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下石
但就连这罅隙般的自由也不被允许,另一只手强行与他十指相扣,硬生生地拽回来,哭音陡然尖锐,似乎已至极限。
夏荇又怎会听不出这里头在做什么苟且之事,可,方才进去的,可是南昳神君的三弟子。
她想离开,却因心中慌乱步履不稳,腰间环佩撞上低矮窗棂,一声脆响敲碎室内□靡。
厚重的帷幕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巧挑开,津支浅笑着对上夏荇惊恐的目光。
他眸中尽是嘲弄,语调甜蜜,动作却狠厉又粗暴,掐着沈宜年的下颔逼他看向外人:“师尊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啊,那位小仙君多喜欢你,片刻都离不得呢。”
沈宜年的脸色煞白,由情□皴染上的一层薄红是劣质的遮掩,此刻碎得片甲不留,年轻女孩脸上的惊愕与厌恶都是刀,把他杀得无还手之地。
他的衣衫落至椎骨,□露肌肤苍白,红痕遍布,肩上牙印刺眼,全无清白。
难怪,那怪不肯让外人替他换药,夏荇嘴唇发白,无意识地松了手,檀木窗重重合上,似耳光,抽得沈宜年喘息声都断了片刻。
他挣扎得太厉害了,津支几乎制不住他,他的手腕被攥出红痕,似乎是太痛了,他失了力,瘫软在凌乱的被衾里:“……混账。”
津支弯起眼角,仿佛极遗憾地说:“我也不想当混账啊,可师尊总要逼我。”
“师尊总想着逃,太不听话了,再不哄哄我,我可真的生气了。”津支笑意盎然,可眸中冰凉,恶意和嘲弄毫不遮掩,“我们阿蕴普度众生,不会希望小姑娘死于非命吧?”
那是沈宜年第一次逃跑,被宫映麟抓回来打断了腿,险些死在床榻之间。
可骨头断了,总有长好的一天。名声尽毁了,才会众叛亲离,孤立无援。
津支抬手遮住沈宜年的眼睛,里头的恨意和厌憎实在有些伤人了,他不喜欢。
还是没教乖。
做错了事,怎么有资格恨别人呢。
……
夏荇已知今日在劫难逃。
她当年回了枯禅渡,本以为命数将尽,心生怨念,尽数将罪责推到沈宜年身上——什么不畏强敌,什么傲雪凌霜,什么舍身成仁,都是假的,竟不知廉耻至此,为苟活承欢塌下。
她大肆传扬,乃至添油加醋。世人皆庸闲,光风霁月不耐听,倒钟情白玉跌至泥沼的戏码,最会落井下石。
这话传到溯虚山时已不堪入耳,溯虚山掌门谢无澈即日便称将沈宜年逐出师门,恩断义绝。
从此再没有心怀众生的南昳神君,只剩下在下三滥嘴里也可狎昵的□货。
出乎夏荇意料,并没有人来找她麻烦,侍奉在陆神尊身侧,神尊也并不多看她两眼。
那日看到□靡又混乱的一幕,仿佛只是南柯一梦,可身侧谣言四起,皆是拜她所赐。
可沈蕴哪里就那样不堪。
他除过的邪祟数不胜数,行过的善事不胜枚举,为了羽族免受屠□,灵脉尽碎也未退后半步。
哪里会那样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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