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1放下那个男孩
荒草丛生的野外,一名身穿白衣,怀抱木琴的少年正奋力地奔跑着。
要跑去哪里,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只要停下来,只要被官兵抓住,他必死无疑。
所以即便已经饥肠辘辘,即便双脚被碎石子割的血肉模糊,他仍旧不停地奔跑着。
只是羸弱的身体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快马?
不一会儿追捕少年的人就出现在了他的后方。
马蹄声渐进,少年无力的回望,面色苍白且凝重,脚下一崴,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碎石子从他的手掌上划过,擦出斑驳地血痕来。
好在怀里的木琴没有损坏,少年略微叹了口气。
用衣袖擦了擦木琴上的尘土,他半撑着起来预备继续逃跑,然而四匹健壮的快马早已将他团团围住。在他们主人的纵容下,十六只宽大的铁蹄来回踩踏着少年面前的碎石子,欻欻的声音叫人心里发麻。
“下贱东西,跑啊!接着跑啊!”
为首的押送官横眉冷目,毫不客气地辱骂着少年,说着几通鞭子就抽打在少年纤瘦的腰背上,白色的素衣登时染上了几条鲜红的血印。
鞭子抽在身上钻心的疼,少年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因为吃痛身体扭曲成豆虫的样子。
或许他知道,在这些人面前求饶只会让他们更加癫狂,所以少年紧咬嘴唇,一声不吭,只是将木琴牢牢地护在身体下方。
打累了,押送官收起鞭子翻身下马。他用马鞭抵着少年的下巴,把少年的脖子抵得十分僵直。然后像看猎物的样子地问:“怎么不接着跑了?”
少年依旧不说话,只是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他。押送官并没有因此恼怒,反而很有耐心地用手指在少年的脸上轻抚起来。
少年肤质细腻,触感丝滑,押送官不由心生荡漾。然而食指指腹划到少年的脸颊处时,却突然用食指和拇指扣住少年的腮帮子。
他的力气很大,少年被扣得张开了嘴巴,痛苦地哀嚎起来。
“看看你这贱样,若是好好地委身于我,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还是温柔的你不喜欢,就喜欢被这样虐待?”
哼笑一声过后,押送官的另一只手捏住少年的衣襟,用力一扯,少年白皙如雪的颈肩便暴露出来。
“啧啧啧,看看他多骚啊!”押送官捏着少年的肩膀,混着随从粗陋的言语大笑起来。
看着几人丑陋的嘴脸,少年再也忍耐不住,拼尽力气推开押送官的双臂。哪知押送官看着粗枝大叶,动作却十分敏捷,一把就扯住了少年的衣摆。随着少年的用力奔跑,衣摆被扯下来好一大截。
押送官倒不急着追回少年,他将手里的衣摆凑到鼻子上闻了好一阵才起身。少年的气息让他如痴如醉,也更加激发出内心的shou欲,不过几步就追上了摇摇欲坠的少年。
“跑啊,接着跑啊,你越跑我就越兴奋。”押送官勒住少年纤瘦的身体,放荡之词屡屡从口中溢出。少年怀里的木琴碍事,他便一把夺走木琴,扔向了远处。
见木琴离身,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突然癫狂起来,嚎叫着推搡起上下其手满嘴污言秽语的押送官。押送官欲用手掌扣住少年的脖子,却被少年狠狠地咬住了虎口。
“贱人。”押送官愤怒地收回手掌,转手一巴掌打在少年的脸颊上。
常年习武的他力气很大,少年兀得就被打懵了,脸上登时印出宽大的手掌印来,指节分明。
疼痛混着惊恐,少年的身体不由地瘫软下来。
这正合了押送官的意,他慢慢地,像剥玉米一样一层一层剥掉少年的衣服,贪婪地观赏着少年如雪的肌肤。后面的三个随从也摆出一副随时接班的yin靡样子。
然而就在押送官即将解开少年腰带的时候,不知打哪儿伸出一只脚来,稳稳地踢在了押送官的脸颊上。
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踢出去老远。
三个yin靡样子的随从连忙从意淫中恢复神智,跑去搀扶他们的领队。
押送官从地上爬起来,脸颊上半截子脚印分外显眼。
他摸着脸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刚欲开口,混着污血吐出一颗牙来。
“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丑事来!”来人收回刚才踢出去的脚,义正言辞地问。
他双臂抱胸,眼睛紧紧盯着这四个官家打扮的人,额间一束头发借着轻风微微浮动,整个人严肃中带着潇洒,潇洒中带着严肃,一副不可靠近的模样。
见此几个人急忙收敛神色,但押送官仗着官家身份仍旧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坏我好事!”
说罢,便抄起手中的佩剑向来人身上刺去。
然而来人不过一转身,一抬脚,就把押送官手里的剑踢在了地上。
押送官哪里忍的下这份耻辱,忙拾起地上的佩剑,再次朝来人刺去。虽然他牟足了劲,但是三五招之后还是败下阵来。身体被踢了一脚后,在碎石子上磨蹭了数丈远才勉强停下。
见此,三个随从也上来帮忙,只是虽然四人联手,仍不是来人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的落花流水,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来人不去管他们,扶起少年的手臂问:“你没事吧。”
少年裹紧衣服,神色仓惶。不说自己有事还是没事,自顾自的捡起了草垛上的木琴擦拭起来。
还好木琴掉在草垛上,没有摔坏。
来人欲带少年走,却被押送官厉声叫住,他支撑着起身,做威严状道:“我可是奉楚王的命押送他去晋国,难道你要劫了他去不成?”
“什么意思?”来人转身问。
此刻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头涌起,他希望他的预感是错的,然而押送官的话很快印证了他的猜测。
押送官说:“他可是楚王献给晋王的奴隶,夹带奴隶私逃可是死罪。”
见来人微微愣住,押送官便得意道:“我看你有些身手,也就不为难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说罢,四个人以胜利之姿嘲笑起来。
来人虽然灰心,却没有立马离开,他转头看向少年,轻柔地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少年抬头,眼神中充斥着无奈和落寞,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
“怎么样?还不快滚?”押送官继续嘲讽着。
这下确实难办了。
若少年是个平民,他不仅可以带走少年,甚至还可以告官治这几个官痞的罪。
可是少年是奴隶,他没有权力插手官家对于一个奴隶的任何处罚。更何况这个奴隶还是楚晋交战,楚国战败后,楚王献给晋王的。那他更加没有权力去干涉这个少年的事了。
只是若放任不管,按照刚才所见,少年定会被这四个人凌辱。此去到晋国皇宫还有十来日的路程,少年恐怕是熬不过的。
“钟离,你注定是逃不掉的。乖乖跟我回去吧。”押送官翻身上马,用马鞭驱赶着钟离说。
钟离?!
“你是钟离?”来人听到少年的名字,一把拉住钟离的胳膊惊诧地问。
钟离点点头,而后无奈地转过头去,朝深渊走去。
竟是钟仪琴师的弟子,难怪他怀抱的桐木琴看着如此熟悉。
如此,定要救他。
“慢着。”来人气沉丹田,大吼道。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