心中隐隐作痛。

六十年前那晚，师尊在书房被害，而他察觉到异样赶到时，正好撞上青萧翻窗遁走，愤怒之下打伤了青萧，如果当时他冷静一些，或许青萧就不会渡劫失败。

岚修闭目，许久才道：“修仙之人，不念过去。”

墨玄颜嘴角含笑：“那还留着一念干什么？惹人非议吗？”

这六十年里，一念一直未离开过静心殿，说岚修想独吞一念流言蜚语，也一直没断过。所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哄抢的人明里不能把灵虚怎么样，那只能暗里诋毁岚修出气。

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墨玄颜笑意更深：“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灵虚应该不缺想要一念的人吧？”

岚修又怎会听不懂墨玄颜的言外之意。那时自己推门而入刚好撞见萧青翻窗，师兄又不早不晚刚好被调下山，一切都发生的刚刚好，几乎巧的完美，只能说明灵虚之中有内鬼。

“凤栖梧桐，本为一体，福祸相依呐。”墨玄颜摇了摇头，足尖轻点，消失在夜色之中，如他来时那般无声无息。

岚修瞳孔微缩，衣袖下的双手不由得紧握，在他刚得到翎羽琴时师尊也曾对他说过这番话。墨玄颜是如何知晓？

晨光穿透薄雾洒下光辉。浑厚悠扬的钟声响起，荡漾在灵虚山。灵虚弟子们都进入了一天的学习和修炼之中。

零隐在正心殿与掌门商议完招收新弟子的事后，直径去了静心殿。

静心殿是上代灵虚长老鹔方的住处，殿内的崖壁之上生长着仙树玥檀与灵虚的灵脉同气连枝，也算得上是灵虚仙宗修道的一半根基。因此灵虚除掌门与亲传弟子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自鹔方仙逝后，守鹤就在未进过静心殿，岚修也很少出静心殿，只有零隐还会时不时到静心殿来讨上几盏茶。偶而还会给岚修带些山下的吃食。

“噗～”

零隐一大早来就听说了墨玄颜昨晚在静心殿的事迹，差点没把喝进去的茶喷到岚修脸上。一只妖，半夜三更跑到静心殿说灵虚有内鬼。这要不是从岚修口中说出来得，他肯定会以为对方是在玩笑。

“夜入灵虚无人察觉。”零隐擦拭着嘴边的茶水“素闻墨玄颜深不可测，今天我算是信了。六十年前，本已为墨玄颜是为了一念而来，如今看来，当时他完全有能力劫走一念。”

可不是为了一念，灵虚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如此上心得呢？

零隐没有过多纠结墨玄颜的事，切入正题道：“下个月灵虚要开始招收新弟子……你要多加小心。”

就算知道岚修心中有数，零隐也还是忍不住提醒。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一念在灵虚，难免是要有心术不正的人找上门。

岚修茗了一口茶微微垂眸：“我明白，师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