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芈珩低下了头目录

第11章11芈珩低下了头

姬芮心情大好,一连叫钟离奏了数十曲才肯作罢。期间喝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停歇。芈珩抬头看去,只见姬芮眼神迷离如脱兔,双颊晕红如晚霞。

便谏言道:“大王喝了这样多的酒,该去歇息了。”

“哎哟,孤喝的确是忒多了。”姬芮抵着太阳穴闷哼起来,脸上却仍是堆着笑容。

视线落在芈珩身上,多少带着些意柔未尽。

见状,芈珩忙低下了头,自顾自喝了一杯。

刘大监的视线跟着落在芈珩身上,复又落回姬芮的身上,怕姬芮醉了酒一发不可收拾,忙道:“是到了大王午睡的时候了。”

说罢,忙命人搀扶姬芮去内殿休息。

“如此,属下也告退了。”芈珩起身拜谒。等姬芮去了后殿,他便带着钟离转身离开。

刚出殿门的时候,刘大监手揽拂尘走了过来,指着手里的一坛酒笑道:“芈侍卫走的好快,莫忘这坛酒。”

芈珩喝的也不少,脑袋晕乎乎的,看到坛子才想起来席间他夸这酒好喝,姬芮当场就命御膳房的人拿来一坛让芈珩席后带回去。

于是芈珩接过酒坛,殷红着脸道:“多谢刘大监。”

见刘大监似有话要说的样子,芈珩略微晃了晃脑袋,逼着自己清醒了几分,道:“刘大监有话要同芈珩讲?”

“哪里哪里,左不过芈侍卫向来与我交好,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讲的不对芈侍卫莫怪罪。”刘大监半掩着嘴角说。

“无妨。”芈珩摆摆手。

“咳咳。”轻咳两声后,刘大监开口道:“大王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只为钟离,恐怕不值当。”

他欲言又止,后话再也没说出来。见芈珩皱起了眉头,忙打岔道:“当然,芈侍卫护卫大王多年,想来比我更知道大王习性的,今天的话,权当我多嘴了。”

刘大监的好意芈珩心领,他的话芈珩也明白其中深意。只是他,芈珩转头看了看几步开外的钟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顿了顿,芈珩说:“刘大监说的是,我与钟离,不过是闻其琴声,思我故乡罢了。”

“如此就好。”刘大监笑了笑说:“我也该去伺候大王午睡了。”

一路上芈珩和钟离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芈珩昂首走在前面,虽有些醉意,但是身材依旧挺拔。钟离则抱着木琴跟在芈珩身后,他低着头,不敢跑快,也不敢跑慢,视线永远落在芈珩的脚后跟上。

看不太见了就走快几步,看到芈珩小腿了就慢走几步。

活像个受了气的富裕人家的童养媳样,一点儿也不敢逾越。

不过细究起来,他的脸上又显露出一些端倪来,似乎闹着脾气的样子。

于是一个微醉在前,一个不悦在后,两人亦步亦趋地走回了幻乐坊。

钟离在殿内得到姬芮赏识的事情幻乐坊早就得到了消息,贺掌司率领一众琴师舞姬在门口等候了多时。看到芈珩和钟离的身影后忙出来迎接。

“恭喜钟离琴师得大王御赐“妙音”二字”。

众人言语参差不齐,气氛却是热闹的不行。此时此刻他们的脸上尽显喜悦与热忱,全然看不出当日排挤钟离时的“众志成城”。

芈珩其实并没有醉到说胡话,只是借着酒劲道:“还不止呢!大王还下令摘了钟离脚上的脚镣,以后阖宫尽可随意走动。”

钟离得到的恩典越多,贺掌司和一众琴师的脸面就越是荡然无存。不过虽然心里一万个不舒服,脸上仍旧殷勤得很。

纷纷言不由衷地祝福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好了,我还要为钟离琴师摘解脚镣,先告辞。”说罢,不由贺掌司分说,带着钟离向沁芳斋走去。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远远看去,沁芳斋的面貌似乎发生了变化。旁的不说,院外的杂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栽培有序的花朵。牌匾也换了个新的,阳光甚好,感觉新刷的油漆都要从牌匾上流淌下来。

房间内更加不同,原先垂垂老矣的家具摆件全部换了一茬,任凭芈珩怎么坐在椅子上也不会吱呀作响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钟离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芈珩却会心一笑:“你总算苦尽甘来了。”

说罢,芈珩眯上了眼睛。

说好的来沁芳斋是为钟离摘掉脚镣,怎的就这么睡下了?

钟离自己都劳累了半天,如今还得伺候个醉鬼。只是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太不雅观了,钟离想将他搀扶到自己的床上。

于是钟离放下木琴,上前抓住芈珩的胳膊,准备将他搀扶起来。

“嗯。”随着发力,钟离闷哼一声,可是芈珩却一动未动。

不,动了。脑袋低垂的方向由左换到了右。

芈珩虽然不是膀大腰圆的主,但是多年习武,早就是一身的腱子肉。看起来身材轻盈,实则比相同体型的重上去很多。何况钟离营养不良许久,气力也跟着小了很多。

可是几番下来,芈珩的屁股还是没能离开椅子。

“再试最后一次。”钟离揉了揉肩,心想这一次再不行就随他躺在椅子上睡了。

于是钟离牟足力气,再一次拽起了芈珩的胳膊。就在他以为仍然搬不动芈珩的时候,芈珩的身体却一股脑儿的压在了他的背上。

额……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的钟离差点直不起腰。一番面目狰狞之后他才将不省人事的芈珩拖到了他的床上。

床上的旧被褥也换了新的,摸上去松软的很。

“便宜你了。”钟离不知怎么以下犯上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自觉失言,忙闭了嘴。

看着躺在松软的被窝里,安然入睡的芈珩,钟离的内心涌动出一股暖流。他再怎么不懂官场上的逢迎,却也明白今日姬芮对自己所有的恩典都得感谢芈珩的举动。

若不是芈珩,他仍旧是个人人可欺的奴隶琴师,顶多算是在大王面前露过脸的奴隶琴师,仅此而已。

念及此,昨夜的小脾气一哄而散。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很无语。芈珩堂堂一个侍卫,要听他的琴音就听,不听就不听。他一个低贱的奴隶,那有什么资格去摆布芈珩的心思。

居然还为此生了一夜的气,说出去都能被乱棍打死的好几回了。

见芈珩睡的香甜,钟离不忍打扰。替芈珩盖好被子后退出了卧房。

阿离估计是错误地以为躺在床上的人是钟离,偷偷摸摸地钻进了芈珩的被窝里。然而不一会儿就被熏人的酒气给逼了出来。对着即将关门的钟离吱哇乱叫。

仿佛在控诉:“你居然敢戏弄老子?”

钟离轻蔑地一瞥,根本不打算搭理它,见控诉无用,趁着钟离关门之际,一个飞跃窜出了房间。跑到不知道哪里逍遥去了。

关上房门,钟离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面对焕然一新的屋子和院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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