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火场救人

第十六章

黑人大叔粗鲁地把他推了出去，蒋沉舟双手插兜儿，右手偷偷摁下了手机的报警设置，眼睛在那个假司机，奇怪的女人以及这俩外国佬儿间来回转动，“你们想干什么。”

“别紧张，有人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凭什么照你说的做。”蒋沉舟的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一把小刀的刀口。这把产自新疆的雕刻手工刀是宋千帆在他17岁生日时送给他的，后来被他遗忘在这件外套里，要不是回了趟宋景轲家，他根本想不起来。

假司机呵呵一笑，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蒋沉舟，露出丑陋的牙齿，“现在，愿意照我说的做了吗？”

宋千帆在车里突然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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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满下巴胡子拉碴的警察正在给宋千帆穿防弹衣，“宋先生，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宋千帆做了两个深呼吸，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我就是有点紧张，总感觉有啥不好的事会发生。”

“这次确实有点危险，毕竟对方不是普通的小偷小贼，”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也要对我们有信心，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对付不了区区几个xi毒的吗。”

宋千帆沉默不语，拳头攥紧了衣角。

“小帆！小帆！”突然有人大力地敲打窗户，宋千帆扭过头的同时皱起眉，“我不是不让你来吗？”

“不好了小帆”江琰浦冷汗淋湿了头发，声音直哆嗦，“蒋，蒋沉舟他，他……”

“他怎么了？”宋千帆方才的不安和慌张愈放愈大，“他不是在申城吗？”

“他来找你了！”江琰浦都快急疯了，“他现在，现在和简似言在一起。”

那一瞬间，宋千帆差点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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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沉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简似言了，眼前的这个人，依旧像第一次那样，穿着整齐笔挺的衣服，梳着顺贴的头发，只是妆容难掩疲惫，香水难掩du药。

“好久不见蒋沉舟，”简似言凹陷的眼角随着那一笑显得格外令人胆寒，“你们几个怎么这么不懂事，教都教不会，还不快搬把椅子请客人坐。”

“废话少说，”蒋沉舟一脸镇定，声音犹如机械，“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简似言耸耸肩，点了根烟，“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抢。”

“你可能毒吸得傻了，”蒋沉舟嗤笑道，“我没有功夫陪你玩儿，想伤害我的人，你可以试试。”

“知道这是什么吗？”简似言冷不丁说道。

蒋沉舟死死地盯着他不说话。

简似言又呷了一口烟，理了理鬓角，表情迷离沉醉，“氯胺Tong，俗称kfen。”

蒋沉舟眯起了眼睛。

“它还有个别名，”简似言痴痴地自我陶醉道，“迷j粉，或者，强j粉。我曾经差点儿，就用在宋千帆身上了，不过那个b子力气没想到比我大，把我给翻过去了，不过我也没啥遗憾的，上一个仇人和杀一个仇人没啥区别。”

听到那句话，蒋沉舟像头豹子一样，举起拳头就要冲上去，却被枪顶住了脑袋。

“啧啧，看样子，你真的不知道，宋千帆竟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啊。”简似言一脸惋惜地看着他。

“他只是不想我担心。”

“不想你担心？”简似言突然抬高音调，尖锐中镶着刺，“他是完全不信任你，不然他为什么把他调查我的所有事只告诉那个发小呢？难道他想让那个发小担心他？说来说去你在他心里，还是，完全没有位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沉舟没有过多的胆战心惊，只是难受得胃里直翻滚。

宋千帆私下调查简似言xi毒fan毒，真的一点都没有告诉自己。

而自己，在宋千帆刻意的隐瞒和掩盖之下，也再也没有查过简似言的这些罪恶的历史。

“宋千帆被那么多人喜欢，我不高兴，但也伤心不到哪儿去，”简似言恶趣味地欣赏蒋沉舟强忍着的痛苦，“因为他不喜欢你，他恶心你，他在乎的，是那个了解他比你更多的发小。”

蒋沉舟抬起头看着简似言，眼睛里翻腾起狂风和黑色的海啸。

下一秒，在简似言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蒋沉舟同时偷袭了假司机一行人，夺过手枪，往他们每个人的肩膀过腿部开了一枪，在一片凄厉而惨绝人寰的哀鸿中把矛头指向了简似言。

“晚辈不才，前两年无所事事，学了点儿枪技，只可惜一直没派上用场，”蒋沉舟冰冷地一步步靠近简似言，情势的反转让他对简似言的痛恨显得更加鲜血淋漓。

“还有一句话，”蒋沉舟一字一顿，“我的人在乎什么，想什么，都是我的事，跟你永远没有关系。”说完就要叩响扳机。

简似言突然放声大笑，凄惨决绝，前仰后合，泪花溅溢，涕泗横流，一脚踢翻了身后一个巨大的油桶，紧接着，在蒋沉舟逐渐放大的瞳孔中燃起了火光。

蒋沉舟下意识地举起枪扑过去，简似言突然扯开外衣，露出腰间的zha弹，在噩梦般的扭曲的笑声里再次点开打火机。

“嘣——————”

“啊啊着火啦！！救命啊大家快逃啊！！”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万达附近发生一起突发性爆炸，请大家迅速撤离！！”

“哇哇哇哇有火——妈妈——”

整个城北广场附近乱作一团，人们的叫嚷和惊恐不绝如缕，数十辆警车全部拉响警报，消防人员陆续往危险区转移。

“蒋沉舟！！！！蒋沉舟！！！”宋千帆不何警察的阻挠扒开了一条路，他看着废弃大楼四楼处滚滚的浓烟和火光，觉得呼吸完全停滞了。

“蒋沉舟！！！蒋沉舟！！！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抓我gan什么！赶紧救人啊！！！救人啊！”宋千帆觉得整颗心脏碎得痛到发疯，他完全不敢往深处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蒋沉舟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也不会或者。

“这位先生你不能进去！你不能……先生！！”

宋千帆忘了自己是怎么冲上四楼的，只知道连滚带爬上楼梯的时候好像啃了不少水泥，好像被木头的柄锋刮了无数道，好像脑中重复搜索着蒋沉舟的身影。

宋千帆眼前一片熊熊之火，他咬咬牙，啐了口血，拿起他刚才从一个消防兵那儿偷来的灭火器大力喷洒。

“蒋沉舟！蒋沉舟！蒋沉舟你在哪儿！蒋沉舟！”宋千帆被呛得眼睛发黑，心底的恐惧却逼迫他在氧气稀薄的浓烟里睁大了眼睛。

他终于看到，蒋沉舟倒在一根柱子旁，脸上都是焦炭和血印，衣服被炸成碎片，露出可怖的血肉。

“蒋沉舟！！！”宋千帆心里像被巨石压着一样疼，赶紧把蒋沉舟抱在怀里，手指颤抖地fu摸他的脸颊，眼泪溃不成军，“蒋沉舟，沉舟。”

蒋沉舟完全没有知觉。

宋千帆边哭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在发现大多处血迹都不是蒋沉舟自己的以后，稍微舒了口气，掐着他脖子的那根命弦才终于松了一点。

宋千帆站起来，双腿打战，把毫无意识的蒋沉舟背在身上，蒋沉舟个子差不多190，即使再劲瘦，重量也着实不小。宋千帆咬紧了嘴唇猛地用力，把蒋沉舟稳稳地托在了身上。

此刻他膝盖均被木块刺破，自己独自下楼都有困难，可是他一颗心系在背上人身上，他觉得，哪怕是跪着出去，自己也必须护蒋沉舟周全。

在他下到二楼的时候，终于有警察和消防兵来接应。宋千帆重重喘了一口气，再也受不住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帆！小帆！”江琰浦疯了一般着跑过来抱住他，在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后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你流了好多血，快！快去医院。”

“蒋沉舟，蒋沉舟……”宋千帆脸上全是泥土灰尘以及大火稀释的烟迹，像没看到江琰浦一样，“快送蒋沉舟去医院，快………”

“正送去呢，他没有你严重，只是暂时性缺氧晕过去了，你放心吧，”江琰浦捧着他的脸轻声说。

宋千帆还想说什么，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滂沱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脸，江琰浦在灰色的雨像中，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上通红的双眼，自己咬得血迹斑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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