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还得亲自伺候

好一会，厢房的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饭菜，香气弥漫，令人垂涎三尺。

疯子的眼神呆若木鸡，看着那些饭菜。

符璘清道，“吃吧，不用客气。”

疯子呆呆的，听不懂符璘清再说些什么。

符璘清拿起筷子，朝着疯子挥挥手，疯子看向他。符璘清夹了一些菜放在嘴中，嚼了嚼，咽下去后问道：“懂了吗？吃饭？”

谁料疯子又看了一会这些美味的饭菜后直接上手，脏兮兮的手直接去抓了菜，往嘴中塞。这些东西似乎是能吃的。

简直没眼看，教也教不会，符璘清没在固执的要求他用筷子吃饭了，随他去吧。

狼吞虎咽的扫荡了整桌子的饭菜，疯子终于得了一顿好饱。将黑不溜秋的手在符璘清的披风上揩了又揩，竟然还把手给擦白了。兴许那是因为手上有口水和油的缘故吧。

符璘清盯着自己那件宝贝的披风无语了好一会，发现疯子在看他，这才收回目光。

他问：“你听的懂我说话吗？我叫符璘清，你叫什么？”

疯子先是愣了一会，而后喃喃道：“……符璘清，符璘清。”

符璘清有些小激动，他说：“对，我就叫符璘清，那你叫什么？”

原本疯子还低着头品味符璘清的名字的，听见符璘清问自己叫什么名字才猛的抬头，凶光毕露的看着符璘清，咬声问道：“我叫什么？我叫什么……”继而又痛苦的开始扯自己那油腻腻的头发，想着自己叫什么。

符璘清马上阻止他，他哄道：“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没关系的。”

疯子看着他，低喃道：“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好吧？跟我一起回去吧？”

疯子此时似乎有点清醒，他问：“去哪儿？

“去我家啊，我家很大，也很温暖。”

然后就连哄带骗的哄好一会儿，这才付了酒饭钱，就带着疯子回了九王府。

九王府中也是堆积这厚厚的雪，到处都是白皑皑以前，感觉就是一片苍茫。不过好在九王府的的人们将走路的地方的雪全都铲掉了。

将人哄来了九王府，又哄去了澡堂。澡堂里早就烧好了热水，升好了暖炉。这可比客栈的厢房还要暖的多。

疯子似乎离不开符璘清，什么事都要符璘清陪着，很依赖符璘清的样子。这感觉就像是个小孩子。

符璘清干脆打发了所有下人，自己上手亲自伺候这尊狗屁不通的下人。

而疯子就又呆呆的了，任由符璘清摆布。符璘清也没伺候过人，这是头一次，所以也是笨手笨脚的。不过他倒是认真。

等到给疯子脱下了衣服，符璘清才彻底的吃了一惊。

这疯子的身上全都被绷带缠绕着，有的已经黑了，也有的像是刚缠上去的，黑的黑，红的红，还有几处正在往外渗血，这肯定就是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弄到的了，但疯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符璘清自然以为他没事。

这要让他怎么下手？那么多的伤，肯定是不能碰水的。

结果疯子自己动手拆开了这些绷带，绷带下是那些已结痂的，或没有结痂的狰狞伤口，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人的生命这有那么顽强吗？

将所有的绷带都拆开后，疯子趟进了水中。若不是他浑身是伤，他那副身躯也是很强壮的。

符璘清没有阻止他，本来目的就是要给他洗澡，既然他都不怕痛，洗干净终归是要好点。

一番折腾之后，疯子也终于是焕然一新了。洗干净后，符璘清还亲自给他上了药，给他穿上衣。这途中，疯子都乖的要命。

出乎符璘清意料的是，疯子穿着一身白衣，眉目如画，他的长相竟一点也不差，仿佛本该就是一个华贵的公子哥，清新脱俗，气质冷淡。其实是有些乖戾的。

现在外边的天也不早了，已经黑了，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有的只是乌云蔽日，令人心情沉重。

符璘清将疯子带到了温暖而又明亮的房间里，像哄小孩子一样将人哄上了床，给他盖好被子，欲将此人哄入睡。而疯子也确确实实的睡去了，只是在符璘清要离开之时他又醒了，一把拉着符璘清，不准他离开。

他道：“不准走！”

“不准走那我睡那啊？小疯子？”符璘清哭笑不得的问道。或许这个疯子还要大一点。

疯子重申：“不准走！”

符璘清道：“好好好，我不走，你松手我去熄灯，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不准熄灯！”

这疯子的架子比符璘清的还大。

这是要他守着他了？疯子抓着符璘清的手不曾松开。

符璘清却有些想不明白了，他怎么就照顾起一个疯子来了？而且这个疯子还很有可能是他的仇人啊。

在两年前，符璘清的父皇母后被一个杀手所杀害。当时他来晚了，他父皇母后已死，不过正好看见凶手逃跑，并追了上去，不过没有追上就是了。

后来安葬好他父皇母后后，没两个月，他的皇兄符凝随就登基成帝了。符璘清无意执掌天下，并没有与符凝随争夺，那时候他只是想疯了要找到凶手，给他父皇母后报仇。

那时候死掉的也不止是符璘清的父皇母后，很多忠心耿耿的大臣们也惨遭了毒手。

他所追查的凶手也不止一个，那是一个杀手组织。这两年里他也抓到过不少那个组织里的杀手，不过他们不是咬舌自尽就是抹脖自杀，实在是查不到任何线索。

唯一的线索就是只要是那个组织的一员，左手臂或手肘上都有一个属于那个组织的刺青。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组织一窝端掉，一个也不留！而这也就意味着现在这个被他哄得团团转的疯子总有一天也会死在他的手上，当他没有任何可以在利用的价值的时候。

以前的一些事在符璘清的脑袋里浮现，愈演愈清晰，最后他竟有点头疼。他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他瞥了一眼疯子，疯子似乎又睡着了。

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又跑出来了，符璘清止也止不住，索性由他去想了。

迷迷糊糊过了一天，等符璘清醒来时自己正躺在温暖的床铺中，而疯子早就不知道了去向。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疯子清醒了，然后逃跑了，看在符璘清请他吃饭的分上所以没有杀了他。这个想法几乎是傻的。

然而等他开门出了房间之时，之见一人坐在楼道的台阶上，望着那漫天飞舞的白雪。那人真安静，安静的竟有些美好。

疯子起的比他还早。

“你不冷吗？”符璘清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疯子摇摇头。

“其实你不疯吧？你脑子很清醒对吧？”符璘清问道。

疯子没接符璘清的话，像是没有听到。

“你失忆了？”

疯子还是没有接话，他就一直看着天空中飞舞的白雪。

符璘清看看他有看看雪，这雪像是天然的帷幕，将天边眼前映上一片苍茫。

“你有家人吗？”符璘清接着问，不管疯子会不会给他答复。

疯子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了符璘清一会，像是在思考回忆。他又看向天空，他说：“妹妹。”

“你有一个妹妹？她在什么地方？”

疯子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揉了揉头也没想出个终究来。

符璘清连忙组织他再想下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装的。

他也不是没见过疯子，到他见过的疯子都是疯疯癫癫的，成天傻呵呵的笑这，没事去打这个两下，踢那个两脚，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拉屎撒尿都要人把这……这人除了生活不能自理以外哪里都很正常，脑袋也不笨，也没有语言障碍，就是有点傻气。

两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不是符璘清会问疯子两句话，疯子也是爱搭不理的。

“九王爷，该去上朝了！”下人恭敬的行礼，低着头，对着符璘清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下人一言退下。

“等等，吩咐下去，把早膳做好。”

下人应了声后就下去了。

符璘清长叹一口气，起身拍拍身上被风带来的雪，他道：“好了，本王要走了，等会早膳做好了你自己过去吃吧。”

符璘清都没有吃早膳的习惯，早上也不会感到饿。

疯子没有挽留他，符璘清也没有完全离开，而是都在角落偷偷观察了一下疯子，疯子除了发呆就没了其他的表情。

符璘清可以断定，疯子就是杀手组织的一员，说不定身份在组织里还很重要。在这天下谁不知道符璘清在在找这个组织，只要是那个组织里的一员那个对他不是避之唯恐不及？既然他不是疯子就说明他有足够的实力跟符璘清周旋，所以疯子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但符璘清也搞不明白疯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倘若是要杀他，以他的实力也不必刻意的接近他，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就是了，又何必拖沓到现在。

带着各种疑虑和猜测，符璘清上了马车，往宫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