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十二，兵痞子

故人如斯，今已大不相同。

他真的成为了将军，大名鼎鼎的护北大将军。

然而他早已不记得他。

罢了，重新认识一遍倒也不是难事。

沈回轩在回忆中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起了个大早，依照他昨晚看到的医庐帐篷大小做了几百个药丸。

等百灵起床收拾好，他们两个才一起去病人房。

刚踏入病人房，一股恶臭向他们袭来。

这是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的袜子以及各种垃圾臭味混合起来的复杂味道。

把医庐里原本拥有的药香全部遮掩。

沈回轩微感不适，干呕了一下。

抬头时却发现整个病人房的人瞬间不再吵闹，全部盯着他看。

硕大的病人房有一瞬间的寂静，倒是让沈回轩蛮尴尬。

还好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做他们的事，沈回轩呼出一口气，再吸气的时候再次感到了不适。

“公子……”百灵已经去外面吐了一遍回来，“他们也太臭了……这究竟是医庐还是......啊……”

“嘘——”沈回轩强忍不适，“他们都是保卫边疆的战士，不能说这种话让他们伤心。”

百灵嘟着嘴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哎！公子，你看这不是昨晚来找我们事的那个人吗？”百灵揪着沈回轩的袖子，让沈回轩看向她手指的那边。

那边，那个昨晚找茬的男人正在一边包扎一边与士兵说着什么，说着说着，时不时瞥向他们。

“那个人肯定在说我们坏话。”百灵肯定道。

“算了，我们不要招惹他，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沈回轩从怀里拿出药丸递给一旁的士兵。

“大人，我是新来的军医，让我为您诊病吧。”

这个将士很好说话，笑呵呵地吃了沈回轩给他的药丸。

谁知他刚刚吃下，与找茬男说话的士兵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吃这位的药丸！”

说着，往他们这边走来，身后跟着那个找茬男。

“你是谁？为何打扰我看病？”

“看病？你看看你自己，毛都没长齐还想看病？”兵痞子渍渍称奇，招呼着医庐里的士兵们都看过来。

“兄弟们，你们看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想给我们看病？谁知道他的药吃了会不会加速死亡啊？谁敢吃他的药啊！”

兵痞子在军队里似乎很有名望，一呼百应。

他这样子说，很多士兵都帮他说话。

“就是啊，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治病呢？”

“他要是治不好，岂不是让我们白白疼那么久？”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小子，恐怕就是拿我们练手呢！”

“我拒绝让他给我治疗！”

“我也是！”

“我也！”

“原来的医师兄弟治病都有一套，凭什么让一个小屁孩来给我们治疗？”

“恐怕是做了什么交易吧！”

“拿钱进军营？”

“好嘛！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可是守卫边疆的战士！至于这样羞辱我们吗？”

“……”

在兵痞子带动下，沈回轩俨然变成了藐视为国立功的将士拿他们做自己练习医术的工具的富二代。

沈回轩大写的冤枉，却一句话插不进去，想为自己辩解都找不到空隙。

兵痞子越说越起劲，插不上话的沈回轩差点被气哭。

最后还是百灵靠谱，见缝插针为沈回轩说了几句公道话：“凡事都要凭证据！你们没有证据肆意污蔑我家公子！你们不是好东西！”

“呦～小妞，你给你家没用的男人说什么话？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遇到事情还需要你出头，你跟着他做什么？”兵痞子冲着百灵吹口哨。

军营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女人，这些男人的眼神本来就向着百灵这个唯一的女人倾斜，百灵一说话，顿时激起士兵们的兴趣。

他们一个个都给百灵吹口哨，言语调戏她，气得百灵一边骂他们一边气红了脸。

沈回轩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百灵虽然只是他的侍女，但算得上是他的人，这些人不尊重他的人，就是不尊重他。

不尊重他，比污蔑他更加让人生气。

“都闭嘴！”沈回轩大吼一声，声音大得吓得整个医庐安静了两息。

沈回轩尴尬地收住声音，咳了咳：“我认为，我有资格发言。”

“首先，我没有凭借任何其他因素来到医庐我来医庐是林将军邀请。第二，我的医术靠不靠谱还请试过再谈。第三，百灵是我的随从，也是林将军认可之人，希望你们放尊重点。”

“呦～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敢出来为自己说话了？可惜了，你也没有证据，不能证明你的实力，也不能证明你因何而来！”兵痞子双手一摊，“而且，随从而已，我们还以为这个女人是你谁呢！就算是你夫人，你也不能阻止我们说话吧？”

这个兵痞子，蛮不讲理，擅长诡辩，就沈回轩的道行，根本无法抵抗。

百灵见自家公子被欺负地说不出话，立刻出头保护自家公子。

百灵以一己之力与那些大男人们对骂，居然没有落下风。

沈回轩心中连连赞美她。

双方酣战正凶，一道声音的出现结束这场骂战。

“你们在吵什么？”林少谦一身银铠，走路带风，银铠上的甲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将军！”将士们立刻抱拳向林少谦问好。

那个兵痞子凑上去，问林少谦：“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医庐了？今日军中无事吗？”

“马进，不要和我套近乎，让你来军中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林少谦抬着下巴指指沈回轩，“你们刚刚在吵什么？受了伤都不知道好好养着，又给我找事！”

“这次真不怪我！”马进面不改色地撒谎，演技逼真，“他们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来就给我们开药，他们的药没有经过医师的检验，要是出事故怎么办？而且，他们谎称新来的军医，但是没有人与我们说过有新的军医回来！我看，他们就是骗子！用假药欺诈！说不定是卧底，特意来毒死将士们，降低我们战斗力！”

“......”林少谦翻了一个白眼，看向沈回轩，用眼神鼓励他，“你告诉他，你叫什么？”

沈回轩的眼神自从林少谦进来就放在他身上，没有移开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